温瑶玥再次醒来时,是在一片荒郊野岭。
白兰:“小姐您终于醒了。先喝点水,还是先吃点东西?”
温瑶玥浑身绵软酸涩,坐都坐不起来,无法自己动手:“你给我下了毒,我怎么吃?”
白兰笑容阴森:“听说您去王府后,买了不少狼狗。狼狗是怎么吃东西的,小姐一定很熟悉了吧。您学就行了啊。”
温瑶玥了然一笑,这是存心要羞辱她:“白兰,说说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白兰脸色森寒:“小姐您应该已经猜到,我是鹤王培养的间谍了吧。”
温瑶玥愣了,她从没这样想过。
上一世,她一直以为,白兰因为燕承宗是至高无上的皇上,受利益和威胁驱使,便帮着燕承宗陷害她。
竟不知,是鹤王培养的间谍。
温瑶玥:“然后呢?”
白兰道:“间谍背后,都有至亲,在鹤王的手底下过活。间谍做得好,间谍的至亲就能过主子般的生活。间谍做得不好,间谍的至亲会被严刑拷打。”
温瑶玥有些明白了,想起她回相府,白兰跪在院子,求跟随去王府的事:“我拒绝将你带在身边,你的任务算是没做好?”
白兰使劲捏住温瑶玥双肩,将温瑶玥拉坐起来:“没错!我伺候小姐你,伺候得不好吗?你出嫁时,一声不吭,将原本陪嫁的我,换成了青禾。”
温瑶玥无力,将头往白兰额头磕:“忘恩负义的蠢东西,是相府让你清白做丫鬟。为你即将出嫁,选清白人家。而让你做间谍的,是鹤王。打死你娘的,也是鹤王。你要报复,也该找鹤王。别傻不愣登拎不清楚。”
白兰侧头躲开,似乎被气笑了:“我傻?我蠢?我们都是命悬一线时,被鹤王所救,出钱出物培养大,还帮忙赡养亲人。若是没有鹤王,我和我娘早就死了。你们相府算什么东西?!”
原来是从小以恩情培养,以亲情羁绊的间谍,其忠心可鉴日月了吧。怪不得鹤王的间谍,能成为一股强大的势力。
温瑶玥不再多话,显然她不可能策反白兰。但也不后悔重生后,选择放过了白兰。
因为即使杀了白兰,还会有鹤王安插的下一个白兰。
白兰见温瑶玥不说话,有些得意:“无言以对了吧?你吃啊,你喝啊,像狼狗一样,快点。”
温瑶玥不理会。
白兰颠颠地笑:“听说我没有完成任务,我娘被拷打后,失血过多,想喝水,四肢又不能动弹,就趴着喝水,结果,溺死在水碗里。这个死法,是不是很新奇?居然溺死在水碗里。”
温瑶玥觉得白兰更像是疯狗。
白兰突然发狂:“小姐,你知道我娘被发现死了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吗?她的脸,被水泡得肿胀,那水碗扣在她脸上,拿不下来。不得已将碗打碎,那些碎瓷片,都扎进我娘的脸里,又一片一片地拔出来。你知道那副死去的遗容,有多瘆人吗?”
温瑶玥沉默任她癫。
白兰:“呵~,还这么高冷?我让你喝,喝啊。”
温瑶玥见白兰端起水碗,猝不及防地将另一只手,伸到她的后脑勺,试图将她按进水碗里。
温瑶玥使出仅有的力气,整个身子向白兰倾倒,撞在白兰胸口处。
白兰吃痛,扔了水碗,将温瑶玥推开,一巴掌挥过来。
疼痛没有如约而至,一道熟悉地声音,撞进了马车:“王妃,你怎么样?”
温瑶玥:“青禾。”
青禾被绑着手腕,刚刚用后背,替小姐挨了一巴掌,很疼。现在,带着一股又怕,又要护犊子的狠劲,将碗捧在手里当工具,对着白兰道:“别,别过来。”
白兰嗤笑:“你挺是忠心啊。我倒要看看,你的忠心又有多少?”
白兰说完,一脚将青禾踢下马车。
白兰会武,这是在白兰劫持温瑶玥马车的时候,温瑶玥才知道。
是以青禾,在被踢下马车后,开始吐血。
温瑶玥看着白兰,满腔愤怒:“你这个疯子,你娘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白兰:“怎么没有关系?我不过要求做你的陪嫁丫鬟,要求跟着你去王府,你为什么不同意?”
温瑶玥:“你真无耻。你要求,我就要答应。你怎么不去要求皇上给你一个后位,他不给,你也去报复皇上啊。脑残!”
青禾再次爬上马车,白兰欲再动手的时候,马车外的一名黑衣蒙面人道:“该赶路了,我们需要再快些。”
白兰这才收手,坐在驾车的位置,将马车门锁上。
马车再次开始行驶。
青禾嘴角的血,顾不上擦拭,捆着的双手,将温瑶玥扶坐起来:“王妃,你这是怎么了?”
温瑶玥:“没力气,中毒了而已。药效过了就好了。”
青禾:“我伺候您吃点东西吧。”
温瑶玥吃了一块糕点:“你怎么也被抓来了?”
青禾:“我不知道,白兰说相爷传话,让我和她一起去牢狱照顾您。即是相爷传令,我便没有怀疑,和白兰一起,前去大理寺牢狱的路上,突然被人打晕。刚刚醒来,就被带到马车这里,看见了小姐您。”
温瑶玥又吃了一块青禾喂过来的糕点,心里犹疑。若是白兰背后的人,好心找人照顾她,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没有必要非将青禾绑来。
想着鹤王培养间谍的忠心程度,以及都是女子。温瑶玥的心,哪怕面对刚刚帮了她的青禾,也多了一丝防备。
温瑶玥腰疼,浑身无力酸涩,酸涩得躺也不是,坐也不是,且酸涩的程度,还在逐渐加深。
青禾发觉小姐不对劲:“您怎么了?”
温瑶玥:“你帮我揉捏一下肩膀和四肢,我难受。”
青禾照做。
半个时辰后,温瑶玥浑身冒冷汗,连骨头都酸胀起来:“青禾,去叫白兰停车,我要如厕。”
青禾拍了拍车门:“白兰,小姐要如厕。”
马车停下,白兰打开车门:“你背你家小姐去吧。”
温瑶玥:“我不习惯被伺候如厕,你帮我把毒暂时解了。你们这么多人,不至于怕我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逃跑吧。”
白兰嗤笑:“小姐,我好歹跟了您八年,自问还是有些了解您的。您这哪里是要如厕?是想让我给你解药,缓解难受吧。”
温瑶玥被识破,干脆不说话。给与不给,看对方心情。
白兰:“小姐,让您绵软无力的,是我的药粉香无力。”
温瑶玥想起那个让她起鸡皮疙瘩的香粉。
白兰继续:“让您疼痛的,是一种情毒,名叫千疼万苦相思引,百辗承欢梅花印。”
温瑶玥猛得看向手腕处的梅花印,心里很是难受了一把,嫡姐没想要她死,竟也不想她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