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突然又停下,整个人纠结极了。
“你说什么?”
也许是她声音太小,也许是真的没听清,时景屿下意识开口。
何晚音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抬眼看着他。
男人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静,犹如一汪深潭。
“我想问你,在六年前的时候有没有遇见一个女人……”
“时先生!时先生!”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只见几个安保脚步匆匆的往过来跑。
看样子是有人来找他们了。
对于一路飞奔过来的人,时景屿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目光又重新落到她身上。
“你要说什么?继续。”
“我……”
听着安保仓促而来的脚步声,何晚音挂在嘴边的话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踏踏踏!
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安保已让全部就位,以最快的速度先修好吊桥上的绳子。
这难免使整个吊桥晃动起来,时景屿的手突然一紧。
何晚音察觉到,张开怀抱轻轻的搂着他,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时景屿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都说吊桥效应,可他向来不信,人怎么会那么轻易心动?
但是此刻感受着女人柔软的发丝,淡淡的幽香,他的心似乎真的有些失控。
何晚音忽然低头,就像是将头埋在他的怀中,终于忍不住问出来。
“六年前,你有没有在酒店遇到过一个女人,然后……后来……走的时候还留下了一笔钱。”
何晚音断断续续的说着六年前的记忆。
早就被她刻意遗忘在脑海,如今竟然没有记得多少细节。
“你说什么?”
女人搂住他的时候,脸刚好埋进他的胸膛,他感觉到何晚音似乎在说话,只是声音闷闷的,听不真切。
岸边,安保还在不停的大喊:“时先生!马上就好了,您再稍微坚持一下!”
何晚音突然觉得肩膀一紧,男人修长的手指死死的按着她。
两个人拉开了距离,但也不算远。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想问……”
“好了!时先生,好了!”
工作人员以最快的速度修好吊桥,安保立刻走了过来,恭敬的对时景屿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为首的人一脸歉意:“真是抱歉,时先生,不过我没也没想到您会突然……”
说到一半,忽然停下,只见时景屿眉头紧锁,似乎不想让他说下去。
在圣塘幼儿园工作的人,个个都是八面玲珑,立刻会意,就像是对待普通家长那样。
“呃,现在吊桥已经好了,两位请跟我来。”
“你们先去吧。”时景屿微一思忖。
这些人当然不敢要求他,于是默默的离开,回到了岸边。
吊桥上又恢复了平静。
“你刚才在说什么?”时景屿旧事重提。
“没,没什么,刚才只是因为紧张随便抱怨了几句。”
看着岸上所有的目光投射过来,何晚音再也说不出来了。
她收回了手,下意识的催促男人:“赶紧上岸吧。”
说着,也不等待他反应,加快了脚步,直直的往岸上走。
看着女人看成落荒而逃的背影,时景屿的眼神突然有些深邃。
这个女人似乎瞒着他一些事。
思忖片刻,长腿一迈,也追了上去。
女人似乎只想逃离,一上岸便急匆匆地继续走。
时景屿刚要追上去,教导主任又领着一群人过来了,他有些紧张且谄媚的看着男人。
“真是不好意思,时先生,这都是我们的疏忽,我们也没有想到您会突然上去做吊桥……”
外界的所有声音都成为了噪音,萦绕在耳旁。
时景屿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执着的望着女人消失的背影,有些出神。
最后还是罗艺赶来,将人群疏散。
“时总,您活动参加的都结束了吧?”
他能看出时总脸色不好,可是公事要紧,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开口。
“如果结束了的话,度假区那里出了一些事,可能要您亲自去解决。”
时景屿有些烦躁的抬起胳膊,目光在黑金表盘上淡淡的扫了一扫。
“我知道了,对了,你派人把时遇带回去……不,把他带过来,我有话要问。”
他的神情沉了几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罗艺有心替小少爷辩解几句,但看看时总的脸色,还是决定明智的不开口,立刻吩咐下去。
十分钟后,时遇就被带过来了。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闯祸了,乖乖的站在那里低着头,手指攥着衣角,声音瓮声瓮气的。
“对不起嘛,爹地,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过事发第一时间我就赶紧去找人来修补吊桥了!”
低着头一口气说完,没有听到一点动静,时遇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抬头。
时景屿站在那里平静的看着他,淡淡的一挑眉,看不出来情绪。
“总之就是对不起……”
“你究竟想做什么?”
时景屿终于开口了,声音带了一点隐隐的愤怒。
时遇吓了一跳,但他死死的咬着嘴唇:“没干什么,就是,就是觉得……”
“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
男人的声音平静,却像是一颗炸弹落地。
时遇的身体都颤抖了一下。
爹地为什么会这么问他?
他,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