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离开的倩影,白樽星宠溺的摇了摇头。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走神,下意识的将眸光落在手边装着糖水的竹筒。
他手边的糖水也是刚买来的,此时糖水还散发着浓浓的水果清香味。
“千帆”
他朗声朝外面喊了一声,没一会儿穿着靛蓝色衣裳的小厮跨过门槛走了进来,朝白樽月抱手揖身。
“侯爷”
“你将我面前的这些吃食去前堂给他们分一分。”
“是。”
被叫做千帆的小厮走到梨花木的桌前,将原本摆在白樽月面前的盘子装进食盒之中,熟练的动作不难看出他已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
就在收拾吃食之时,千帆突然听到坐在上首的主子制止的声音。
“等下,这糖水就不必放进去了。”
千帆拿着糖水竹筒的手一顿,将糖水放了回去。
这时候他看到这糖水俨然和今日早上侯爷特意让自己去街口的书肆那买的糖水长的一模一样。
可是侯爷手旁的糖水一看便还未动,侯爷向来也不喜吃这些东西的,怎么今日却让自己去买,买来也不喝,而小姐送来的糖水他竟也要留下?
千帆百思不得其解,但侯爷心思向来难猜,他的心思诡辩,这么做一定是有侯爷的道理的。
他不敢想太多,只能听从主子的安排,留下了糖水,默默拿着食盒离开了屋子。
等到傍晚时分,白樽月提前下府,快要离开,千帆收拾桌面时,突然发现四个竹筒内已经空了,千帆一脸震惊。
千帆的震惊无人能懂。
眼看着新一轮的品书会要开始了。
之前被责令禁足的凌烙也从探望她的白樽星知晓了这个消息。
她这禁足的几日实在难受,呆在房内快要憋坏了,尤其知道她最爱的连载话本结束了,迫切想要补上故事的凌烙在房内唉声叹气。
好不容易等到禁足解开,恰好她母亲出门了,她便想着偷偷把上次没看完的书偷回来看,到时看完再偷偷还回来,想来她母亲应该不会发现。
说干就干,她拾掇自己的丫鬟,让其替她观察了她母亲的院子,确认母亲带着丫鬟都出门了。
这才偷偷摸摸避开院子的其他丫鬟,溜进母亲的院子里,又顺利的进到母亲的主屋内,把门关上之后,她摩拳擦掌打算先从衣柜找起。
衣柜没有,就找箱子,但里里外外找了个遍都没看到一片书角的影子。
反而把她自己累的够呛,出了一身汗,她累的实在不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完全没了平时的淑女端庄样。
她刚要顺手为自己倒一杯茶水时,眼睛偶然一瞥,她“簌”的一声,站了起来,快步跑到床榻旁,从枕头底下抽出书来。
她面色一喜,枕头底下的书就到了她手中,但没高兴多久,她就发现这书的封面怎么不太一样。
她仔细一瞧,书名还是《方寸之间》但是上头却写着第五期。
她心中骇然:这不是最新一期吗?怎么会?
她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她又瞧见床榻底下的不对劲,她将床帘掀开,只见床底下有个暗格,轻轻一拽,暗格便被拉开。
然后她往里面一看,暗格里整整齐齐摆放着四本《方寸之间》的书,从第一期到第四期,加上她此刻手里的,刚好是五本,一期不落!
她眸色渐亮,似乎有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书买来总不可能是来摆设的吧?她都没这么齐全的书呢,怎么母亲居然五本书都有,看书的痕迹,应该是被人反复翻阅过。
她正思索着,门外突然有了声响,动静还挺大,听声音似乎还是朝她这来。
凌烙顿时慌了神,不知该往哪里躲。
就在她想把东西先复原的时候,“啪嗒”一声,清晰的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来不及躲藏的凌烙暴露在了视线之下。
她只得偏头一看,果然是熟悉的身影。
站在门口的赫然是今日出了门的母亲凌夫人。
此刻门口恰好被丫鬟拉开,而凌夫人则穿着褐色的衣裳愣愣的站在门口的中间,身后跟着其他的丫鬟。
她们看不到里头的场景,只是不知为何夫人突然停在门口不进去,虽然如此,却也没有人敢发出异议询问。
而开门的丫鬟似乎也看到了站在床头的小姐,眼里有惊讶。
这时候凌夫人回过神来了,连忙出声屏退奴仆,自己后脚进了屋,将门关上。
门一关上,凌夫人便神情紧张的上前去。
“烙儿,你怎么来娘的房内?”凌夫人还不知道凌烙早已发现她的秘密,也许是害怕她会发现,这会子上前同凌烙说的话中带了些许试探。
凌烙这会儿还带了点被抓包的窘迫感,又怕自己亲娘来问她偷偷摸摸来她房内作甚。
没等凌烙回答,凌夫人就发现她手里的书,是凌烙方才来不及放回枕头底下的书籍。
凌夫人眼神一变,正想上前去把书夺回来,试图掩盖一下,却被反应过来的凌烙给躲过了。
凌烙有些恼怒的喊了一声“母亲!”
这一声,将伸手抢夺的凌夫人的手僵硬的横在半空中不敢动了。
“母亲不让女儿看这等不入流的书,今日女儿却在母亲床底下发现了最新一期的书籍,这作何解释?”凌烙冲凌夫人挑了挑眉,将书封面赤裸裸的拿起来,示意摆放给凌夫人看。
凌夫人一噎,竟说不出反驳的话。
凌烙却有些得意,这算是抓住娘亲的小辫子了吧!是谁当初将她的书收走,痛斥这书旁门左道,残害女子的,还把她禁足,直到今日才放她出来!
谁能想到她母亲居然背地里偷偷看,她自己看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收走她的书,这才是最让她生气的!
凌夫人窘迫的不行,她没想到自己在女儿面前维持了这么久的严母形象就这么破了。
事实上,她之前还真不是故意为难自己女儿的。
当时她发现自己女儿看不三不四的书,唯恐还未出阁的女儿被带坏,这才发了怒,痛斥女儿之后又惩罚她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