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画面可以说是相当的…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寒岩的双手被固定在黑色的水缸里，里面的液体就是之前看到的覆盖在寒岩身上的那些。
“哈………”
那些液体腐蚀着她的双手，血与肉从骨头上剥落，被这些液体腐蚀殆尽了。
“………”
她亲爱的“神明大人”，此刻正在旁边记录着现在发生的一切。毫无疑问的，祂就是把寒岩的双手固定在那里的家伙。
“哈……神明大人，这样…可以了吗？”
剧烈的疼痛撕扯着她的神经，寒岩几乎就要整个跌到水缸里去了。
“继续。”
“……”
在半个小时前，祂也是这么回答她的。那时寒岩的双手还没有被腐蚀得这么严重。
“哈………”
寒岩的身体在颤抖着，却也不敢将自己的手挪开，哪怕只是半分的位置。
她当然可以挣脱开，她又怎么可能会挣脱不开呢。寒岩现在可是被改造成容器了，容器的力量有多么强大是直接取决于它装载了多少的。
可眼前这个让她别动的，是她的神明大人。是把她带回了家的神明大人，也是她的■■……
“……”
情绪在心底蔓延着，可惜他们谁都无法知道寒岩当时在想什么。
“哈………”
双手只剩下白骨……不，它们甚至不可以被称作“白骨”了。它们已经被那些液体浸染成了黑色，甚至已经开始不像人类的手了。
“继续。”
“是……”
寒岩甚至都觉得自己已经快要麻木了，可她看着訸泺的脸，又实在没办法违抗在这张脸背后的家伙。她只能忍着。
寒岩她很擅长这么做，即使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些液体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顺着她的手就要腐蚀其他地方。
“唔…！”
好痛…好痛……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她，疼痛感不断刺激着她的意识。
“嗯…难以控制，没有满足感。”
“神明大人……好痛啊………”
“嗯。”
“……”
即使面对寒岩的示弱，祂也丝毫没有动摇。
好痛……好痛啊………
为什么…就像是第无数次经历过这样的疼痛……
“哈………”
疼痛感刺激着她的理智，寒岩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手强行拽了出来。
那已经不可以被称作手了……
那只不过是用变异的骨头，再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拼凑在了一起。
“……”
没有惊讶，没有害怕，没有愤怒。她还可以再说些什么呢？乞求眼前这个家伙放过自己吗？
不可能的。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从来都不会有变化的。
“……”
“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
寒岩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思考这算不算是在关心她，就听见了对方接下来说的话。
“身体没有出现排斥反应，融合得十分顺利。”
“……”
还是在关心祂自己的事。
“神明大人，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
寒岩刚准备转身就走，却被对方扯着头发硬生生地把脸按到了那些液体中。
“…！”
“我没说过你可以离开了，现在进行第二个实验项目。”
寒岩的手使劲抓住水缸的两边，试图让自己重新站起来。
“呜！呜…呜呜！”
“别乱动，只是一个实验。”
“……”
左眼，左半边脸，脸的右下方，全部都被那些液体腐蚀了。在只剩下一小部分位置还没被腐蚀的时候，“訸泺”松开了手。
“咳…！咳咳！”
寒岩连忙趁这个机会让自己重新站了起来，她脸上的大部分位置都被那些黑色的液体代替了。
“哈………”
即使被那些液体覆盖着，也依然可以看出寒岩左眼的位置已经是空的了。
就像是…现在一样。
……
“……”
该沉默还是要沉默一下的，毕竟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h-0434…难怪她当时那么不想要这个编号……”
枫回想着，当初寒岩加入组织的时候，他出于恶趣味地选了这个编号，当时还以为是寒岩不想回想起曾经的经历。可现在这么一看…
“……”
“这还真是歪打正着啊。”
槿笙默默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被檀淞和匿杺瞪了。
“都到这种时候了还瞪我，不觉得有些太晚了吗？”
“……”
“…不用你管。”
随后他们都默契地看向了荧幕，没有再说话。
……
时隔了也不知道多久，寒岩又一次去了那位訸泺的朋友所在的地方。
不过这一次，她是带着任务来的。一个…危险的任务。
“訸泺”给了她一份据说是可以解除封印的办法，让寒岩把这个封印解除后，尽量多吸收一些从封印里逃逸出来的力量。
至于为什么是尽量……因为这个办法是因人而异的，有些只能破开个口子，有些却可以把封印整个摧毁。
“……”
又回到这里了。
这算是故地重游吗？
“只要按上面的办法把封印破坏就可以了吧……”
寒岩看着那甚至不够五行的办法，没有说话。
“……”
只要破坏封印…然后吸收……
“……我又过来了。”
该怎么称呼呢……好像怎样都不太合适。
“……算了，我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这当然不会被回应了。
那就…开始吧。试着去唤醒这个远古的意识。
“——！”
在说完纸上的那些句子之后，这个山洞猛地震动了起来……不止这里，甚至在外面也是一样。
“……！”
锁链消失了，那颗核心也消失了，只剩下位于核心下面的血池，它甚至已经变成了黑色。以及…飘在血池上方的黑色烟雾。
“……！”
逃跑已经没有意义了，几乎是在刹那间，黑色的烟雾就穿透了寒岩的身体。
无数的负面情绪进入了她的身体，她的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沉重。随后，寒岩就失去意识倒在地上了，但它们谁都不想放过这个极其契合它们的容器。
寒岩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增长，但她现在根本就动不了。只能任由它们挤进自己的身体。
“……”
要不……就这么死掉算了，反正活着也只是用这样的样貌继续被进行实验，死掉的话……
不…祂才不会伤心吧。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怪物啊……
一个…畸形的怪物……
“……”
终于，结束了。
尽管刚刚确实是有很多个“它们”挤进了寒岩的身体，不过这些也只能算是九牛一毛而已。
毕竟…这里可是存放着经历了无数岁月，连数量也变成了无数的负面情绪啊。
寒岩重新站了起来，她的身体一点事都没有，甚至可以称的上是很好的地步。
不过…现在该回去了。
回到那个冰冷的实验舱里，等待着神明大人进行的下一场实验。
……
这次，轮到他们齐刷刷地看向寒岩了。
“……”
但这里没有人敢说话。
因为寒岩现在的眼神，简直就是可以直接用来杀人的冰冷。
“那个……”
羽筱很想活跃一下气氛，但寒岩还是那个样子。所以他又老实闭嘴了。
毕竟他也骗过寒岩，这里除了寒岩之外的或许都骗过她。
“……”
“没什么…我们继续看吧！”
……
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訸泺”把寒岩带回去的负面情绪，通过某种手段拿了出来，之后又在寒岩背后划了六个口，把它们重新注入进去了而已。
“哈………”
这一次，寒岩彻底变成了畸形的怪物了。
她的双手变成了异样的黑色枯骨，她的左眼被负面情绪的力量吞噬，她的背后还被植入了三双不属于她自己的手。
寒岩现在几乎全身都被黑色的液体覆盖了，嘴巴的两边被剪开又缝上，只剩下蓝色的右眼一如往昔的模样。
“嗬………”
寒岩略微找了一下自己的声音，用着现在的模样，用着曾经声音。她慢慢开口了。
“神明…大人………”
这样…你满意了吗？
“嗯。”
被肯定了，寒岩被祂肯定了。
用着如此畸形的模样，她依然坚持让自己看起来是笑着的。
“哈哈………”
即使…身上的疼痛已经使她麻木了………
“同类……霖………”
寒岩一边回忆着他们的名字，一边说了出来。
“他们……是同类…………”
“……”
“訸泺”没有说话，祂突然沉默了，就这么看着寒岩的“手”在空中描绘着她的家人的样貌。
“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们是你的同类？”
“不用觉得………他们…就是同类，我的…”
我的……同类………
就算眼前这个不是神明大人…也没关系吧……？
大家…都有同类的，大家都知道的………
“……”
寒岩依然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是笑着的。
毕竟她也不能哭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