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岩并没有听到槿笙说的话,因为她急着过来赴约……
“你又迟到了……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枭嘟囔着合上了维叔送给他的怀表,然后抬起头看向寒岩。
“抱歉。”
“好了好了,你可别道歉了,你的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
“……”
听到这话,寒岩习惯性地把手伸进口袋,并且从里面掏出了一大把现金。
“你……这是干嘛?”
“补偿。”
“算了……你还是快点收回去吧,我不要这些。”
“哦。”
寒岩又把钱放了回去,然后低下头看着枭。
“……”
“……?”
“你……你不低头看着我比你口头道歉有用多了!”
“……”
她默默地把头抬了起来,现在她是真的看不到枭在哪了。
“好了,走吧……不许低头看我!除非我找你有事……”
枭有些气鼓鼓地拽着寒岩的手往前走,他抿着嘴,心思似乎已经不在任务上面了。
“……”
“唔……她到底是怎么长那么高的……”
他并没有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这倒是省去了寒岩阅读他内心的功夫。
不过就算这样寒岩也没法回答他的问题就是了,毕竟那些玩意正常人也吃不了。
“我们今天要去哪里?”
“……新地方,我已经提前踩过点了,现在就带你去。”
“辛苦你了。”
“……”
枭一声不吭地拉着寒岩一直向前走着,只是他的样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
“……看路。”
“嗯?唔……?!”
他刚抬头就迎面撞上了寒岩的手,然后他就气急败坏地把寒岩的手给拍开了。
“……”
“你干嘛啊!”
“前面有树。”
“……!”
一棵比枭要高一个头的树就这么静静地挺立在枭的面前,刚刚他差点就撞了上去。
“……”
“啊……”
寒岩没有低下头去看着枭,因为她怕自己惹枭生气了,结果过了一会后,她就等来了枭的道歉。
“对不起……”
“……?”
“我说……对不起。”
“嗯。”
她还是没有低下头,于是乎对方就直接伸手拽住了她的衣领把她强行拽了下去,寒岩被迫对上了枭的视线。
枭羞红了脸,看上去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寒岩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我道歉的时候你好歹低下头看着我啊……不然我跟谁道歉去。”
“抱歉。”
“我不需要你道歉!算了……就这样吧,你……就当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好了。”
“嗯。”
寒岩伸出手抚摸着枭的脸,少年的体温变得滚烫,整张脸都红得不成样子了。
“你这样会吃亏的……”
枭特别小声地嘟囔着,他把自己的脸埋到寒岩的脖颈处,身体的颤抖暴露了他此刻的状态。
“……”
“呜……”
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传来,寒岩默默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而后又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
“哭吧。”
“呜……呜呜……”
“你可以把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
“我讨厌你……呜呜……”
寒岩只是轻声回应了他,然后继续帮他拍着背。
“你真的……很让人讨厌……”
“明明我们差不多大啊……”
“为什么我从你身上看不出一点同龄人的影子……为什么……呜……”
她知道,枭只是需要发泄一下,甚至连枭自己也觉得这是在无理取闹。
但是没关系,这是双方都愿意的。
“不继续说了吗?”
“讨厌你……”
“哭完了的话就出发吧,我们已经耽搁很久了。”
“……石头。”
枭有些气恼地锤了寒岩一下,然后干脆利落地起来了,还十分随手地接过了寒岩手上的纸巾擦脸。
“……”
“……?等等,你哪来的纸巾?”
【下意识就拿出来了……】
刚刚寒岩看枭哭得那么惨,毫不犹豫地拿出一张卡牌变了一包纸巾出来,然后就被枭发现不对劲了。
“咳……我有带纸巾的习惯。”
“……你什么时候有了带一整包新纸巾的习惯?不许骗我。”
“……”
寒岩果断移开了自己的视线,结果又被枭给掰回来了。
“实话实说。虽然你确实没有把这些事情全都告诉我的理由,但是……”
“……?”
枭用力地捏着她的衣角,抿了抿嘴后看着她。
“我……我想多了解你一些……”
“……”
“我们都一起出任务那么久了……结果我还没了解过你,我……”
“……你确定想知道吗?”
说实在的,寒岩真的对此感到十分意外,她甚至感觉自己可能是在做梦——一个现实中几乎不可能发生的梦。
“我……”
“……”
“我是认真的……寒岩,把你的事情告诉我。”
寒岩突然很想问问他,如果以后他们决裂了,他会不会把自己的事情说出去……她也确实这么问了。
“……”
“你信不过我是吧!再说了……我们为什么要决裂?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
其实寒岩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突然有这种感觉。
而后他们决定等这次任务结束,找到合适的时间后再坦白,毕竟如果边走边说的话更危险。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之后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失去了再坐在一起谈天说地的机会。
……
回到现实,众人依旧沉默着,毕竟这次的回忆对他们来说多少有些……不是那么好表达。
这要是说出来……那不就是在白白送出自己的情报吗?虽然之前也已经差不多了,但总归还是……
“原来如此……”
枫选择了当一个谜语人,反正只要他不直接说出来就行了。
“……”
其实“枭”这个名号在杀手之中还是相当出名的,丝毫不亚于他的师父“wei”。
只是他们两个……一个已经死亡,另一个在几年前不知所踪。
虽然也有人说“wei”是假死,枭也只是选择了和他师父一样的方式远离了这一行当……但是几乎没几个人会信。
毕竟枭的消失过于突然了,你甚至找不到和他相关的一丝一毫的消息。
反倒是“wei”……几年前倒是经常有人提起他,说是在哪个菜市场看见他了。
笑死,那个菜市场现在都还好端端的呢,要真是“wei”……那里早就起高楼喽。
“真是可惜……没能早点遇到这样的人才。”
桦感叹着,随后又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就是那种“管他呢,错过了就错过了我又不缺人”的神情。
“……他不在你那?”
枫略带一丝鄙夷地看着桦,在他眼里加入桦的组织与被吃掉无异。
“你把我当什么了?我那又不吃人。”
“……哈哈。”你看我信吗?
“谁管你信不信……再说了,你的好手下可是经常来我这,你看我把她吃了吗?”信不信随你。
“……”
寒岩要是能被吃掉……真是不敢想象这副景象,反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桦直接白了枫一眼,转过头继续看着荧幕去了。
“……”
他之前从未听到过枭曾经和寒岩一起共事的情报……难道是枭自己出手隐瞒了这些吗?可是如果这样的话……
“算了,不想了。”
大概是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和寒岩有关系吧……这种情况还是挺常见的。
虽然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还不如等寒岩自己把真相递上来。
“……”
槿笙一直不说话,似乎并没有要回来坐的意思。
她只是皱着眉,视线无数次地想要落到泽雾身上,但每一次的前一秒她都会立刻收回视线。
“唉……”
泽雾当然是知道的,但她只是低头叹着气,并没有过去哄人的意思……她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估计短时间内槿笙都不会原谅她了,泽雾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反正实在不行就出去给她买点吃的喝的,再不行就……她也没辙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寒岩”依旧没有说话,反正这里也没有需要他解释的,他干脆就倚在椅子上,等待着一切的结束。
……
寒岩又出去捣鼓了几天,花圃则是交给了槿笙来打理——大概是因为想找寒岩借钱吧,她也没有拒绝,只是看着那些花苗的时候多少有些“面目狰狞”……
“啧……那个混蛋到底想干什么……”
“一声不吭就走了……走就算了居然还寄花种给我,我哪有时间搞这些东西?”
她在对着那些花苗发牢骚,碰巧被回来看花的寒岩给听到了。
寒岩果断选择了藏起来,因为她想听听槿笙还会说些什么。
“……”
“笨蛋泽雾……”
“干嘛送这么难养的花……我午饭还没吃就要过来浇水,饿死我了。”
槿笙在那里念念叨叨的,显然是没有注意到寒岩的存在。
“想吃水煮肉片了,但是寒岩还没回来没人给我做……”
“我还要看着这些花到什么时候……”
寒岩看她这样,只好转身走去厨房给她做水煮肉片去了,主要是她觉得有些无聊……
“明明说好了会一直陪着我的……结果不还是半路把我丢掉了?”
“泽雾……你这个混蛋现在一定过得很好吧?还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人都跑了还跟我说这些。”
“研究今天也没有进展,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钱也快要流转不动了……等寒岩回来我还要写个欠条给她。”
“……”
槿笙干脆拿了个马扎坐在花圃旁边,一直对着那些花苗抱怨着。
“这破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研究没进展就算了,那群家伙天天吵着要加钱,真当我是提款机了。”
“他们能做到的事情我又不是做不到……迟早让寒岩把他们全杀了。”
“……”
“我好像闻到了水煮肉片的味道……我难道已经熬出幻觉了?”
她看了一眼那个小花圃,刚准备进屋就遇上了端着水煮肉片和面条出来的寒岩。
“……”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过来通知我一声?”
“……我为什么要通知你?”
“因为这样我就能知道什么时候开饭……不是,这样我就能出去欢迎你回来了啊。”
槿笙接过了那碗水煮肉片煮面条,坐在一旁吃得津津有味。
“……”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想吃这个了?”
“因为我刚才就在了……”
“……”
“就是在你嫌弃那些花难养的时候,还有……”
“好了,别说了……你先等我吃完这些再说。”
吃着吃着,槿笙突然就开始呜咽起来,但她为了不让寒岩发现故意背对着她。
“……?你哭了?”
“没有……只是被辣到了。”
她刚想俯下身子继续吃,然后就被寒岩伸手拦住了。
“太辣的话就不要吃了,对身体不好。”
“……”
寒岩依旧面无表情,但她的话语里又透露着实打实的关心……让人不禁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
真情实意的关心往往很容易让对方向自己暴露出脆弱的一面,但槿笙还是坚持着,她坚持声称自己没事。
“……”
“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水煮肉片了,谢谢你。”
“不客气。”
她伸手接过了那个空碗,但是迟迟没有别的动作。
“……?怎么了?”
“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我放好这些就过去。”
“……”
槿笙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她似乎短暂地宕机了一小会,而后慢慢地点了点头。
她和寒岩一起走了进去,在这条路的尽头她们又分开了,寒岩端着空碗去厨房,槿笙则是回去自己办公室里坐着等寒岩过去。
其实她可以趁这个机会先把欠条的大致内容给写好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这么做。
“她不会偷偷看了我的记忆吧……拥有这种能力还真是有够作弊的……”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其实槿笙也没有别的意思,最多就是有些羞恼和不知所措。
“等会还要问她要钱……唔……”
大概是嫌弃寒岩走得太慢了,槿笙干脆就趴在桌子上等寒岩过来这里,她甚至开始数羊。
终于,在第十四只小羊被她念叨死了之后,寒岩推开门进来了。
“你好慢。”
“抱歉。我看那里堆积的碗筷太多,就先洗了一部分。”
“下次可以把这些交给洗碗机……好了,你别站在门口了,快点过来我有事找你。”
寒岩十分顺从地走了过去,并且还随手拽了张椅子过来让自己坐着。
“什么事情。”
“这个……呃……你先等我一下,我现在写。”
不提前写欠条的下场就是之后要当着对方的面写。
看着那四个0,寒岩一时有些语塞——不过并不是因为这个数字太大。
“……”
“唔……”
槿笙有些犹豫,她甚至有些不敢写下去了。
“你是要找我借钱吗?”
“是这样……因为我的钱目前有点转不过来了,需要找你要点。”
“没事,你需要多少就写多少上去。”
“……”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寒岩现在有点“壕无人性”……不过她也确实有钱就是了。
槿笙犹豫了一下,又在前面加了个1,现在算上前面的,这里已经有六位数了。
这张小小的欠条上写着一个特别大的数字,十四万。
好吧,其实对于她们来说也没有多大,只是槿笙现在缺的恰好就是这“没有多大”的一笔钱。
“咳……我只要十四万,之后搞定了就把钱还你,利息什么的也随你调整。”
“不需要。”
寒岩摇了摇头,她甚至觉得槿笙要少了,她还准备把自己囤的钱都拿出来结果槿笙只要了这么些。
“我知道你有钱,毕竟这些我都经手过……但是我现在……呃……其实没多少把握,所以我……”
槿笙有些支支吾吾的,给寒岩急得恨不得一张卡拍她脸上去。
“没关系,要多少有多少。”
“……”
“……?”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很容易吃亏?”
“有。”
寒岩特别实诚的回答了,让槿笙直接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噗嗤……对不起,但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来你的心情比刚刚好多了。”
她似乎并没有生气,甚至还在关心着槿笙的心情如何。
“那倒是……你该不会是故意让我笑的吧?”
“没有。”
“虽然很想说这么做也挺符合你的作风的,但是……算了,谢谢你。”
槿笙一边笑一边把欠条推了过去,然后她就看见寒岩毫不犹豫地在那个数字后面加了个0,而且直接就把名字签上去了。
所以现在是,也就是一百四十万。
“签好了。”
“等等……你怎么还加了一个?刚刚那些已经够用了……”
“不需要够用。”
寒岩十分随意地掏出了两张卡出来,据她所说这里一张有七十万,足够槿笙使用了。
“你……”
“不够还有。”
“够了够了……你把那些收好,别被那些家伙看见了。”
“嗯。”
收拾好之后寒岩干脆就在桌子上撑着脑袋看着槿笙,看她在那里填那些合同之类的东西。
【人类的东西好麻烦。】
她看着槿笙,在心里默默吐槽着,不过似乎并不打算说出来。
槿笙也没赶她走,就这么顶着她的视线给那些合同签名,时不时还要填些表格什么的。
“唔……”
“你累了吗?”
总感觉寒岩其实不是真的那么石头……她是看人的。
什么时候应该去当一块石头,什么时候不应该去当一块石头,以及……什么时候该去当一个人。
“倒也没有多累,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之前的事情,让我觉得有些不爽罢了。”
“……?”
“啊……就是那种说好了要一起走下去,结果半路把你丢掉或是自己跑掉的。反正我是不怎么喜欢……”
槿笙这么说着,下笔的力度不自觉地大了些。
“纸要烂掉了。”
“哦……刚刚没注意。烂了的话丢掉就好了,反正这东西还可以打印出来。”
【丢掉吗……感觉有点浪费。】
“需要我去丢掉它吗?”
“不用,烂掉的东西也有价值,随便丢掉的话自己不就亏了吗?”
她这么说着,寒岩并没有对这句话发表自己的意见,她的视线一直在槿笙和那张纸之间徘徊。
“……”
【价值……如果没有价值的话,还会被需要吗?】
寒岩这么想着,然后就随口问了出来。
“如果没有了价值就会被丢掉吗?”
“每个人对价值的理解都有不同,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丢掉。但是每件事物的价值都是因人而异的:同一件事物,有人会觉得它很有价值,有人会觉得它没有价值。”
“但就算是这样,觉得它有价值的人依旧有可能会选择丢弃它,而认为它没有价值的人也有可能会选择留下它。每个人做出的选择都是不一样的。”
“……”
槿笙也没管寒岩到底听没听懂,反正她就是这么叭叭叭说了一堆,寒岩也真的这么认真听了好久。
“啊……”
在暂时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后她反应过来了,一脸震惊地看着寒岩。
“……?”
“你刚刚……听懂我说的话了吗?”
“大概。”
“……抱歉,就当我是一时兴起发个牢骚吧。”
寒岩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槿笙,看着她逐渐支撑不住自己脸上的笑容,看着她逐渐开始落泪。
之前说过的,和寒岩待久之后就会被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负面情绪感染导致情绪失控。
这种效果一旦放到像槿笙这样一直强撑着的人身上……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想哭就哭出来。”
“呜……等等,是不是你搞的鬼?你的能力……”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该好好发泄一下自己堆积的情绪了。”
槿笙在发现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时就有在猜想是不是因为寒岩,而此刻“罪魁祸首”也向她坦白了自己的“罪行”。
“你……呜呜……”
她止不住地哭泣着。早已麻木的内心在此刻似乎重新开始跳动了起来,它在不停地宣泄着,也让槿笙不停地宣泄着自己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情绪。
“哭吧,现在不会有人过来打扰你的,你不用担心自己这副样子会被他们看到。”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可以当这是各取所需,你能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我也能从里面得到力量。”
寒岩的语气依旧十分平静,听不出她的喜怒哀乐。
“呜……”
怎么说呢……明明就是因为关心槿笙怕她被憋坏了才这么做的,结果却把自己说的像是那种……只关心力量的家伙一样……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走过去抱住了槿笙,用手轻轻地给对方拍着背。
“哭吧。”
面无表情的,仿佛就是一个冷血的执行命令的机器人……但是看样子槿笙应该是知道的。
一个活生生的人(尽管她并没有心跳),一个温暖的拥抱(尽管现在是个大热天),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没有什么是比这两个更需要的了。
“谢谢……”
“你可以把那些事情说出来,外面没有人在偷听,而且这样你也可以好受些。”
“……”
寒岩毕竟是一个装载负面情绪的容器,这样的她对于正处于负面情绪中的人来说还是挺有吸引力的,甚至还可能会对她产生依赖感。
就像是……现在这样。
槿笙像是疯了一样将自己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全都说了出来,还有那些让她感到悲伤或者恼怒的事情,她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寒岩。
她仿佛又一次体会到了曾经那种可以肆无忌惮地依赖着自己友人的感觉,尽管她自己也觉得这不可能。
“对不起……对不起泽雾……”
“是我太任性了……我……呜呜……”
“我……”
“你可以慢慢说,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寒岩十分自然地将对方抱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下巴轻轻地蹭着那人的头发。
“每一次看到她……看到泽雾选择我的时候我都觉得好高兴……”
“因为她选择了我……”
“因为我知道还会有人选择我……”
“可是我把她弄丢了……呜……”
温热的眼泪滴落到寒岩的手上,她感觉槿笙现在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甚至可能意识清醒后都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是在说些什么。
【算了……这些之后再说。】
现在……就让她尽情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