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高句丽使者的描述,陈北芒一时也判断不出来到底是那个国家的船队。
陈北芒也不纠结，当即迫不及待地问道：\"这果实,你们可还有存货？\"
\"回陛下,没了。\"使者遗憾地摇头,\"当时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只当是新奇物件。这两个是留得最完整的,便作为贺礼送来了。\"
陈北芒略显失望,但转念一想,有这两个也是天大的机缘。
\"不知贵国此番前来,除了祝贺,想与我们交易什么？\"
使者眼前一亮：\"回陛下,我朝久闻大陛下文治武功,尤其是我此次来,更是见证了陛下的皇宫，用了一种神奇的材料建造,坚固异常......\"
\"你说的可是那种灰白色的材料？\"
\"正是正是！\"使者连忙点头,\"还有那瓷器烧制之法、丝绸织造技艺,都令我朝万分仰慕。\"
说到这里,使者停顿了一下,谨慎地观察陈北芒的表情。
\"哦？\"陈北芒挑眉,\"你们对这些感兴趣？\"
\"正是！\"使者连忙道,\"若是陛下愿意......\"
陈北芒看了看手中的玉米棒,笑道：\"这果实虽是意外之喜,却也说明贵国与海外往来密切。\"
\"确实如此。\"使者自豪地说,\"我朝三面临海,渔船商船往来不绝。\"
\"好！\"陈北芒一拍案几,\"既然如此,朕可以与贵国共享一些技艺。你们觉得哪项最感兴趣？\"
使者没想到陈北芒如此爽快,一时愣住：\"这...这......\"
\"但说无妨。\"
\"若是可以,那建筑材料......\"使者小心翼翼地说道。
\"准了，但不给配方，你们可购买。\"陈北芒直接应允,\"另外,朕再赠你们造纸之法。\"
使者大喜：\"多谢陛下！\"
\"不过......\"陈北芒话锋一转,\"朕也有个条件。\"
\"陛下请说。\"
\"以后若是你们渔民再遇到这样的异国大船,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朕。另外,我要详细了解对方的航海路线。\"
使者不解其意,但还是连连应允：\"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只是不知陛下为何对航路如此关心？\"
陈北芒淡然一笑：\"朕对海外之事向来好奇,听闻你们与倭国、百济都有商路往来,不妨详细说说。\"
使者见陈北芒有兴趣，顿时来了精神：\"回陛下，我朝商船确实常往来于诸国。从我朝东岸出发，顺着洋流南下，十日可至百济；若是向东北，五日便到倭国。\"
\"哦？\"陈北芒追问道，\"那更远的地方呢？\"
\"这......\"使者想了想，\"据老渔民们说，若是一直向东航行，能到一片茫茫大海。那里风大浪急，一般商船都不敢去。不过偶尔也能见到一些不知从何处漂来的异物。\"
\"比如这果实？\"
\"对！\"使者点头，\"就像这果实。不过更多时候是些破损的木料，或是奇怪的器具。\"
陈北芒若有所思：\"你们可曾试过向东探索？\"
\"回陛下，试过。\"使者摇头，\"但都是无功而返。那片海域风向多变，稍不留神就会迷失方向。而且补给带得再多，也坚持不了太久。\"
听到这里，陈北芒心中已有定计：\"这样，你回去后告诉你们国主，若是愿意与我朝共同探索那片海域，朕可以传授你们造船之法。\"
\"造船之法？\"使者一愣。
\"不错。\"陈北芒点头，\"更大、更结实的船。能在大风大浪中航行的船。\"
使者眼中放光：\"多谢陛下！我这就派人快马加鞭回报国主！\"
待使者退下,洛青衣忍不住问道：\"北芒,你为何这般大方？\"
陈北芒笑道：\"你没发现吗？这玉米能漂到高句丽,说明这条航线是可行的。若是他们再寻到别的船......\"
\"你是说......\"洛青衣恍然大悟,\"你是想通过他们,找到那片大陆？\"
\"不错。\"陈北芒点头,\"与其我们自己去找,不如借助高句丽的渔船。他们在海上讨生活,对水文风向都极为熟悉。\"
\"你这个人啊......\"洛青衣掐了他一下,\"连这都算计到了。\"
\"这叫礼尚往来。\"陈北芒握住她的手,\"他们无意中送来了玉米,我们送他们些技术,也是应该的。\"
\"好了，暂时不用管高句丽的事，现在当务之急是这两个宝贝！\"陈北芒将玉米棒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走向书房。
洛青衣跟在身后，见他如此郑重其事，不由问道：\"至于这么紧张吗？\"
\"紧张？\"陈北芒笑着摇头，\"这可是改变天下的种子啊。\"
他走到案前，取来一个白瓷盘子，将其中一个玉米棒轻轻掰开。
\"你看，\"他指着玉米粒的排列，\"一个玉米棒大约有三百颗种子。两个就是六百颗。\"
\"这么多？\"
\"不多。\"陈北芒正色道，\"这些种子，每一颗都弥足珍贵。若是种得好，一颗结一个果穗，再繁育下去......\"
说着，他仔细挑拣着完好的玉米粒：\"你帮我数数，看看能用的有多少。\"
两人细心检查，最终从两个玉米棒中挑出了二百多颗饱满的种子。
\"不能都种在一起。\"陈北芒思索道，\"得分几处地方。\"
\"为何？\"
\"万一遇到虫灾、水灾，总得留些后手。\"
陈北芒站起身，来回踱步：\"城南那块地是水源充足，土质肥沃；城东山坡地排水好；城西那片地向阳......\"
\"你早就想好了？\"洛青衣惊讶地问。
\"今早去看农田，观察的。\"陈北芒点头，\"玉米喜温暖，需要充足的阳光和水分。土质要疏松......\"
洛青衣听他说得认真，突然问道：\"北芒，这玉米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陈北芒望向窗外，\"你知道为什么这个时代总有饥荒吗？因为粮食产量太低了。但玉米不一样，它产量高、好种植，最重要的是......\"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它能让百姓吃饱饭。\"
\"等百姓先掌握基本的耕作技术。等我们的玉米成熟了，再教他们种植之法。\"
当晚，陈北芒亲自将种子平分三份。
他更是命人在三处地方各搭建了一间木屋，安排人日夜守护。
\"这也太小心了吧？\"洛青衣看着他在纸上仔细记录每块地的情况。
\"不够小心。\"陈北芒认真地说，\"这可是咱们的未来。\"
\"那你晚上还去守着？\"
\"当然。\"陈北芒点头，\"至少得看着它们发芽。\"
洛青衣无奈地摇头：\"那我陪你去。\"
就这样，接连几日，但凡处理完政务，陈北芒就往三处地方跑。
守在地头，看着翻耕的土地，等待着那一抹新绿破土而出。
终于，在第六天清晨，城南地块传来消息：\"禀陛下，发芽了！\"
陈北芒闻讯赶去，果见田垄间，嫩绿的芽孢破土而出，在晨光中微微摇曳。
\"青衣，你看！\"他激动地指着那些幼苗，\"这就是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