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一夜,没有洞房花烛夜就算了,还要照顾江云州这个残疾。
但沈清月一个字都没抱怨,甚至为了在江云州面前表现一下,她显得特别勤快。
在家都不干活,今天却做了很多事。
又是打扫卫生,又是生火做饭,还把江云州的衣服整理了,打算明天拿去洗,到了晚上,她费尽了吃奶的力气,才把江云州抱到床上。
这时候她已经快累瘫了,四肢酸软。
偏偏面上不能表露半分,否则她干了那么多活都白费了。
收拾完家里,她还要给江云州擦身子。
擦着擦着,沈清月突然闻到一股臭味扑鼻而来。
她捂住鼻子,“什么味道?好臭!”
那熟悉的臭味,跟茅厕里的味道差不多。
沈清月看向江云州,只见后者一脸的尴尬和窘迫。
“我刚刚没忍住……”
两人刚成亲,江云州平常都是在轮椅上解决,然后自己换件裤子。
他实在不好意思跟沈清月说,结果憋着憋着突然想放个屁,就酿成了现在的局面。
一股恶臭弥漫在两人的新房。
沈清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抹恶心飞快的从眼底划过,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但江云州自从残废后,对别人的反应非常敏感,所以他清楚的看到了沈清月的嫌弃。
顿时,他好像突然被人点燃了怒火,低吼道,“出去,你给我出去!”
瞬息之间,判若两人。
沈清月直接被赶出房间,她站在门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刚刚如果没理解错的话,江云州拉在床上裤子里了!
“呕——”
才吃了晚饭,沈清月现在感觉胃里翻涌,干呕一声。
她怎么都没想到,江云州的残疾那么严重,本以为只是走不了路,谁知道已经到了不能自理的程度!
哪怕她给自己做再多心理安慰,都有些无法接受。
难道,待会她要亲手给江云州脱裤子换裤子,还要给他洗裤子上那些脏东西吗?
不!
她从小到大,都没干过这样的事。
那简直太恶心了。
光是想想,沈清月都感觉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头皮发麻,立马要吐出来了。
可一想到江云州的身份不简单,以后自己能不能飞上枝头还得靠他。
沈清月又纠结了起来。
一边是强烈的恶心,一边是未来的富贵。
最终,还是后者胜出。
沈清月给自己做了一万次心理建设,才凑进门喊道,“云州,你别生气,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只是我没有伺候过别人,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才慌乱了。”
“你别生气,让我进来吧,我给你换身衣服,再把床单被褥换一下,总不能让你晚上睡在脏东西上吧。”
脏东西?沈清月这是在嫌弃自己吗?
江云州恼羞成怒的瞪着房顶,心里的火气不知该怎么发泄。
他最受不了别人看自己的异样眼神。
总感觉那样自己低人一头,但这些乡野土鳖,连他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他们有什么资格嫌弃、瞧不起他?
等他好起来,对,他的腿一定还会好起来的,到时候,他就能回到京城,回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到那时候,谁还敢瞧不起他?
不顾沈清月在外的低声好言劝说,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小半个时辰。
沈清月感觉自己声音都说哑了,一股哑火也忍不住从心头窜起。
这江云州,怎么跟外人说的不一样?
不是说他知书识礼,谦逊有加脾气很好嘛?
自己才说了几句话,他就发这样大的脾气。
又不能干活又不能赚钱,脾气还大。
这种男人,放在以前,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要不是想着他的背景特殊。
沈清月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怒火,依旧软声细语。
江云州感觉屁股越来越凉,那些东西好像都要凝固了,而且臭味越来越重。
他全身僵硬,不得不妥协。
罢了,如今只能靠门外那个女人。
以后还要跟她同住一个屋檐下,靠她来撑起这个家,至少要撑到江家来人。
“你进来吧。”
“清月,实在抱歉,我自从病了之后,不愿让别人看到这样不堪的样子,让我感觉我像个废物,所以每次都控制不住脾气,让你受委屈了。”
江云州的桃花眸像是会说话一样,盛满了泉水一样的柔情。
沈清月不由感慨,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即便落魄了,这张脸依旧出众。
她的态度比江云州更加虚伪。
“说什么傻话,是我没照顾好你的情绪才是,以后我会注意的,我也能照顾好你的生活,云州,你别怪我。”
说着,她强忍着恶心反胃,爬上床,给江云州脱衣换衣,又把他抱到轮椅上坐着,换了新的床单被褥。
忙活下来,沈清月感觉自己都快散架了。
一想到明天要洗那么多衣服和被子,她简直要抓狂了!
这才第一天,沈清月发现跟自己想象中的生活完全不一样。
但她还能忍,去京城,成了支撑她的支柱,成了她未来日子里唯一的盼头。
殊不知,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
“星焰,你把这些削了皮洗干净的淮山药拿去给牛爷爷一家,别忘了教他们做法。”
“好!”
沈如云吩咐下来,陆星焰十分积极的扛着布袋,往张翠兰家跑。
张翠兰和牛大叔心地善良,还总想着帮她。
沈如云念着他们的好,有好东西都会给他们送去一份。
淮山药也可以饱腹,在这艰苦的世道,算是多一种能让人活下去的法子。
再不济,也能让餐桌上多一份美味。
把处理好的淮山药分出一部分,拿来今晚煲汤炒菜,剩下的,沈如云全都切成了两种厚度的薄片。
厚一些的拿来晒,储存起来,冬天可以吃。
薄如蝉翼的,她打算拿来炸,做山药香酥片。
在现代可是一种很受人喜爱的零食,香香脆脆,还有各种味道。
陆九霄今天犯了错,一直跟在沈如云身边,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同时还非常好奇,这树根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味道?
刚刚他不小心把生的淮山药汁液弄到手上,痒了好一阵,难受得很!
他十分怀疑,这东西吃到嘴里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怀疑归怀疑,他可不敢说出来。
沈如云准备好今晚的食材,把鸭肉切好,焯水去腥,放到锅里打算炖一会儿。
刚盖上锅盖,就听见张翠兰着急的喊声。
“如云丫头,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