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男女之间久未谋面,在对方的心中的形象会变得美好。
何浪现在就是这般想法。
门甫一开,就看到热一扎坐在镜子前卸妆,背对自己。
宛如葫芦的背影,弧线惊人。
镜子里并未出现何浪的身影,热一扎还未发现,她的背后,门边站着一个男人。
何浪依住门框,没有出声。
小小的房间内只剩下“啪啪”卸妆的声音。
热一扎听到开门声,以为是助理回来了。
“小圆?”热一扎不回头喊了一声,“这么快就备好车啦!”
“......”
身后并没有传来想象中小圆糯糯的声音......那刚刚开门的是谁?
热一扎猛得一回头,熟悉的身影慵懒靠在门边,脸上也是那般熟悉的无赖笑容。
她双眼瞪得溜圆,小嘴微张。
“你...你怎么会在这?”
“哈~”何浪伸了个懒腰,笑了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过年时说好的到京都给我发消息,结果呢?”
何浪一步一步,这句话说完,人也到了热一扎身旁。
热一扎抬头看向何浪俊朗面容,有些慌了。
“我...我忘了!”
“哦?”何浪低头凑了下去,“是忘了还是根本不想见我?”
热一扎被何浪近在咫尺的眼神盯得发烫,撇过头去。
“回答我的问题,是忘了还是不愿?”
“你别问了。”热一扎抿着嘴唇,“你现在是大导演,天才导演。我一个小演员哪敢高攀!”
何浪心中明了,难怪过了个年,热一扎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那...你个小演员愿不愿意为了艺术奉献自己!”
何浪玩笑般的话语,想着缓解气氛。
却见热一扎转过头,死死盯着何浪,眼眶微红。
“你什么意思?”
何浪还未发现热一扎的神态,自顾自盯着镜子里的他,理了理头发。
“还能什么意思......就你想得那个意思!”
“......”
热一扎久未搭话,何浪低头看了一眼。
她鼻头耸动,眼泪好似在乌黑的眼珠中迷路,转了几圈终是找到出口,宣泄而出。
何浪慌了神,他本意是开开玩笑,没成想热一扎反应这般激烈。
“我...我开玩笑的,你当真啦?”
“你把我当什么人?”热一扎说:“我是为了角色‘奋不顾身’的女人?”
“我不是这意思。”
何浪伸手抹去热一扎眼角的泪渍,却怎么也抹不去,越抹越多。
他的手被浸湿,他的脑子也似被浸湿,愈发沉重。
女人跟女人是不一样的,有些女人你跟她开玩笑,她反而回你一个更劲爆的玩笑。
有些女人平时大大咧咧,一旦触及到底线,她便如炸药般,“砰”的一声......炸了!
何浪之前不懂得这个道理,现在他懂了。
只是炸药爆炸过后,该怎么收场?这是个令全天下男人都头疼的问题。
都说“包”治百病,对于热一扎这样的明星肯定是不打用的。
难道要像惹了妻子发怒的男人一般,跪下认错?
何浪肯定是不会这样做。
他做的很简单。
他抱紧了热一扎瘦弱的肩膀,抱得很紧,很紧。
热一扎感受到四周传来的力度,感受到了何浪的心跳、体温。
跳得很快,很热烈。
温度很高,热得烫人。
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也不挣扎,好想就这般死去,死在这一刻。
过了很久很久,也许也没那么久。
紧紧相拥的俩人终是有了变化。
小助理备好车回来,看见房门大开。
房间里传来吸溜果冻的声音。
小助理好奇的探进脑袋,想看看俩人背着自己在吃什么好东西。
小脑袋一伸,再猛地一缩。
“砰!”
房门关的死死,小助理靠住门,好似看见什么令人吃惊的画面,气息紊乱。
她又推了推门,确定门关得很紧,脚步匆匆远离这令人痴迷的房间。
“唔!”
热一扎推开何浪,大口大口喘着气,脸色红润好似春日里绽开的桃花。
“刚刚......门口是不是有人?”热一扎不确定问道。
何浪舔了舔唇角的口红,“不知道,管那么多干嘛!”
热一扎风情万种的白了何浪一眼。
何浪忍不住凑了过去。
热一扎抵住他,“回去再说。”
“行吧。”
何浪有些失落,许久不知肉味了。
等热一扎卸完妆,又过了半小时。
俩人包裹的好似抢银行的悍匪,只一双眼独自留在外面。
来到地下车库,上了车。
热一扎问道:“刚刚是不是你在门口。”
小助理道:“是...啊,不是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小助理摇手晃脑,热一扎就知道刚刚肯定是她了......还好是她。
京都的夜晚繁华如白昼,路上车来车往。
难得的今天没遇上堵车,老天好似也在为何浪捉急。
何浪并未体谅上天的良苦用心,只觉得这车子比乌龟还慢,一步一挪。
“师傅,麻烦快点!”
热一扎轻拍何浪,嗔怒道:“你急什么?”
“嘿嘿。”
何浪讪讪一笑,不再说话,只是盯着窗外,心里计算到酒店还有多远距离。
车子终于到了酒店的地下车库。
热一扎跟小助理招呼一声,就被何浪拉上了楼。
到了房间,何浪犹如挣开枷锁的死刑犯,再无束缚,无法无天。
热一扎就是那负责看管他的捕快。
死刑犯把被囚禁日子里的种种不快,痛快地报复在捕快身上。
......
痛快过后,便是悔意袭来。
何浪搂着不堪折磨的热一扎,说着话。
“你这个小演员最终还是着了我这个大导演的道!”
热一扎此时也没了力气反驳回去,任由何浪肆意嘲弄。
她心里只觉甜丝丝的。
年前何浪还是一名出色的歌手,一位小有名气的演员。
过了个年,身份摇身一变,第一部电影砍下35亿票房的天才大导演。
热一扎只觉俩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如果说年前俩人的差距好比门口的小溪,年后就是浪花翻涌的黄何。
这差距不出意外,只会越来越大,大到超出热一扎的想象。
她心里开始患得患失,圈内自己这般美貌的艺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自己还要再跟何浪联系吗?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个月,直到今日来到京都却没告知何浪。
何浪自己找上门来,以强势的姿态回应她。
我俩之间的关系无关身份,无关年龄,什么都无关紧要。
热一扎压在心头的大山,随着何浪一下一下的动作击碎,破灭。
“这次在京都待几天?”热一扎问道。
“待到你不想待为止!”
这个人还是如此这般无赖!
......
何浪这人说到做到,确实是待在京都待得热一扎把他赶走。
几天下来,俩人没出过酒店。
死刑犯一想到以往的不快便要报复回来。
捕快有心拒绝,也没这个实力反抗。
只好配合着死刑犯,只望他不要太过分。
趁着死刑犯体力用尽,捕快又把枷锁套了上去。
死刑犯也从京都发配到香江。
香江这边前来交接的捕快正是文咏衫。
这个捕快还未对死刑犯施暴,是以死刑犯未挣开枷锁。
何浪这次来到香江,是被杨一邀请参加《江湖本色》的首映礼。
明天就是五一劳动节。
夜晚香江酒店,文咏衫帮何浪整理礼服。
“你女朋友还好吧。”文咏衫依旧是不放心,再次问起。
何浪这次回答跟上次不同。
“一直没理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文咏衫登时动作一滞,抬头一望。
何浪面带笑意,坏坏的。
她心里一荡,“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咯,人家还能拒绝不成。”
“晚上在收拾你!”
文咏衫心中一喜,整理的动作愈发仔细。
时候差不多了,何浪、文咏衫赶往首映礼现场。
豪华轿车停在红毯前。
车门打开,伸出一双修长笔直的大腿。
何浪身着西服,走到另一侧,打开车门。
文咏衫伸手盈盈一握,便被何浪带了出来。
刚刚安静的耳边瞬间响起巨大的欢呼声,闪光灯有如太阳一般刺眼。
她挽着何浪的臂弯,带着优雅的笑容,踏上红毯。
她从未有过如此体验,被粉丝、记者疯狂的追捧,即使周遭都是喊着何浪的声音。
红毯很长,她走得不慢,身边这男人腿很长,步伐很大。
文咏衫多希望这男人能慢一点,好让自己多体味这感觉,哪怕一秒也好。
可这男人不解风情,丝毫不顾忌自己穿着高跟鞋。
就像红毯下生着火炉,只盼快点通过。
文咏衫一晃神,便已来到主持人身旁。
女主持人穿的很少、很低,有意无意往这男人身边靠,那眼神恨不得把他吃掉。
她当着摄像机的面,不能把这男人拉过来,只好在一旁吃味。
何浪看了看身边即使穿着高跟鞋还是矮他一头的女主持人。
不得不感叹,资本主义的腐败!
“何浪,欢迎来到《江湖本色》的首映礼...有什么想对现场粉丝说的吗?”
女主持人伸过话筒,顺带把自己跟何浪的距离拉近许多。
话筒举得不高,何浪侧着些身子才能够着,他离女主持人的距离更近了。
“谢谢大家。”何浪说:“《江湖本色》我没参演,但我看过剧本,王金导演实至名归。”
何浪说完马上站直身子,他闻到了身旁的酸味。
女主持人笑了笑,又问了几个问题。
话筒还是很低,何浪却不再侧身,就这般夸了几句《江湖本色》。
采访结束,俩人走进影院大厅。
杨一、王金俩人正站在门口,看见何浪,迎了过去。
“何老弟!”
“何导!”
何浪一一握住伸来的手,“杨总,王导!”
他被迎进影厅,影厅里很是热闹。
除去到场的粉丝,大部分都是记者跟港圈的明星。
这些人齐齐望着走进来的何浪、文咏衫,视线大部分聚在何浪身上。
“阿浪...这里!”
第一排的柳德华起身喊了一句,何浪看了一眼,他身旁有两张空位。
带着文咏衫走过去,坐下。
旁边,后面左右两边的艺人伸过身子热情打着招呼。
文咏衫坐在这些大牌中间,众星捧月,听着他们的话语好像在跟自己打招呼般,心里很享受这一刻。
不多久,主持人上台走着流程。
现场响起掌声,闪光灯“咔咔”在台下乱响。
“嘭~”
影厅灯光一暗,何浪坐直身子,电影开始了。
整整两个小时过去,影厅里观众的欢呼声,大笑声,惊叹声此起彼伏。
何浪的情绪跟着影片的角色大起大落。
时不时看向身边的佳人。
影片中的文咏衫不怪她能游走在三个男人之间。
那不经意的一眼便是万种风情,随意的一笑便是妩媚动人。
王金拍女艺人有一手的!
文咏衫也被幕布上的自己惊艳到了,曾几何时,她对荧幕上靓丽迷人的女艺人羡慕不已。
这一刻,自己也能如那般在荧幕上散发魅力。
周遭一片漆黑,但她还是感受到何浪的眼神时不时扫过。
她嘴角含着笑意,心里泛起得意。
“咔!”
灯光亮起,穿的很少的女主持人再次上台。
文咏衫起身,跟着王金和一众主创上台答谢。
坐在高高的高脚椅上,文咏衫望着台下侧坐的何浪。
就是这个人。
就是这个男人。
就是这个才华快要满溢出来,让自己痴迷的男人。
她能坐在如今这个位置,看着台下一众艺人,其中不乏大牌艺人,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女主持人一一提着问,台上的人一一回答着问题。
文咏衫的眼里只有台下的何浪,眼神温柔。
好不容易等到流程结束,她迫不及待想吃掉这个男人,却发现很多讨厌的人围着他。
尤其是那个穿的很少的女主持人,以为自己没发现?偷偷塞了张纸条进了何浪的裤兜。
何浪应付周遭,这些人实在太热情,对于热情的人他从来不知如何拒绝。
好不容易等到这些人走开,想到文咏衫,便发现她也在望着自己。
那目光,那眼神,仿佛一条实质的线牢牢捆住自己。
何浪顺着线走过去。
文咏衫伸进他的裤兜,抽出一张小纸条。
还未等何浪看纸条上的内容,就被她三下四下撕的破碎,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走吧!”
死刑犯被捕快押回了牢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