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琛将陈安引入内宅,令人找来一身太监服装递给他。
陈安手抚衣襟,双眉紧锁,神情冷峻,他心知此行艰险,须得万分小心。
“陈兄,你须得谨记分寸,不可轻举妄动。”高琛语气谨慎,目光中带着威严。
陈安心中一震,微微点头:“请高公公放心,陈某自会慎重行事。”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带着各自的心机与算计,缓步走向后宫的方向。
不多时,在高琛的引导下,陈安被悄然带入了后宫。
一路上,陈安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进入后宫的长廊,他隐约瞥见了飘飘若仙的宫装丽影,却终究无法分辨出哪个才是自己的妻子香兰。
“高公公,劳烦告知香兰的住处。”陈安压低声音,略显焦急地问道。
高琛微微一笑,轻轻摇头道:“陈兄,请稍安勿躁,随我来。”
走过数道回廊,终于抵达一处清幽的院落,高琛轻声说道:“香兰正在此处。”
陈安离得老远,只能看到白墙朱瓦掩映的院门,只得停下脚步。
远远地,他望见那熟悉的身影。
香兰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素衣淡雅,满目温柔。
四目相对,虽无言语,却已心照不宣。
香兰心中波澜起伏,她认出了陈安,瞬间心头一颤,眼眶微红。
稍作犹豫,她向陈安微微点头安抚,随后轻轻转身而去。
这一刻,陈安恍若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温暖,随即双目微眯,极力控制自己眼底的泪水。
“陈兄,还请勿多待,以免生疑。”高琛低声催促着。
陈安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心中暗下决心,要将香兰带离此地。
离开后宫,回到高琛府中。
高琛微微一笑,看来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陈兄,今日所见,杂家也算是尽力了。”高琛面带微笑。
陈安长呼一口气,拱手道:“多谢高公公若非公公相助,陈某与妻子恐怕仍是天各一方。”
高琛摆摆手,面露诚恳,道:“陈兄莫要见外,将来一定还需要仰仗陈兄鼎力相助。”
陈安沉声说道:“此事之后,陈某愿为公公效劳,誓不背叛。”
两人对视一眼,一路无话向着出口方向走去。
这时,高府之外,一名侍卫匆匆而来,对高琛耳语道:“公公,寿王府的人来了,送来了一封信。”
高琛眼神微凛,心底泛起警觉。
他接过信件,迅速打开,见上面仅有八个字:合作双赢,分庭抗礼。
高琛冷笑一声,这李瑁果然不安于现状。
尽管双方之前有过短暂的和解,但他心知李瑁此举必然是另有所图。
还是亲自过去详谈,免得留下书信证据。
想到这,高琛孤身一人离开皇宫。
与此同时。
李瑁也在忙碌地梳理手中文牍,查看近几日的情况,思索着接下来的计策。
“王爷,高公公来了。”王氏轻声通报,将李瑁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李瑁微微抬头,神情自若,示意请高琛进来。
高琛步履稳健,满脸堆笑着走进来,拱手道:“拜见寿王殿下。”
李瑁淡淡地点头,温和说道:“高公公请坐。”
两人寒暄过后,高琛直入正题:“不知殿下对之前的合作可有什么打算?”
李瑁眼神如炬,意味深长地盯着高琛道:“本王一直希望与你合作,毕竟双赢才是长久之道。”
高琛心中暗自权衡,表面不动声色:“殿下胸怀坦荡,杂家甚为敬佩。不过有些事情,恐怕还需要各自保留几分。”
李瑁微微扬眉,看着高琛,故作不解:“不知高公公指的是什么?”
高琛轻轻笑了笑:“殿下心知肚明便是,杂家不过提醒一二。”
若温水煮青蛙,给李瑁放纵的机会,如今反应过来已经无可奈何。
高琛心念亦明李瑁不过是试探,但他岂愿随之所愿。
“看来高公公已有所觉。”李瑁嘴角微扬,仿佛看透高琛心中所思。
高琛轻拂拂尘,坦然说道:“杂家不过左右逢源,左右之间都有些牵扯便是。”
李瑁心生警觉,颇为聪敏地感知到疑云,话锋一转道:“高公公何不合力共掌这长安城?”
高琛神情微动,暗忖变数未明,表面却笑道:“殿下妙计,自然是好,只是未尝不做提防。”
李瑁心里明白高琛必然早有打算,所以只能慢慢将对方掌控。
“既然如此,还请高公公三思,慢走不送。”
送走高琛后,李瑁心中已是盘算好继续布局。
他知道,短期内不论高琛是否妥协,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定会严加揣测。
接下来的数日,长安城内风平浪静,唯有朝中言辞仍在持续酝酿。
在御史台官员联合长安城府尹以及大理寺的共同合作之下。
虽然查出来长安城之中的谣言不过是寿王与高琛之间的仇恨,他们只能模棱两可的上奏给李隆基。
数日后。
李瑁心腹再一次传来消息,高琛近几日很是平静,似乎未曾出过门。
就在这时候,高琛府中却是掀起了一番波澜。
原来,陈安自打看望香兰之后,便多次暗中策划,寻求一条真正救走自己妻子的道路。
当香兰知晓陈安的意图之后,才顿有所觉,不由稍作计议。
一天夜深,香兰身披夜衣,悄然来到长安城外一座废弃泣山寺庙。
二人相拥而泣,而后香兰又轻轻推开陈安。
只觉得自己已经脏了,已经再也配不上陈安了。
陈安心疼的将其揽入怀中,二人未曾言语,却都能了解彼此心意。
“小兰,与我走吧。”
“不可,寿王殿下待我恩重如山,我岂能忘恩负义。”
“若非那寿王诡计,你我夫妻又岂会……”
“住口,是非恩怨,我心中有数,只要相公能平平安安,小兰死而无憾。”
陈安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的抓了一下,刺痛而又憋闷。
香兰紧紧抱着陈安轻声说道:“王爷与我约定,一年之内,必定还我自由之身,相公切莫冲动。”
“三日后,乃宫廷晚宴,相公记得躲起来,切莫相信高琛那阉狗。”
陈安拉住即将离去的香兰问道:“这是为何?”
香兰眼神凶狠的说道:“因为那阉狗屡次想害我性命。”
“言尽于此,若相公还愿意与奴家长相厮守,就请遵守一年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