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校头两天,成功勾搭上月之森大小姐。
就算是银车,也没忍住给自己的特殊成就点了个赞。
所以为什么连放学了也要一起走啊?
不会觉得很奇怪吗,丰川祥子小姐?
hello?在听吗?
“丰川祥子,是键盘手吗?”
“正是。”
“那我可以在乐队里当鼓手吗?”
银车竖起两根食指敲了敲空气,说了句“咚咚”。
丰川祥子掩面而笑,眯起的双眼,上扬的眼角,让她看起来像只可爱的小狐狸。
“自然可以,但我需要考察你的技术,我可是很认真地的在组乐队。”
“没关系,想考我什么都可以。”
走出校门,走上天桥。
二人要走这条路前往车站,然后乘坐电车各回各家,最开始的这条路,二人是顺路的。
愉快的谈话中断,丰川祥子好奇地扭过头去,看见银车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神色严肃下来。
他没有看向丰川祥子,只是微微低头,低声念了一句。
“加速。”
没有理解,但是丰川祥子照做了。
“你看那个短发女孩,是不是要跳桥自尽?”
“诶??”
丰川祥子看向前方。
的确,天桥前方有个短发的女孩——那女孩是银车的同班同学,是他的前桌。
但现在的她正空洞茫然地望着前方,或者是远方。
双手扶着栏杆,双脚踮起,身体前倾,已然有半个身体探了出去。
下方就是川流不息的车流,在这个没有人行横道的地方,不会有任何一辆车减速——减速到即使撞到一位美少女也不会出人命的速度。
超级危险。
丰川祥子的金色眸子里,浮现出了某种银车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捏紧了小拳头,用一种很有故事的语气对银车说了一句。
“银车,我们两个上,一定要把她拉回来!无论怎样,自杀是绝对不行的!”
“尽管相信我。”
银车伸手把书包甩在地上,减轻了自己的负重。
质量很好的包砸出了不轻的动静,如果可以趁机吸引注意力就好了。
与此同时,银车压低重心,猛蹬地面发力。
只有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对于银车来说只需要两步——
张开怀抱,或者说更像是擒抱,银车甚至有时间思考该抓住短发女孩的什么部位,用什么样的姿势和力度来减免受伤的可能性。
……那女孩伸手了……在做什么?
……这不是跳桥自杀的该有的动作。
微风吹过,时间仿佛放慢了不少,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开银车的感知。
风的流动,腿脚的迈动,轮胎碾压地面的声音,花的香味,短发女孩的瞳孔聚焦……
……她在看什么?
顺着她的视野望去,银车找到了答案。
花。
是花。
是花季结束以后,被风吹落枝头的花朵。
银车知道该怎么做了。
时间恢复正常流动。
书包砸地的巨响,也成功吸引了女孩的视线,她下意识的转过头看了一眼。
就是现在!
计划改变!英雄救美的事还是算了!
眼前一花,女孩只能发现似乎有个什么黑影闪了一下。
“哒哒。”
与钢铁栏杆的碰撞声,很紧凑急促,沉闷中带着嗡鸣。
“小心撞击。”
有点的熟悉男声,在耳边划过。
“诶?”
她下意识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但自己的前方又传来了喊声,弄的她一下子不知道该看哪边。
本来就不快的反应速度,此时更是直接卡机。
“不要啊——”
在她面前的,丰川祥子这样呼喊着。她跟在银车的背后,靠他的背影遮挡住自己的身体。
在银车吸引走女孩的视线以后,她使用了一个飞扑,成功从侧面把短发女孩从栏杆上推了下来。
在即将被扑倒在地之时,女孩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传来了一股坚定有力的支撑。
像是陷入了什么柔韧的海绵垫里,短发的女孩并没有摔倒。
丰川祥子按着她的肩膀,把她紧紧地压在了银车的胸口。
浅蓝色长发的女孩,把自己动作改为了抓住她的胳膊,神情激动。
她有点想看看身后是什么,但连脑袋都转不过去。
毕竟距离听到书包落地到现在,时间上只过了一秒钟吧?听到声音,然后被女孩子扑到,按在别人身上……
一连串动作,让她完全反应不过来,但幸好现在终于平静了下来。
丰川祥子焦急的说着,眼看着就要情绪激动到流出眼泪。
当然更可能的是,先把口水喷到对方的脸上。
在这之前,隔壁的同行告诉银车说,女孩子的口水其实是甜甜的,但他既不信也不肯尝。
现在的话……
丰川祥子就算很激动的时候,也能保持着大小姐风范,那种唾沫四溅的场景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不要冲动啊!怎么能这样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身后被扶了一把,身体从倾斜到站定,短发女孩刚打算解释,刚刚那个男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好了,丰川祥子,她没有在寻死。你有点太敏感了,我更担心你,你真的没事吗?”
丰川祥子一愣。
“诶?”
莫名其妙被二人控制住的女孩也一愣。
“啊?”
——
“什么啊,居然只是想要看花吗?太危险了一点吧。”
丰川祥子露出了放松的笑容,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抚顺了因为剧烈运动而弄皱的衣裙。
“就是就是,要小心安全啊。”
银车双手抱胸,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银车同学,你尤其没有资格说这种话!怎么可以在栏杆上空翻啊!”
“那是有原因的,我也想要看花。”
银车摊开右手,里面是他在一跃跳上天桥扶手上时,顺手在空中抓住的,被风吹落的一朵花。
还没有完全凋谢,还保留着鲜嫩的颜色与清甜的香味。
“短发,把手伸出来。”
短发女孩乖乖照做,银车把花倒进了她的手心里。
“花这种东西啊,只要想要,哪里都是,没有必要用这样危险的方式追求。”
丰川祥子叉腰。
“所以,银车,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丰川祥子太敏感了,你也多需要休息。”
“喂喂!”
短发的女孩虚握住右手,把柔嫩的花瓣压弯在手心。
“高松灯,我的名字是,高松灯。”
“……花,死掉了啊。”
丰川祥子扎眼,对她的措辞感到些许不适。
“死……了?一般来说是凋谢吧?”
“对于花来说,凋谢就等同于死掉吧。”
银车点点头。
“但是一般不会用“死掉”来形容花的吧?反正明年也会再开,等等就是了。”
“……”
“银车同学?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丰川祥子小姐双手掐住了自己的纤细腰肢,不悦的说教起来。
高松灯茫然地左右望着二人,眨了眨自己懵懂的大眼睛。
——
“一里,给你带了蛋糕。”
“啊,给我的吗?”
银车的脸黑了下来,双手叉腰。
“……重复一遍我刚刚说的话,后藤一里。”
“呜……一、一里,给你带了蛋糕。”
“回答我,后藤一里,蛋糕是给谁的。”
“给、给我的。”
“该说什么。”
“啊?啊……说什么……?”
“说谢谢银车哥。”
“啊!阿里嘎多!”
银车把蛋糕塞给她,在路口分别。
后藤一里把蛋糕抱在怀里,微微内八地站在原地。
抬眼看着银车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要说话。
但身边又路过了一个一般路过上班族,吓得她原地跳开两米远,声音也卡在了喉咙里。
银车的腿脚很快,转眼已经到了就算后藤一里大声喊也听不到的距离。
所以她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银车进门。
在转身的那一刻,银车最后转头看了一眼后藤一里应该在的方向。
粉色的身影还在原地,银车奇怪地挥挥手打了招呼,推门回家。
后藤一里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
刚刚举起手打算回应,银车却已经进了门,看不到她的反应。
“啊……好吧。”
“银车大人真是雷厉风行。”
“明天见……”
她小声嗫嚅了两句,丧气地发觉自己总是跟不上银车。
转身回家,懒洋洋地拖长了声音。
“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一里。”
后藤太太探出一个脑袋,张望了一下,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人。
“诶~我还以为你会和小银车一起回来呢。”
“没有啦……银车大人也有自己的生活呢。”
“哈哈,你怎么总是这么喊他,你们姐妹都不喜欢好好喊人名字吗?”
“没有啦……”
后藤一里放下书包,扑通一下扑倒在客厅的沙发里,从茶几上摸了一颗黄色方块形状的水果硬糖,塞进嘴里。
很好吃,特别好吃。
是银车在家的时候自己做的手工糖,味道很好,家人都很爱吃。
……真是万能啊。
后藤一里感慨着。
还来不及继续幻想些乱七八糟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后藤一里没有管它,随后才反应过来不太对劲。
手机震个不停,她连滚带爬四肢并用地爬下了沙发,摸到了自己放在一边的手机。
LINE的消息跳个不停,备注为“银车大人”的家伙正在持续用消息轰炸。
“一里,有空吗?”
“空闲的话,要不要来一趟我这里。”
“关于乐队的事,我想和你讨论一下。”
“以及我打算装修一个录音室,想问问你的意见。”
“记得回我。”
“(一个勾起的手指)”
后藤一里的汗毛直竖。
她是知道的,那个手势绝对不是什么勾引的意思,那是敲门时弯曲的手指,也可以是敲人很痛的银车的指关节。
……这是威胁!毫无疑问这是威胁!
……银车大人抓住了自己的把柄!自己完蛋啦!无论是什么事都要听他的话来做了!
……我后藤一里的人生……彻底……彻底……彻底有救啦!
“妈妈!”
“哇,吓我一跳,怎么啦一里?”
“我要去找银车!”
“诶……诶?哦……那……去吧?就在隔壁对吧?”
“嗯!”
“啊……记得把他叫来吃饭哦,来不及的话就算了。”
“好!一定!”
后藤一里把两条腿挥成了风火轮,轰开了家门就窜了出去,速度让百米飞人汗颜。
后藤太太头疼的扶住了自己的半边脸颊,喃喃自语。
“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啊……那孩子啊……也真是的。”
“银车也是,如果以后受不了小一里的话……那也没办法啊……真苦恼。”
“算啦,我只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在无人看见的角落,家庭主妇眼里的火热,一闪而过。
——
不敢敲门。
后藤一里一口气冲到了银车家门口,短短一百来米的距离,硬是让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扶着门,捂着胸口。
在喘气的空闲里,她想到了银车单手旋转二里,想到了银车肩扛重的吓死人的机械哥吉拉,想到了银车半小时挖翻整片后院,想到了轻松横跨太平洋,徒手游进霓虹的壮举。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只有赘肉的软弱身体,不由得悲从中来。
“啊!消息!消息还没回啊!”
她忽然想起来,好像自己看到消息就跑了出来,结果根本就没有回复啊!
……那岂不是已读不回吗?据说这是现充们最难以接受的事,简直是把校园之王的头衔按在脚下踩的严重侮辱,顶级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行为!
……自己居然对银车大人做出了如此大不敬的举动,真是罪该万死!
……这里就用下跪……不行,只能自裁了!
正当她蹲在地上找石头片的时候,大门被推开了一点。
银车探出一个脑袋左右望了望,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了一眼。
果然在地上。
“一里,快进来吧,为什么要蹲着。”
“啊、啊、我、啊、私密马赛!”
“所以说为什么啊。”
银车单手把她拎了起来。
她的运动服尤其结实,就是因为后藤一里小时候自己总是不愿意动,那时候爸爸就会揪着她的衣服,把她拖来拖去。
长大了,居然还有这种待遇吗?
“换拖鞋。”
“好。”
后藤一里假装机器人,一顿一顿的踩进了拖鞋里,然后就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
……脑子一热就跑了过来。
……现在才发现,这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吗?
……如果拼命喊救命的话,妈妈还是能听得见的吧?
……也不用喊救命……
……银车大人无论想做什么,我都反抗不了吧……
……我的油兔账号可以当做遗产吗?我可以把挣来的钱留给家里。
……对不起,女儿不孝……呜……
“啪。”
响指。
“魂归来兮~”
“哇!说的什么?”
“这是神秘的天朝咒语,专治你这样的走神笨蛋。”
“呜……”
银车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后藤一里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正常状态,没有獠牙外露口水乱流的暴走迹象。
……为什么我会这样想银车大人呢……
……明明很安全。
……诶?拖鞋好合脚,女生的吗?
……该不会……
……该不会是专门给她准备的……吧?
……诶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