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铃儿美眸轻转,视线落在正温柔地哄着孩子的明和身上,朱唇微启,轻声向身旁的香荷吩咐道:“快去将夏妈妈找来,并让她带上两名身强体壮的婆子,咱们一同前去后院瞧瞧。”
言罢,薛铃儿盈盈起身,莲步轻移至明和身前,柔声与她交代一番,嘱咐其好生照看孩子。随后,只见她领着香荷、燕子以及匆匆赶来的夏妈妈还有那两个粗壮婆子,脚步匆匆,如疾风般朝着那略显偏僻的后院疾行而去。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了姜瑶瑶所处之地。此处已非昔日那间破旧不堪的小屋,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座有着三间房屋且附带一间小巧厨房的院落。原来,薛铃儿心地善良,时常派遣香荷每隔三五日便前来此地,悉心照料姜瑶瑶的身体状况。
然而,香荷虽精于解毒制毒之术,但对于这类精神类疾病却所知甚少,并无太多深入研究。每次归来后,她都会如实向薛铃儿禀报诊治的结果。
尽管薛铃儿也曾四处打听,试图寻觅能够治愈此类病症的良医,可终究未能如愿。毕竟,像这般的心疾往往需要对症下药,而所谓的心药却是难以求得。
无奈之下,薛铃儿只能在生活方面对姜瑶瑶多加关照,除此之外,着实想不出更为妥当有效的解决办法。
在门口处的老嬷嬷,瞧见薛铃儿领着一群人缓缓走来时,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赶忙带着身后的两个婆子快步迎上前去,恭恭敬敬地朝着薛铃儿行了个礼,然后温柔地说道:“小姐这些日子多得夫人的悉心照料,她精神头可是越来越好了!不仅如此,就连胃口都比以前强多啦!”
只见薛铃儿轻轻挑起门帘,迈步走进屋内。抬眼间,便看到了坐在铜镜前的姜瑶瑶。
此时的姜瑶瑶身着一袭素净的衣裳,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虽说全身上下并没有过多华丽的首饰和发钗点缀,但她那头如瀑布般垂落而下、整齐而又乌黑亮丽的长发,却依旧无法掩盖住她那明艳动人、端庄姣好的容颜。
看着眼前的姜瑶瑶,薛铃儿心中不禁暗自感叹:这姜升生得那般俊美俏丽,果然与姜老爷以及他这位姑姑姜瑶瑶有着一脉相承的血缘关系啊!
也难怪那明雪会对姜升一见钟情,从此爱得死去活来、难以释怀。此刻的姜瑶瑶正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铜镜,神情木然地用梳子缓缓梳理着自己的秀发,对于薛铃儿等人的到来似乎毫无察觉一般。
薛铃儿则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下屋内的情形。目光所及之处,只见屋内摆放着几张结实的实木桌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能会造成意外伤害的物件。显然,那位老嬷嬷在安排布置方面的确是考虑得十分周到细致。
“姜瑶瑶”薛铃儿在姜瑶瑶后面的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轻声呼唤了她一声又道:“我们见过,你还记得吗?你是不是想见老夫人邰氏?”
姜瑶瑶手中的梳子突然顿住了,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片刻后,她才缓缓地、轻轻地将那精致的梳子放置在了梳妆台之上。接着,她慢慢地转过身来,目光如同两道寒芒,直直地射向薛铃儿。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薛铃儿,似乎要透过她的外表看到她内心深处去。过了好一会儿,姜瑶瑶才开口说话,声音轻得如同微风拂过琴弦:“大嫂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您居然还像个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自欺欺人地活着呢......甚至连来见见我都不敢。呵呵,不过也好,毕竟像我这样活得太过清醒,反倒落得个魔怔的下场,您说是吧,夫人?”
听到那句“夫人”,薛铃儿整个人都愣住了。站在面前的这位女子,按辈分来说可是自己的姑姑,而且年龄足足比自己大了将近二十岁!一时间,她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完全不明白姜瑶瑶为何会如此称呼自己。
薛铃儿紧皱着眉头,满脸都是疑惑之色,不解地问道:“姑姑,您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明白呀?”
姜瑶瑶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她那双美丽却又充满诡异光芒的眼睛紧紧盯着薛铃儿,一字一句地说道:“哼,你真以为只要嫁给了姜升,便能从此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吗?告诉你吧,这姜家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它背后所隐藏的秘密,多到超乎你的想象!”
话音未落,薛铃儿的心猛地一紧,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瞬间涌上心头。她感觉自己好像一脚踩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谜团之中,四周弥漫着浓浓的迷雾,让她根本找不到出路。
“你知道为什么老夫人邰氏一直不愿意见我吗?”姜瑶瑶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和怨恨,她慢慢地站起身来,脚步轻缓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一步一步地向着薛铃儿逼近。
薛铃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有些手足无措,她下意识地紧张地往后缩了缩身体,声音略微颤抖着问道:“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夏妈妈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稳稳地拦在了姜瑶瑶的面前。只见她一脸严肃地说道:“夫人可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前来见你的,有话就好好说,切不可对夫人有所冒犯!”
然而,姜瑶瑶对于夏妈妈的阻拦似乎毫不在意,她只是停下了前进的步伐,目光直直地落在夏妈妈身上,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忠心耿耿的仆人。随后,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紧接着便是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狂笑声爆发出来。
那笑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一般,尖锐而刺耳,在整个房间里回荡着。每一声笑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人心扉;又似夜枭的嘶鸣,令人胆寒不已。在场的人无不被这恐怖的笑声所震慑,纷纷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