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虽然不如在马车里安稳,但是在陆乘渊怀里,温元姝的心是稳的,因此哪怕身体上有些颠簸,也不是完全受不了。
再加上陆乘渊到底也是为她着想的,抱着她走一阵,再叫她自己下来走一阵,如此交替着来,便一点不适也没有了。
就是回到京城的时候,温元姝累得不轻,甚至生出一种逃难回来的感觉。
远远地看到了京城的城门,温元姝松了口气。
陆乘渊垂眸看了她一眼:“你这身子骨,也是该练练了。”
温元姝难以置信地抬眼看他:“说的是人话吗,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昨天干了什么?!”
要不是陆乘渊昨日拉着她胡闹,她何至于走几步路就累成这样?
陆乘渊眉梢一动。
还有这种好事儿?
“行啊,”他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咱们回去再回忆。”
温元姝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凉凉地笑了:“你自己去回忆吧,今晚上好好回忆,别回后院了。”
“……我抱着你走了这么久,你忍心叫我晚上连床也上不了吗?”
“不忍心,”温元姝道,“但是可以忍心。”
走近城门,陆乘渊去租了一辆马车。
温元姝一开始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乖乖地在原地等他,见他竟然驾着一辆马车回来了,不由睁大了眼睛:“都到京城了,租马车干什么?”
“少走几步是几步,”陆乘渊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抱着温元姝的腿把人抱了起来,放到了马车上,“稍微休息一会儿,马上就到家了。”
温元姝点点头,乖乖在马车里坐好了。
然而,她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不是回家吗?”
陆乘渊点点头:“回侯府。”
那土匪头子从来没有见过他,却一下就认出来他的身份,可见十有八九是冲着他来的。
哪怕陆宅里外都有护卫,但是还是不如侯府防守严密。
他不在,只有把温元姝送到侯府,他才能放心。
闻言,温元姝也不再说什么,只在心里想着一会儿去接春花过来。
到了侯府门前,温元姝又吃了一惊。
只见温老夫人竟然已经站在了门口,春花也在边上站着。
她不由看了陆乘渊一眼:“你这都是什么时候安排的?”
她现在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直跟陆乘渊在一起了。
陆乘渊笑了笑:“你身边不是也有春花这么个,什么事儿不用你说,她也能替你想得周到的人吗。”
温元姝一想,也就释然了。
确实。
马车停下,有陆乘渊在,她连脚凳都省得踩了。
“回来就好,没事吧?”温老夫人眼里尽是关切。
温元姝摇了摇头:“我好好的呢。”
听她这么说,温老夫人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温老夫人又看向陆乘渊:“乘渊,把元姝交给我就好了,你去忙吧。”
陆乘渊拱了拱手:“那就有劳岳母大人了。”
“你这孩子,这么见外干什么。”
“等我忙完了,我会亲自过来接元姝,在此之前,还请岳母大人多陪陪元姝。”
温老夫人点点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陆乘渊叫人去还马车,自己则是换了匹马,往府衙而去。
温元姝这才转身跟着温老夫人进了家门,一边走还一边道:“母亲,不至于这样吧,他要是一忙活几天,我还要在家里住几天呀?”
“怎么,回家住你还不乐意了?”温老夫人瞥了她一眼。
“我才没有,”温元姝道,“就是觉得……好像不至于这样。”
温老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依我看是很至于的,你们刚经历这样的事儿,他不在,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还是在侯府好,叫我时时能看见你,心里也能安定一些。”
温元姝笑了笑,便没再说话了。
过了垂花门,母女二人便就此分开。
温元姝和春花回了院子,春花就迫不及待地道:“夫人,你们出去这一趟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啊!怎么还被埋伏了呢?那是什么人呀?为什么埋伏你们?”
温元姝几乎被她这一连串的问题砸得头都晕了:“春花啊,我要是知道这些,陆乘渊不是就不用去府衙了吗。”
春花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啊……”
温元姝看了她一眼,笑着道:“今天又一直跟祁嵘在一起吧?”
春花顿时红了脸,扭捏着不肯说话。
——
那厢,陆乘渊骑马到了绣衣卫府衙前头。
那土匪头子已经先一步被送了回来,扔进了地牢,至于其他还有气儿的土匪,绣衣卫们已经出动,不过路程有些远,一时还没回来。
陆乘渊抬步进了府衙:“陆薇如何。”
“奉统领的命令,关在院子里,没给吃喝,她中间闹过几次,现在倒是很安静。”
陆乘渊点点头:“再晚些时候给她点水,吃就不用了,先这么晾着。”
想来,老家那边也快传消息过来了,他先看看再说。
“是。”
陆乘渊脚下步子不停,径直去了地牢。
那土匪头子被挑断了手筋和脚筋,一路上又被粗暴对待,哪怕绣衣卫还没开始对他用刑,他也就只剩下一口气儿了。
见陆乘渊过来,土匪头子恶狠狠地剐了他一眼:“你要对我做什么!”
陆乘渊淡淡地看着他,蓦地冷笑一声:“装土匪也装不像,你们背后之人派你们过来,真是昏了头了。”
土匪头子的脸色微微一变,又很快恢复如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变化虽然细微,但是也逃不过陆乘渊的眼睛。
陆乘渊在他面前懒散地坐下,道:“想必你也知道绣衣卫府衙是什么样的存在,你老老实实地把事情交代了,我就让你少些痛苦,不然就凭你现在的样子,我还得废几碗参汤。”
土匪头子嗤笑一声:“那看来,我真是要享福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尝过参汤的味道呢!”
陆乘渊点点头:“那就成全你。”
他话音落下,一旁的绣衣卫就一刀划在他胸口。
一刀下去,滴血未出,一块肉却从他胸口缓缓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