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元姝送走了晋王妃,回去的时候,身后跟了一串小辈。
“姑姑,那就是晋王妃吗?我爹说了,晋王没脑子,但是晋王妃不简单,但我怎么看不出来哪里不简单?”温承意探着脑袋道。
他怎么看着,那晋王妃还挺和善的呢?
温家这一代子嗣兴旺。
温承允和温承意是温大夫人所出,温承鑫、温承阳和温承苏则是温二夫人所出,他们最大的和最小的也才差六岁,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别提有多热闹了。
“一个照面自然看不出什么,”温元姝拍了拍温承意的脑袋,“过几天春猎,没准你就能看出来了。”
“真哒?”
温元姝点点头。
温承意嘿嘿笑出了声。
温承允看了一眼傻弟弟,无奈地扶了扶额:“姑姑,我们回去看功课了。”
“去吧。”
看着这一群小辈离开,温元姝正准备回去休息,一转头便见陆乘渊回来了。
算算时候,他也该回来了。
二人一起回了后院。
陆乘渊脱了玄色锦衣,换上了一袭常服,便瘫倒在了温元姝怀里。
他这么大的个子躺在温元姝怀里,场面真是怎么看怎么诡异,可他自己享受得很,片刻都不肯离开。
自家夫人的怀里又香又软,别提有多舒坦了。
温元姝显然也已经习惯了,就这么由着他去了。
陆乘渊躺了一会儿,才道:“听说晋王妃来了,没难为你吧?”
“她要是难为我,我不就叫人去找你了吗。”温元姝道。
回想起上次晋王妃过来时的场面,陆乘渊没忍住笑出了声。
就该这样,有什么事儿都叫他才对。
“对了,春猎的日子定下了吗?”温元姝道。
每年春猎都在三月份,但是具体什么日子,每年都不一样。
陆乘渊点点头:“五日后。”
“虽然咱们只过去三天,但是兰山上什么都没有,你可得把该带的东西都带齐才好。”
陆乘渊这话说的似乎格外意味深长,但是温元姝没听出来:“是该多带一点,还得带上棠棠和晏儿,光是这俩小祖宗的东西,估计都得占去马车的一半。”
别看那两个孩子小,东西可太多了。
陆乘渊扯了扯嘴角:“我说的不是这个,那俩祖宗有三四个奶娘带着,要带什么东西她们有数,等她们收拾好以后,咱们过去看一眼不就好了嘛。”
温元姝眨了眨眼:“他们要是不用我操心,那别的也没什么了呀。”
她又不是不常出门,三天时间不长,该带什么东西她心里都是有数的。
“嗯……”
陆乘渊往边上看了看,见没有下人,才道:“前两天我不是又从浮山绣楼带回来两件衣裳吗?那得带着吧?还有忘忧配的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温元姝震惊地直接打断了:“三天你都忍不了?!”
春猎的时候住的可是帐子,但凡动静大一点……温元姝简直不敢想,到时候的场面会有多尴尬。
陆乘渊眨了眨眼,看着颇有些无辜:“我不是忍不了,我这不是害怕万一嘛……”
“又叫有备无患。”他说得理直气壮。
温元姝扯了扯嘴角,一把就将人从怀里推开了。
看着陆乘渊笑得一脸不正经,温元姝白了他一眼,便起身朝着饭厅走去。
陆乘渊也起身,两步就追上了她:“说好了啊,你得带上。”
温元姝懒得搭理他,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了。
——
一觉起来,温元姝就开始为几日后的春猎做准备。
东郊大营一年一度的比武近在眼前,温家人都忙着准备比武,所以温元姝不仅要准备自己和陆乘渊的,还得操持温家一大家子的行李。
春猎是在山上,而且不是在行宫,而是在山间空地的帐子里,比不上行宫舒坦,要准备的东西自然不少。
哪怕有春花帮忙,温元姝还是忙得够呛。
那厢,宫里也不平静。
一御史往宫里递了帖子,要以监察不力的罪名弹劾绣衣统领。
这事儿一出,皇帝便把那御史和陆乘渊都叫进了宫里,除此之外,还有三个在京城的皇子并几位内阁重臣。
魏王一见着那御史,眼神就变了,仿佛要用眼神将那人凌迟了一般。
既然是自己的人,那怎么会有认不出来的道理。
但是弹劾陆乘渊这事儿,可不是他的意思!
他吃饱了撑的去惹陆乘渊啊!
御史尽力保持淡然,丝毫不敢对上他的目光。
众人到齐,皇帝叫御史又把话重复了一遍,这才道:“此事,众卿怎么看?”
话这么说着,皇帝的目光只落在那几个内阁重臣身上。
众阁老对视一眼。
“陛下,大昭地广物博,而绣衣的人数却相当有限,靠着这么点人,就想把大昭全境给盯紧了,未免不太现实。”
御史朝着说话的人拱了拱手:“监察百官是绣衣职责所在,一旦失职,后果便是民不聊生,难道周阁老只一句人手不够,便可就此揭过吗?陛下对绣衣如此信重,可那些绣衣在外头领着俸禄谁知道干不干活!”
“御史说话还是得过过脑子,”陆乘渊声音冰冷,“绣衣监管不力的罪我认,陛下如何处置我都没有怨言,但是绣衣在外如何行事陛下最是清楚,没必要一五一十地跟御史说。”
绣衣是皇帝直属,一应消息直接上禀皇帝,如何行事又岂是一个小小的御史能谈论的。
“何况先前万民书递上来的时候,御史怎么不去弹劾北海太守?我监察不到位固然有错,但还能错过北海太守去?那时候御史缄口不言,这会儿倒是蹦跶得欢。”
晋王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下去。
这陆乘渊还真是难缠啊!
晋王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见势不妙,便连忙道:“父皇,前任北海太守已经伏法,更何况,万民书一出,谁不知道北海太守是必死无疑?所以御史沉默也是情有可原的啊!”
陆乘渊眉梢一挑,目光就落到了他身上:“情有可原?御史也有监察百官的职责,主管弹劾,这该弹劾的时候不弹劾,难道不也是失职?我的罪我认,但是这位御史大人难道就没事儿了?”
御史的脸色顿时发青。
之前这陆大统领不爱说话,却没想到,一说起话来竟然如此咄咄逼人!
晋王的面色也已经彻底阴沉下去。
陆乘渊的目光看了一圈,最后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晋王。
这御史的身份并不清白,陆乘渊知道他是魏王的人,但是眼下魏王还没说话,甚至神色如常,晋王倒是蹦跶起来了。
如此看来,这御史跟谁是一条心的,便不言而喻了。
蠢货。
皇帝按了按眉心,看向晋王的目光里似乎有些无奈。
他也已经看明白了。
这倒霉玩意儿,好好儿的惹陆乘渊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