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让蒋俊脑袋嗡的一下,双眼不自觉去看黏在一起的两人。
哪怕身着黑衬衫,也掩不住年轻男人宽阔的脊背,为了配合林娇的身高,遒劲长腿微屈,窄瘦的劲腰若即若离地压在林娇腰腹部。
两人长相俱佳,凑在一起无疑是一对养眼的才子佳人,场面太拉丝,蒋俊看得微微红了眼眶,他做错了什么,要让他亲眼目睹女神和别的男人亲吻。
太羞耻。
明明两人刚刚一起吃的火锅,林娇觉得自己嘴里还有一股辣油味,可霍寒舟口气清新,吞吐间有好闻的橙香。
她用力推开他,眼神微微发散,脸色绯红、轻喘,“有人。”
霍寒舟垂着头,乌黑的发丝垂在额角,眉眼幽邃的慑人。
“姐姐……”蒋俊赶紧出声,“刚刚是你敲门的吗?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林娇稳住呼吸,看了看使坏的霍寒舟,他脖子里耳后都是红的,只是气息没她凌乱。
“对不起,刚刚不小心撞到的。”
蒋俊点了点头,笑了笑,“姐姐没事就好,那我进去了。”
他不得不转身回屋,并关上门。
林娇询问地盯着霍寒舟,“你有特殊癖好?”
不会亲人的时候喜欢被人围观吧?她接受不来的。
霍寒舟拇指轻轻碾过林娇被润到嫣红的唇瓣,粉粉亮亮的,像果冻,“没有。”
林娇松一口气,“那你敲门干嘛?”
被撞见,多尴尬。
霍寒舟没回答,只若有似无嗯了声。
气氛再暧昧下去,林娇觉得他可能不想走,站直身体轻轻推他,“你回去吧,明天见。”
霍寒舟这才站直双腿,握了握林娇的手才舍得转身。
他才走几步,林娇忍不住好奇,“你嘴里哪来的橙香?”
霍寒舟脚步一顿,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扔给林娇。
林娇下意识接住,定睛一看,是一瓶橙子口味的漱口水,她恍悟,在火锅店时他去洗手间其实是去漱口。
所以……他早有计划。
林娇心脏怦怦跳,红着脸回家。
身上衣服沾了火锅的味道,她冲个澡换了身居家服,坐到沙发上打电话给兴伯,兴伯一如既往接的很快,很殷勤的打招呼,“林小姐晚上好,和少爷玩的开心吗?”
“嗯……挺好,”林娇顿了一下,“兴伯,有件事我想知道。”
兴伯这会儿正在庄园的阳台上悠闲地喝茶,他啜饮一口,“林小姐你说,只要是关于少爷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想知道霍寒舟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外貌有错误的认知,而且深信不疑,旁人说他长得好看他都不信。”
兴伯陡然一僵,“呃……”他沉吟好一会,才为难地开口,“林小姐,少爷的其他事我可以说,唯独这件,我们签了保密协议的,不能说,会丢工作的。”
他被扣三个月工资已经肉疼死,万一丢了工作,他到哪里养老?
林娇有点意外,没想到这件事不能说,她猜了猜,试探,“这件事涉及霍家秘辛,不能对外公布?”
兴伯使劲点头,又反应过来林娇看不见,含糊其辞的出声,“差不多。”
林娇沉默,人有社会属性,长得好看多数时候都会受到优待,可如果长得丑呢,可能会被歧视、贬低、甚至辱骂,可以想象到,霍寒舟成长中一定接受过非常扭曲的长期误导,他才会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真丑。
制造这种扭曲的人,很有可能是他的亲人。
“那我要怎么才能知道这件事?”
知道前因后果才能对症下药,林娇不想让霍寒舟活在错误的认知里,一遍遍地折磨自己。
兴伯叹气,“林小姐坚持跟少爷谈恋爱吧,时间长了牛鬼蛇神都会出来,到时就离真相不远了。”
挂了电话后,林娇抱着双膝发呆。
她能感觉到霍寒舟对她强烈到疯狂的占有欲,看她的眼神也透着偏执,会让她心里发慌、毛毛的,有点儿怕。
更多的,是心悸。
……
兴伯挂断电话没多久,让佣人撤走茶具,他到廊檐下眼巴巴等着,阴影处转出一道健硕的身影,跟他站在一起。
“瞿良,你跟过来做什么?”
“就你好奇少爷感情生活?”
兴伯吹胡子瞪眼,“我是关心少爷。”
“我也是。”
两人没说几句,车子轰鸣着停到门口,他家少爷迈着大长腿从车里下来。
他脸上的颓唐和自暴自弃几乎消失,只眉心流露出少许的厌世之色。
兴伯狗腿地上前,“少爷,跟林小姐相处的好吗?”
霍寒舟一顿,庄园树木多,吹过来的风不像外面那般燥热,凉爽中,他开口,“在古堡时,她要亲我,现在换我亲她。”
她很乖,一点没嫌弃他,还会笨拙地回应。
一把年纪的兴伯:“……”看着自家少爷的盛世美颜,甚觉欣慰。
“那她跟你表白了吗?”
霍寒舟困惑不解,“表白是什么?”
兴伯心尖直抖,他十岁的孙女都知道表白是什么,他家少爷纯纯不知道,“就是女孩跟你说喜欢你、爱你,要跟你交往之类的话,或者你跟某个女孩说这样的话,这种就叫表白。”
霍寒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阴翳、冰冷起来。
兴伯觉得不对劲,小心翼翼问,“怎么了少爷?”
霍寒舟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眉梢眼角透着一股颓,“我以为亲一下就是确定了关系,原来不是,傅云航亲许清颜很多下还想跟她在一起,可见这种事没有约束力,所以她也有可能想跟别人在一起。”
她,是指林娇。
兴伯呃了半天说不出话。
少爷这脑回路,充满了迷之不自信。
“林小姐不是这种人,她亲你又愿意让你亲,心里肯定是喜欢你的,但她是女孩子脸皮薄,要不少爷你先表白?”兴伯谆谆善诱,亲孙女都没这么教过。
霍寒舟想了想,“她喜欢的话我就做。”
兴伯呵呵笑,“那我找个机会问问她,看她怎么想,到时告诉你。”
霍寒舟:“好。”
霍寒舟回屋经过瞿良面前时,他下垂的目光掠过某处。
兴伯捕捉到,瞪他一眼,“你看少爷的哪儿?”
瞿良耸肩,“我还以为在英格兰湖边他们俩腻在一起时,什么事都做了。”
那几天,两人看着确实很腻,兴伯也偷偷这么想过。
“良哥,是什么事?”霍寒舟去而复返,一双凉薄为底色的凤眼内,充斥着大大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