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庄里,阮绵厚赏了所有家丁护院仆从,并命针线房继续给十六等人裁制春衫,缝制薄靴。
京城某家酒肆里,曲云舟打量着新衣新靴的十六,悠悠道:
“不愧是掌家之人,行事就是周全!现在就为你们考虑得这么周到,将来成了你们主母,还指不定怎么为你们操持呢!”
十六抿唇而笑,他知道主子的心思,也对阮姑娘有好感,十分期盼主子能得偿所愿。
“你们主子来信了吗?那边事情怎么样?何时回京?”曲云舟问。
十六道:“主子叫小的告知您,曹将军的亲信及手下兵士已尽在主子手中。只是羌奴有异动,主子不放心,暂时不能归京。”
“羌奴有异动?”
“是,去年秋,原羌奴汗王被其弟谷含王暗杀,大将阿敕贴以弑君之罪杀死谷含王,拥立前汗王的幼子托托花为汗,并自封为太师。
这段日子,阿敕帖大肆招兵买马,训练士卒。主子猜测,他为了提高自己在羌奴的声望和威势,或许会兴兵南下侵犯我大郯。
因此主子要留在那里,部署御敌准备。”
曲云舟神色凝重:“没想到局势如此严峻。若羌奴真的南侵,边境百姓又要遭受战火之苦了。”
十六点点头:“此时战事未起,不好大肆宣扬,主子说,叫您将事情悄悄告知几位朝中大人,让他们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曲云舟郑重颔首:“好,我去办。”
一个月前,滇南郡的镇南王府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镇南王震惊之后是大喜过望,因为“皇太孙”前来,请他一起讨伐新帝,并允诺事成之后封他做摄政王,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经过一个月的观察,镇南王发现,这位皇太孙果然如传闻中那般,不学无术,贪花好色。
他送去大批美人、美酒,对方都照收不误,且每日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这样的人,值得他辅佐!
若之前,他兴兵,会被贴上谋逆作乱的标签,被天下人唾弃和辱骂,那么现在,有了皇太孙在手,他便是名正言顺的伐逆。
将来史书上,也会对他的功劳记录下浓墨重彩的辉煌篇章!
接应的云二,看着连路都走不稳的同伴,满脸都是鄙夷之色:“瞧瞧你,脚步虚浮,眼下乌青,被酒色掏成空壳子了吧?”
衣衫不整的云五抱怨:“我容易吗?镇南王那老王八,每天找人死死盯着我,我哪天不得真刀实枪上?我现在对女人都生出阴影和恐惧了,以后都不想娶媳妇儿了!”
云二笑骂:“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哈!娶媳妇,等你能活到那天再说吧!”
东宫的暗卫大多选自民间弃婴或大灾后的孤儿,自幼由专人培养,本事练到家方可从暗卫营出来,到主子身边接受任务。
到了一定年龄就可以卸任,被重新安一个身份,派去各地卫所,入军籍。
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全凭自己本事,也可以如别人那般娶妻生子,但前提是要顺利活到那个岁数。
云五给自己倒了盏茶,一口喝干,收起玩笑的模样:
“说吧,主子叫你来给我传什么话?”
云二郑重了几分道:“主子叫你稳住镇南王,让他莫要有所动。”
“为何?之前不是让我可劲儿的撺掇镇南王跟逆王争斗吗?怎么又改了?”云五不解。
云二道:“北边羌奴有异动,此时,大郯不能乱。”
云五思忖了片刻,颔首:“我明白了,叫主子放心。”
主子这是顾全大局,为大义暂舍小我,以北境国土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