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雨停。
世界像被清洗过一般,树叶尖儿挂着晶莹水珠,摇摇欲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齐民瞻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子,心中无比满足,昨晚她懵懂青涩,明明毫无所知,却对他没有丝毫抗拒。
他能感觉到,她对他越来越依恋和信任了。
父王说的果然没有错,喜欢一个人就要真诚以待,用真心换真心。
阮绵收到自己阿弟的信,里面还夹着一封信,是他们的姨母周氏写来的。
这是一封求助信。
两个月前,表姐苏灿被夫家小姑“无意”撞倒,导致小产,表姐身子受损,又伤心难过,从此卧病不起。
周氏心疼女儿,欲接其回家中养病,其婆母担心苏灿回娘家乱说,影响那小姑的声誉,便不允许苏灿离开。
周氏为此事多次登门,那婆母和小姑便做局陷害苏灿,污蔑她与男子私会,以此作要挟,阻止周氏上门。
而她那夫君,从始至终都只听他娘和妹妹的挑唆,既不维护苏灿,也不信任她。
苏灿对夫家彻底失望,病情越来越重,如今只剩一口气了,唯一的愿望便是永远离开夫家。
那夫家自然不同意,其乃当地大族,族里不乏在外为官者,颇有些根基。而苏家这边,苏家族中怕影响苏氏一族女子的声誉,也不肯帮忙。
周氏实在走投无路,得知阮绵被封后,因此特意来信求她帮忙。
看完信,阮绵静默了许久。
苏灿成婚时,她恰在兴州,自然知晓她的夫家。
那夫家姓徐,出自当地名门望族。
当年苏姨父入京赶考的途中,受了也要去京中参加科考的徐父恩惠,后来二人一同中进士,更有了同窗同年之谊,往来愈发密切,也早早为两家的子女定下了婚事。
几年后,徐父因病亡故,留下弱妻和一双年幼的儿女,苏姨父重情重义,为了能照拂挚友家眷,特意去兴州任职。
那徐公子性情懦弱,少才思,只勉强考中了秀才,便于科举一途再无进取了。
苏姨父重诺,即便知道这桩婚事有些委屈自家女儿,却还是让苏灿嫁入了徐家。
阮绵回忆起曾见过徐家人一次,那徐母言谈举止间透着精明强悍,徐公子行事温吞刻板,徐姑娘小小年纪瞧着似有些任性。
原本以为有多年帮扶的恩情在,苏灿嫁过去会被厚待,想不到短短两年竟成这种结果!
王八蛋!竟敢这样欺负她的亲人!
阮绵攥着信的手捏得紧紧的,良久,她长长吐出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她虽是皇后,但也没有任意插手人家家务事的道理。
苏姨妈信中所言虽是真,但没有证据,否则也不会纠缠至今,这样很容易被对方反咬一口,甚至给苏灿扣上个不贤不孝的罪名。
她若为此事强出头,会对名声不利。
并非她对名声的看重胜过自己的表姐,而是为了这么一件事,损了名声不值得。
解决这件事有许多途径,没必要用她皇后的身份。
她要继续当一个端庄温婉的皇后。
“绿茉,研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