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七星里的房间外传来。
“七星里,七星里……”
是刃走的声音,想必他还以为自己的还没起床,于是一边喊,一边着急地拍打着房门。
七星里跳下床,随便披了件外衣便立马跑去开了门,问道:
“刃走前辈,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
见七星里如此神速,刃走显得有些惊讶,不过也没来得及在意,回答道:
“刚刚侦查斥候返回了东营,跟羽放报告了!咱们赶紧去吧!”
“哦,好!”
一听到有凌战的下落,七星里索性连洗漱都不做了,粗粗地整理了下衣冠,便跟着刃走前往千齿寨东大营。
然而二人刚一踏进当家营帐,便看到羽放她略显消沉地坐在桌边,用手扶着仿佛摇摇欲坠的额头,脸上一副失落而自责的神情……
“羽放,羽放?你怎么了?”刃走前辈快步上前,搭住她的肩膀问道。
只见羽放前辈弱弱地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靠在椅背上,低声说道:
“计划,失败了……”
“什么?”刃走问道。
“我刚刚收到了侦查小队的报告,他们说……”说到一半,羽放沮丧地停了下来。
刃走当家急了:“哎呀,他们说什么啦?你倒告诉我们啊!”
“侦查小队从峡谷东出去,一路查了将近十里,都快到白虎军营了,也没有发现任何强盗贼巢的踪影……”
听到此话,刃走的神情瞬间凝固了,僵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难以置信地感叹道:
“这、这、这怎么可能呢?!”
说罢,羽放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惭愧道:“是我的错,这次行动本来就有很高的不确定性,现在看来,我当时的揣测根本就是错的……”
“可每一步进行得都那么顺利,为什么?”刃走十分不解地质疑道。
“我不知道……”
羽放坦诚地回答着,内心的愧疚却溢于言表。
“哎呀!真搞不明白了,怎么会查不到呢?”刃走自顾自地怨声载道着,“明明连具体方向都能确定了,追出去的时候人不见了?这算哪门子道理?难道他们跟白虎军飞行器一样长出翅膀飞上天了?总不至于他们跟白虎军一块住军营里吧?”
这时,七星里默默从怀里掏出了“那件小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淡淡地了句:
“不是没有可能……”
羽放和刃走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二人仔细打量了一眼,只见上面那精致的发光虎头,似乎令他们想起了什么。
“这、这不就是……”
霎时间,羽放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白虎军的专用信标,用来追踪和监视的工具。”七星里说道。
“你从哪儿找到的?”刃走好奇地看向七星里,眼中充满震惊。
“就是昨天傍晚,在虎王涧……当时它掉在了地上的一堆落叶里。”
顿时,刃走前辈茅塞顿开,倒吸一口凉气:“那也就是说……”
“白虎军最近不可能进过峡谷,所以唯一能把这种东西带进来的,只有新辉门!”七星里解释道。
可羽放又疑惑了,问道:“不可能吧?新辉门里的人为什么会有白虎军用的东西?”
“我想恐怕只有一种解释……”
七星里深吸一口气,随后沉重地说:
“官匪勾结!”
此言一出,二位当家立时一惊,接着羽放露出了愤怒的神情,喃喃道:
“朝歌……肯定又是他!否则谁还有权力能授意白虎军做出这种事!”
“啊?合着我们跟强盗土匪斗了半天,到头来,幕后黑手还是这个挨千刀的!”刃走说着,捏紧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
七星里继续推断道:“所以现在能肯定的是,鸩自鸣他们的贼巢,其实就是侦查小队的斥候们看到的那座白虎营地,只不过他们假扮成了军士,因此很难看出来!”
“原来是这样……”刃走点了点头,接着又问,“可朝歌究竟为什么要跟新辉门勾结在一块儿?”
闻言,羽放前辈走上来,戳了戳刃走的脑袋,说道:“你傻了呀?当然是为了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啦!”
七星里赞同道:“羽放前辈说得没错,上次怒望坡一战,双方两败俱伤,我想朝歌师兄应该是在那之后结识了初来乍到的新辉门歹徒。于是他们达成协定,师兄为他们提供驻扎地以及物资支持,而鸩自鸣则对我们进行骚扰打击,顺道劫掠居民们的生产资源,让我们的战后恢复工作陷入困境,这样一来,白虎官军就能隔岸观火、以逸待劳,最后坐收渔利!”
“哼,好一个如意算盘……”听完七星里的解释,刃走不禁咬牙切齿地咒骂道,“朝歌那家伙,真是越发没底线了!这回居然跟如此下三滥的强盗们合作,他到底有没有把峡谷里平民们的命放在眼里?”
刹那间,七星里的目光动摇了,可很快,他再次坚定了自己内心,发誓道:
“朝歌师兄这次的确太过分了!过去我以为他虽然有些偏激,但仍然是一个有尊严的军人……现在看来,他已经违背了当初的誓言!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允许他再这样错下去!”
东方的红日冉冉升起,霞光一点点地驱散了黑夜最后的影子,在萧萧的深秋月色沉寂了一晚上的峡谷东川也逐渐开始绽放出了入冬前最后的生机……
此刻,在白虎军营地里被囚禁了一夜的凌战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从冷得发硬的地上坐起来。
昨儿个被折腾一天,晚上睡得也不踏实,起来只觉得整个后背都在发酸。实在被镣铐锁得难受了,凌战便不停地扭动着身子。
然而下一秒,一名歹徒走进了帐中,吓得凌战赶紧停了下来。
看着凌战冷冰冰的眼神,歹徒一句废话也没说,只是随手将两个馍饼丢到他的面前……
“赶紧吃!吃完上路!”歹徒没好气地命令道。
看着地上沾满灰的两块饼,凌战露出不屑的神情,扭过了头,一声不吭。
见状,歹徒有些被激怒了,威胁道:
“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说罢,歹徒捡起了食物,走上来掐住凌战的脖子,便往他喉咙里硬塞进去。
凌战使劲挣扎起来,对着那歹徒的脑门再次一记头槌砸了过去。歹徒随即吃痛,后退了几步,凌战也趁机把嘴里的面渣子吐了他一身。
“可恶,你个不知好歹的杂种!”
歹徒恼羞成怒地叫嚣起来,大步走上前,照着凌战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随着一声惨叫,凌战被击退数尺,重重地摔在了营帐的支撑柱上,顿时被磕的眼冒金星。
出完了气,歹徒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尘和碎渣,嘴里念道:“哼,你爱吃不吃!反正到时饿死了也不关我的事……”
就这样,凌战再次一个人被留在了营中,他晃了晃脑袋,还是感觉有些昏昏沉沉的。
可无意间,他仿佛感觉手上的机关锁似乎松动了。
凌战有些惊喜,立刻活动了下手腕,发现确实不是错觉!
看样子应该是刚才在打斗的过程当中撞坏的……管不了那么多了,逃命要紧!
于是,凌战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开始拼命地转动手臂,试图挣脱。
奈何机关锁有够结实,不管他怎么动都没再松开。
可很快,凌战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他马上盘腿坐定,闭目会神,体内的兽灵法力快速聚集。随后,他双手结印,口中念了一声:
“青龙纹章·缠电龙鳞!”
紧接着,凌战的手中开始劈啪作响,一道道微弱的紫色电流开始从掌心里蔓延开来。
不一会儿,电流便钻进了机关锁松动处,随着一声清脆的“卡啦”声,机关锁终于开了。
“太好了!”
凌战喜出望外,又抓紧时间用同样的方法打开了脚上的锁。
但还没来得及高兴,帐外的看守却察觉到了动静,猝不及防地走进了帐中,一眼看到了脱困的凌战!
“啊!快来……”
眼见歹徒就要喊人,凌战赶紧一脚将他踢翻,飞扑上去把他电得不省人事。
幸亏这家伙还没喊出来,外面的同伙似乎并未发现。
趁着机会,凌战脱下了看守的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接着小心翼翼地从帐里探出半个脑袋,确认安全后才悄悄地离开了营帐。
出来以后,他先绕到了营地最后方,躲在大营下观察了一眼整片东川,几乎到处都是白虎军飘扬的战旗以及巡视的新辉门歹徒。
尽管他做了伪装,但要想就这样大摇大摆地逃出去是不太可能的。
就在这时,他好像听到了大营内窃窃地的谈话声。
凌战壮起胆子,在帐布上戳了个小洞,往里瞄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