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嬷嬷领着她,穿过长长的回廊,绕过几座精致的庭院,最终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小院外。
院门紧闭,院墙上爬满了青藤,显得格外幽静,却也透着一丝荒凉。
老嬷嬷面无表情地说道,“盛姑娘,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没事不要乱走动。”
说完,便转身离去,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明兰独自一人站在院门口,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包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
她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几棵老树投下斑驳的树影,地面上铺着青石板,缝隙间长满了青苔,显得有些潮湿。
正房的门窗紧闭,屋檐下挂着几盏褪色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吱呀的声响,更添了几分凄凉。
明兰走进正房,屋内光线昏暗,陈设简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她只是一个被齐衡厌弃的贵妾,一个被家族抛弃的棋子。
“姑娘,”小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担忧,“您先坐下歇歇吧。”
明兰转过身,看着小桃红肿的眼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小桃是她从盛家带来的贴身丫鬟,也是她在这冰冷的国公府里唯一的依靠。
“小桃,”明兰轻声说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小桃走到她身旁,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心疼地说道,“姑娘,您都好几日没好好休息了,早点睡吧。”
明兰摇了摇头,她哪里睡得着?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齐衡那张冷漠的脸庞,心中一阵刺痛。
“小公爷呢?”她轻声问道。
小桃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奴婢去打听过了,小公爷说是在书房睡下了。”
明兰没有再说话,她知道,齐衡是不愿意见她。
她起身,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却发现茶水早已冰凉。
她放下茶杯,走到床边,缓缓地躺下。
床铺很硬,被褥也很薄,散发着一股潮湿的味道,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
她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这一切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公主府
林噙霜揉着眉心,深深叹出一口气。
窗外蝉鸣声声,扰得人心烦。
她起身,走到妆台前,望着镜中自己略显憔悴的面容。
“泽儿和枫儿,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她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即使收到他们的报平安家书,她这颗母亲的心依旧悬在半空,无法落地。
还有墨兰,自从他们出征之后,便一直郁郁寡欢,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踏出半步。
林噙霜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份账册上,那是玉颜堂的账本。
或许,让墨兰接手玉颜堂,能让她转移注意力,重新振作起来。
林噙霜心中有了主意,起身前往墨兰的院子。
墨兰的房间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沉香。
墨兰坐在窗边,呆呆地望着窗外,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林噙霜轻轻推开门,走到墨兰身边。
“墨儿,”林噙霜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关切,“娘来看你了。”
墨兰没有反应,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林噙霜心疼地叹了口气,在墨兰身边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
“墨儿,娘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
墨兰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却依旧没有说话。
“娘有个想法,想让你接手玉颜堂的管理。”
墨兰终于有了反应,她缓缓转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玉颜堂?”
“是啊,”林噙霜点点头,“你素来喜欢胭脂水粉,对这些也颇有心得,娘想,让你管理玉颜堂,或许能让你开心一些。”
林噙霜顿了顿,继续,“娘还想着,在重新筹备一个专门雇佣女子的工厂,给她们一个谋生的机会。”
墨兰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神情也变得激动。
“聘请女子做工?”
“是啊,”林噙霜笑着,“女子在这个朝代本就不易,能有一份自己的营生,也是好的。”
墨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她紧紧握住林噙霜的手,“娘,我一定会好好做的,谢谢娘。”
林噙霜欣慰地拍了拍墨兰的手,“傻孩子,跟娘说什么谢。”
盛紘下朝回来,径直去了盛老太太的寿安堂请安,然后才转去了林噙霜的院子。
他推开门,一眼便看到林噙霜和墨兰正说着什么,两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什么事这么高兴?”盛紘笑着问道。
“纮郎,回来了,”林噙霜起身迎了上去,“妾身正和墨儿商量玉颜堂的事情呢。”
“哦?”盛紘挑了挑眉,“玉颜堂怎么了?”
“妾身想让墨儿接手玉颜堂的管理,还想在重新开个工厂,聘请一些女子做工。”
盛紘点点头,“这是好事,女子能有一份自己的营生,也是好的。”
林噙霜笑着,“纮郎,也这么认为?”
“自然,”盛紘,“只是,这管理之事并非儿戏,墨儿可担得起?”
墨兰站起身,眼神坚定,“爹爹放心,女儿定会尽心尽力,不负娘亲和爹爹的期望。”
盛紘欣慰地点了点头,“好,爹爹相信你。”
他顿了顿,又,“今日大朝会上,圣上提及枫儿和泽儿已经夺回两州,龙颜大悦。”
林噙霜和墨兰闻言,都愣住了。
“真的?”林噙霜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闪烁着泪光。
“自然是真的,”盛紘笑着,“圣上还夸赞枫儿和泽儿是少年英才,将来必成大器。”
林噙霜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墨兰也红了眼眶,心中充满了喜悦和自豪。
“太好了,太好了……”林噙霜哽咽着,“我的儿啊……”
她紧紧握住墨兰的手,激动得浑身颤抖。
墨兰也反握住林噙霜的手,无声地安慰着她。
盛紘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也充满了感慨。
他走到林噙霜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别哭了,这是喜事。”
林噙霜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是,是喜事。”
她抬头看着盛紘,眼中充满了感激,“多谢纮郎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妾身。”
盛紘笑着,“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
他顿了顿,又,“等枫儿和泽儿凯旋归来,我们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
“嗯,”林噙霜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