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建树下意识就想教训人,不过他又想到自家弟弟,还是忍住了。
“大妹,送你娘去卫生处喝口凉茶。”
姜建树又对其他人说,“大家散了吧,抓紧上工,天气大,大家都在家里煮点凉茶喝。”
在大队长的催促下,围观的人又拿起农具开始干活。
姜建树这会表情丰富起来,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李二花。
“看你一天整的幺蛾子。”
李二花装鹌鹑,姜大妹却不乐意见大伯训他娘,他把李二花背着,稳稳的向卫生处走去,“大伯,我娘是中暑了,你瞧她脸白的,我看着就心疼,怎么是幺蛾子呢。”
姜建树跟了一段路,他见李二花脸色是有些白,到底没再说什么。
只是他仍黑着个脸,“建业呢?他又跑去哪偷懒了,还有你家老二老三,就没见人下过地,你们家准备喝西北风吗?”
姜大妹一脸认真道,“我爹尿急呢,回家解决去了。”
姜建树对这个总是偷懒的弟弟也不抱什么希望,他一天能尿急十回,次次都是躲懒。
“那你家另外两个呢?都老大不小的了,还不干点正经事,整天也不上工,也不上学,别把孩子惯坏了。”
姜建树说着就来气,他就这么一个兄弟,就盼着他好,结果他小弟家,小弟姜建业又奸又懒,弟妹李二花又滑又馋。
生下的三个孩子也是各有千秋。
老大姜大妹还好,生得又高又壮,比山里的熊也差不了多少了,有时候他看着都怵。
不过姜大妹干活勤快,一天十二个满工分轻松到手,不好的就是太老实了,他爹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老二姜二妹从小就不是个好性子,是个偷鸡摸狗的性子,小时候就骗别人家的糖吃,大了也不干正事,天天到处溜达,没个正形。
老三……
姜建树想到什么,脸更黑了,这个更不是个东西,他都不想说。
姜建树想着想着把自己给想生气了。
装鹌鹑的李二花看见大哥黑着一张脸,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咱家乖宝那可是读书的苗子,细皮嫩肉的,那可是握笔杆子的手,怎么能下地干活呢,就是我们不心疼,你这个做大伯的难道不心疼吗?”
姜建树不说话。
李二花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大哥,那可是你唯一的侄女啊,你都不心疼,那我乖宝可真是没人疼的小可怜了。”
“想乖宝在家里还天天念着你呢,你侄女一口一个大伯叫着,大伯就是爹呀,大哥,你可得心疼我们家乖宝。”
姜建树这个不着调的弟妹念得脑瓜子疼,他不耐烦道,“得了,老三现在也初中毕业,之后准备干什么总得有个章程,等忙完这阵,你们带着孩子来吃饭,大家商量商量。”
姜建树虽然恼他们的不上进,但也不当真不管他们。
毕竟是他唯一的弟弟,唯一的侄女呢。
李二花闻言一喜,“大哥,乖宝爱吃肘子,你让大嫂给准备着。”
姜建树脸一黑,好一个蹬鼻子上脸。
还吃肘子,咋不把他的肉割下来吃呢?
他黑着脸掉头走了。
剩下姜大妹继续背着李二花往卫生处走。
姜大妹背着人,却步履轻松,完全不见一点勉强。
他乐呵呵的说,“娘,大伯人真好,又可以吃到肘子了。”
李二花闻言嘴角也吸溜吸溜的,她眼珠子溜溜的转,“可不是你大伯好,是你娘我好,舍下面子求你大伯才让你大伯愿意煮肘子吃。”
姜大妹闻言赞同的点头,“娘,你真好,我都记着呢,你放心,我一定孝敬你和爹,也照顾好小妹。”
李二花满意的点头,对姜大妹的发言感到十分欣慰。
不一会,走到了卫生处,姜大妹冲着门喊了一声,“小青大夫,快来给我娘看看。”
里头捡着药材的刘青被这声音震得人都惊了一下,他把药材放下,出来看到姜大妹扶着李二花坐到板凳上。
刘青看看李二花的脸色,又问了几句话,药都没开,只让她回去喝点凉茶,避避暑。
大孝子姜大妹在一旁夸张的松了一口气,“娘,还好你没事。”
李二花装作虚弱的撑着自己的脑袋,“小青大夫,我真的没事吗?我头现在还晕着呢。”
姜大妹又是一脸紧张的看向刘青。
被他那凶恶的面孔一看,刘青下意识倒退了一步。
他稳住脚步,假装自然的给倒了一杯水,又当着两人的面洒了点白糖到水里,在李二花放光的眼神中递给了她。
李二花迫不及待捧着糖水,喝了一口,甜滋滋的。
姜大妹见状嘿嘿一笑,刚刚凶恶神情不见,转而是一副憨样,“小青大夫,多谢啊。”
刘青面色冷淡的点点头,“你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下。”
反正折腾这一番也是为了偷懒。
李二花正有此意呢,就算小青大夫不留人她也是要赖在这里的。
姜大妹也很满意小青大夫的识趣。
他见李二花喝了糖水变得神采奕奕的,便放心的说,“娘,你在这休息,我回去上工,等会下工我再来接你回家。”
李二花摆摆手,“接什么接,这里回家几步路的事,你有这功夫不如回去把晚饭做了。”
姜大妹闻言顿时听从,“那我等会下工跑回去做饭。”
这么交代两句,姜大妹才放心的回去上工了。
刘青早就摸到内间继续捡药材了。
另一边,
借口尿急回家的姜建业溜达在路上,眼看就要到家了,他翻进旁边的篱笆,将长在架子上的一根嫩黄瓜折下,清脆的咬了一口。
“啧,真甜。”
姜建业刚说完,抬头就看到一个小姑娘抱着一个木盆看着自己。
空气静默片刻。
姜建业低头看看,自己正踩在人家的自留地里面,手里还有一根啃了一口的黄瓜——人家地里摘的。
“福宝啊,别告诉你奶,就当没看见哈。”
姜建业不走心的嘱咐一句,从刚刚进来的地方又翻了出去。
人离开后,姜福宝看见那处篱笆变得摇摇欲坠,显然不堪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