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里真不错。”
姜悬珠转悠两圈后夸道。
“这里只是临时住处罢了。”裴观月有意跟她透露出一些自己更多的情况,
“我家里是京城的,只是时局太乱,我就自请到基层,被分配到了林县,任林县副县长,又被派到了公社做工作。”
姜悬珠没想到他原来这么厉害。
本来只以为他是个小领导,有点小权利。
姜悬珠坐在沙发上,不自觉的抠了抠手指,有一股做了坏事后的紧绷感。
她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要是裴观月知道她一边结了婚,一边跟他处对象,会不会报复自己呀?
这会她才体会到权势这把双刃剑,固然让她得了好处,也使得她容易落入桎梏。
偏偏裴观月还在说,“姜姜,我们相处得也差不多了,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上门拜访一下,等过年我带你回京城也见见我家里人。”
裴观月怀着憧憬,“以后你要是喜欢京城,咱们就定居在京城,把你爸妈也接过去,要是你更喜欢这里,咱们待在这里也挺好。”
虽然待在林县肯定比不得在京城有前途,但能和姜姜平淡相守一生,他也没那份功利心去追逐前程了。
姜悬珠听到他的话更是低着脑袋搅着手指,心里涌上一股烦躁。
这些男的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贪心,她都愿意和他们在一起了,怎么还得寸进尺的想要结婚呢。
她待裴观月还不好吗?天天陪他吃饭,和他厮混,这段日子陪他的时间最多了,连陈秋鹤都比不上,他还这么贪心!
越想,姜悬珠就越不满。
她腾的站起身,眉宇间无端萦绕一股躁郁,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我想起来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姜悬珠没有多给裴观月一个眼神。
明明她前几分钟还亲热的拉着裴观月,这一秒心里对裴观月却升起一股讨厌。
裴观月没明白她怎么突然变了脸色,他下意识的拉紧她的手,止住她想要逃离的步伐,
“姜姜,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手被拉住,姜悬珠背着裴观月的脸上不受控制的浮现一抹厌烦之色。
“裴观月,你不要整天就只知道情情爱爱的好吗?我二哥生病了,我着急回去看他呢。”
姜悬珠甩开了他的手,声音冷淡。
如此明显的前后转变,裴观月这般几经沉浮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他想要跟上去的步伐被硬生生止住,“是我不对,姜姜你先回家吧。”
他微垂眼帘,克制的说出这番粉饰太平的话。
姜悬珠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就离开了这里。
裴观月很想跟上去,但觉得姜姜未必会高兴,只好沉寂的坐到沙发上。
为什么一提到上门拜访姜姜就变了脸色呢?
裴观月喝了一口浓茶,脑子越发清醒,看来得查查姜姜家里的情况。
姜悬珠出了门,见裴观月没有跟上来,顿时撒开脚丫子就跑了,到了大路上,她骑上自行车,脚蹬得飞快。
遭了遭了,招惹了一个惹不起的人。
姜悬珠有些心慌慌,怪裴观月没有提前表明身份,那样的话她也好有个心理准备,至少隐瞒得更隐蔽一些啊。
那她现在该怎么办?是甩了裴观月吗?
姜悬珠脑子乱乱的,自行车也骑得歪歪扭扭,一个不注意就撞了人。
“唔——”
闷哼声似从男人口中响起。
姜悬珠终于抽回了思绪,她看一眼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的男人,
“你又来碰瓷!”
姜悬珠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会更是凶得不行,她下了自行车,对着地上的男人恶狠狠踢了两脚,
“专盯着我碰瓷,是不是看我好欺负,明天我就让我哥来打你一顿!”
她气势汹汹的放完狠话,却发现那男人除了捂着肚子的动作之外,毫无动静。
姜悬珠有些害怕,她不会把人给撞死了吧。
她颤颤巍巍的蹲下身,捏着孟凡黎的下巴把他的脸掰过来。
咦——
上次没认真看,只知道是个柔弱美人,这会认真看到他的五官,姜悬珠有点被惊艳到。
他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眉毛淡淡,带着秀气,眼睛闭着,睫毛纤长,唇瓣有些干涸,头发微长了些,柔顺的贴在鬓角,带着点湿意。
看上去是个很令人怜爱的病美人。
姜悬珠捏着他下巴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摩挲了一下指腹下的肌肤,很光滑。
没想到,随便撞个人,也是个小美人。
姜悬珠心里的火气散了一点。
指下的肌肤泛着不正常的热度,姜悬珠看他明明冒着冷汗,脸上却又有着不正常的红晕,她用手背贴上他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孟凡黎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重得怎么也抬不起来。
刚刚他似乎被什么给撞到了,腹部很疼,让他一阵反胃,加上本就处于感冒发烧中,他状态更加不好了。
迷迷糊糊中,他只觉得有一抹清凉贴在了他的脸上,舒服得让他忍不住仰着脸蹭了几下。
病美人如小狗一般,用脸蛋蹭着自己的掌心,让姜悬珠有些吃惊。
“真晕了?不是装的?”
她怀疑的看着孟凡黎,确实没看出什么假装的痕迹。
别说,他这样还怪乖的,像是养了只小宠物一样。
姜悬珠顿时来了一点乐趣。
她拍拍孟凡黎的脸蛋,他的脸更红了,“真是个小可怜,还好遇到我了。”
姜悬珠从自行车袋子里取出药。
也是巧,这是她带给二哥的药,先便宜这个病美人了。
她略带强制捏住他的两腮,顿时孟凡黎的嘴微张,能看见一排白牙,和粉色舌尖。
姜悬珠觉得有点口干舌燥,她把药塞到孟凡黎嘴里,又捏着他的嘴,粗鲁的让他吞下去。
孟凡黎被折腾的不行,那干涩的药片,没有一点水,实在是难以吞咽,他被呛了嗓子,发出咳嗽声,偏偏又被堵住了嘴,最后憋得满脸通红,眼角浸出生理性的泪水。
这般折腾,人也还是没醒,跟渴水的鱼一样,虚弱的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