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尘埃尚未落定。
朱祁镇的威武英姿令所有士兵心生敬畏。
而杨洪的败北似乎已成定局。
然而,就在这一刻,战场北面突然传来了震天的马蹄声。
如同怒海狂涛,预示着新的风暴即将来临。
“报!!!”一名斥候骑兵疾驰而来,他的脸上写满了急切与恐慌,“瓦剌也先率骑兵五万,正向我军进逼而来!”
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朱祁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他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然后高声下令:“所有将士,立刻整顿阵型,准备迎敌!”
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瞬间让战场的氛围变得更为紧张而复杂。
朱祁镇与杨洪的对峙瞬间被打破,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那尘土飞扬的北方,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瓦剌也先?这个狗杂碎,没想到他真的竟会在此刻介入!看来此獠所图甚大啊!”朱祁镇心中暗惊,但面上却迅速恢复了冷静。
他深知,此时若不能迅速做出决断。
不仅可能功亏一篑,更可能让整个战局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朱祁镇不屑狞笑,“来吧!都来吧!朕一起绞杀,正好省去些许烦恼!”
望着滚滚铁蹄席卷而来,朱祁镇仰天长啸,一戟捅穿了杨洪的肩膀。
接着猛地一用力,将杨洪高高举起。
皇帝陛下将我举高高!
“杨洪!你以为你是皓月当空,没想到你只是蚍蜉撼树,所作所为,皆是做了这蛮夷瓦剌也先的嫁衣吧!”
杨洪看着也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是捂住肩膀处疼的撕心裂肺的伤口。
杨洪越想越气,他怎么都想不到,一直在他面前卑躬屈膝低声下气的也先。
此刻竟然敢反水,看样子还想将他和朱祁镇这两败俱伤之人,全部绞杀!
杨洪气得双目冒火,也顾不上肩膀鲜血炸裂流淌。
举起单臂,指着远处的也先咒骂道:
“也先!我草泥马!”
“老子此番若能活命,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朱祁镇不屑一笑,转了转手中的方天画戟,顿时疼得杨洪龇牙咧嘴。
“你还想活?你所做之事诛九族都绰绰有余了,拿加特林扫一分钟都算仁慈!不过...”
“加特林?”杨洪一愣,听见朱祁镇话里有话,也是急忙求饶道:“陛下,罪臣之罪当千刀万剐,但罪臣的家人都不知晓谋逆之事,万望陛下放过他们,我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闻言,朱祁镇莞尔坏坏一笑,“好!”
“只要你能规劝剩余的叛军重归朕的麾下,朕允了你的请求!”
朱祁镇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与睿智,他深知此刻的局势复杂多变,但同样也看到了转危为安的契机。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方天画戟,让杨洪的双脚重新踏回地面。
但那份无形的压力却并未因此减轻半分。
“杨洪,你的生死,此刻全在你一念之间。”
朱祁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般敲击在杨洪的心头。
“朕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但你要记住,这是你用命换来的,也是对你过往罪行的救赎。”
杨洪感受着肩上传来的剧痛,以及周围战场上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心中五味杂陈。
他抬头望向朱祁镇,那双眼睛中既有威严也有慈悲,让他不禁有些恍惚。
“罪臣...罪臣愿意一试!”杨洪终于开口,声音虽弱却异常坚定。
他深知,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也是为家人争取生路的最后希望。
朱祁镇微微点头,示意周围的侍卫为杨洪松绑,并命人取来干净的布条为他包扎伤口。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却也更加坚定了他们跟随这位年轻帝王的决心。
“去吧,用你的行动证明你的忠诚。”朱祁镇拍了拍杨洪的肩膀,那份力量仿佛透过肌肤,直接传达到了他的心底,“记住,朕的宽容并非无底线,你若再敢背叛,必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杨洪重重点头,转身走向那些仍在负隅顽抗的叛军。
他深知自己的任务艰巨,但更清楚,这是自己唯一能够弥补过错、拯救家人的方式。
随着杨洪的加入,叛军的士气开始动摇。
他们中的许多人原本就是被逼无奈才走上了这条路。
如今看到杨洪的选择,不少人开始心生悔意,纷纷放下武器,向朱祁镇投降。
“所有人听朕号令!此前之罪朕概不追究!但尔等此刻需全力杀敌!”
“你的父母,你们的媳妇,你们的儿女,皆在你们的身后!杀!”
叛军们听到朱祁镇那慷慨激昂的话语。
眼中顿时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感激与决心。
他们纷纷跪倒在地,叩首谢恩,声音中夹杂着泪水与坚定:
“多谢陛下不杀之恩!我等定当誓死效忠,杀敌报国!”
他们的神色从之前的绝望与抗拒,逐渐转变为坚毅与感激。
有的人眼含热泪,双手颤抖地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
有的人则紧握双拳,目光如炬,仿佛要将这份感激化作无穷的力量。
“为了家人!为了大明!”一位年迈的将领率先起身,他身上的铠甲虽已残破,但眼神中的光芒却异常明亮。
他高声呼喊着,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却充满了力量。
“为了陛下!为了大明!”周围的叛军士兵们纷纷响应,他们挺直腰板,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那些原本还在犹豫的士兵,也被这股力量所感染,纷纷加入到了这个充满斗志的队伍中。
朱祁镇望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自己的宽容与信任已经赢得了这些士兵的心。
他缓缓举起方天画戟,指向那即将逼近的瓦剌骑兵,声音洪亮而有力:
“将士们,敌人就在眼前,让我们用我们的勇气和智慧,去迎接这场战斗!为了大明的荣耀,为了我们的家人,冲啊!”
随着朱祁镇的一声令下,大明的将士们如同潮水般涌向战场。
他们不再是之前那支疲惫不堪、士气低落的军队,而是一支充满斗志、团结一心的铁军。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必胜的光芒,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
朱祁镇振臂一挥。
所有叛军重新捡起了武器。
石彪此刻也是在石亨的授意下,挺身而出临时接管了这宣府的十几万边军!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准备迎战瓦剌!”朱祁镇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迅速调整战略,决定先解决这突如其来的威胁。
此刻,面对外敌入侵,保卫大明疆土才是首要之务。
石亨和石彪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心中一惊。
石亨立刻对石彪说:“侄儿,现在不是怕鬼的时候,真正的敌人来了!”
石彪闻言,立刻收起了恐惧之心,他挥舞着战斧,大声回应:
“舅舅放心,石彪就算是死,也要多拉几个敌人垫背!”
朱祁镇骑在马上,目光如电,扫视着四周的士兵,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大明的将士们,我们今日已经击败了叛贼杨洪,现在,我们要面对的是外敌的侵袭。朕与你们同在,我们必将并肩作战,击退来犯之敌!”
士兵们听到朱祁镇的话语,心中的恐慌逐渐平息。
他们迅速整顿阵型,准备迎接新的战斗。
朱祁镇的威武霸气,再次成为了他们心中的定海神针。
就在这时,北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压压的黑线,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线逐渐变得清晰,那是瓦剌也先的骑兵,如同一道黑色的风暴,正迅速逼近。
朱祁镇紧握方天画戟,他知道,这场战斗将是一场苦战,但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相信,只要他和大明的将士们同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瓦剌也先的骑兵越来越近,他们的马蹄声如同战鼓,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一挥手中的方天画戟,大喝一声:“为了大明,冲啊!”
朱祁镇此方,抛开先前战损,御驾亲征的三十万大军还剩二十五万。
加上杨洪从宣府带来的二十万边军还剩十七万。
两方相加,总共四十万大军左右。
但四十万人困马乏刚参加完大战的大军,根本就不是吃饱喝足枕戈待旦的瓦剌五万铁骑对手!
更何况这五万铁骑,还是瓦剌最为精锐的草原铁骑!
两军接触之际,大明官军瞬间溃败!
面对铁骑,步兵毫无战力,战场立时便成了一边倒的人间炼狱。
“不准退!石亨!把龙纛给朕压上去!”
朱祁镇咆哮,但依旧止不住溃败之势。
屠杀!战场成了屠宰场!
在朱祁镇愤怒而绝望的咆哮声中。
战场上的局势却如同失控的野马。
向着不可逆转的深渊滑去。
明军的士兵们,尽管心中充满了对皇上的忠诚与对家园的热爱。
但在瓦剌精锐铁骑的猛烈冲击下,他们显得如此脆弱与无力。
铁蹄所过之处,尘土飞扬,血花四溅。
明军的阵型被彻底冲散,士兵们或被砍倒在地。
或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试图在这死亡的洪流中寻找一丝生机。
朱祁镇亲眼目睹着这一切,他的心如刀绞,但更多的是一种不甘与愤怒。
“朕乃大明皇帝,岂能在此地受辱!”
朱祁镇怒吼着,他紧握方天画戟,不顾一切地冲向敌军,试图以自己的英勇来激励士气。
然而,他的努力在庞大的战场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如同一只孤雁试图阻挡暴风雨的侵袭。
朱祁镇的身影在战场上孤独而坚毅。
他的每一次挥戟都伴随着敌人的倒下。
但这也只是杯水车薪,无法改变大局。
周围的明军战士,有的被马蹄践踏成肉泥,有的被长刀劈成两半。
鲜血染红了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与绝望。
一名年轻的士兵,手中握着断裂的长枪,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恐惧,他试图寻找退路,却发现自己已被敌军包围。
瓦剌骑兵的刀刃闪着寒光,毫不留情地砍向了他的胸膛。
鲜血喷涌而出,他倒在了血泊之中,双眼圆睁,仿佛还在诉说着对生的渴望。
不远处,一位老将拼死抵抗,他的铠甲上布满了裂痕,血迹斑斑。
但他依然屹立不倒,用最后的力气挥舞着手中的大刀,试图为周围的年轻士兵争取一丝生机。
然而,终究还是抵挡不住敌军如潮水般的攻势。
他被数把长矛同时刺穿,身体剧烈颤抖,最终轰然倒地,悲壮地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战场上,这样的场景不断上演,明军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他们的生命如同燃烧的烛火,在狂风中被无情地吹灭。
整个战场变成了一片血海,尸体堆积如山。
哀嚎与哭泣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悲壮的挽歌。
朱祁镇的心在滴血,他亲眼目睹着自己的子民一个个牺牲,却无能为力。
他深知,此刻的失败不仅仅是个人的耻辱,更是整个大明的耻辱。
他咬紧牙关,发誓要铭记这份耻辱,将来必定要加倍偿还给瓦剌。
就在所有人都无比哀嚎绝望时!
太阳升起了!
远处一道胖乎乎的身影骑着一匹战马自西南而来。
这道身影,扛着一杆大旗,发疯似的奔向了朱祁镇。
“陛下!”
“臣..曹国公李文忠五世孙,曹国公李景隆曾孙李璇!把信送到了!!”
喊叫声不大,但却响彻寰宇。
所有人倏然回头。
迎着朝阳,望向了奔来之人手中的大旗。
旗帜迎着狂风尽情飘荡!
旗帜上。
赫然一个大大的“沐”字。
彰显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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