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带着曹吉祥及随行的侍卫,轻装简行地来到了江渊的府邸。
他们没有事先通知,也没有大张旗鼓,只是像普通访客一样敲响了门。
门缓缓打开,一个仆人探出头来,看到朱祁镇一行人,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贵客临门。
“请问,江渊大人在家吗?”朱祁镇温和地问道。
仆人连忙点头:“在的,在的。不知各位是……”
“告诉他,朕来了。”朱祁镇淡淡地说。
仆人听到“朕”字,顿时一惊。
意识到眼前这位气质非凡的人便是当朝皇帝,连忙跪下行礼,然后飞奔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江渊匆匆迎了出来,看到朱祁镇,他也是一愣,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行礼道:
“臣江渊,不知圣上驾到,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朱祁镇摆了摆手:“江爱卿不必多礼。朕今日微服私访,就是想来看看你。”
江渊将朱祁镇迎进府内。
朱祁镇环顾四周,只见这小院简朴至极,院中几棵老树,一张石桌,几把石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装饰。
屋内陈设也是简单,除了必要的家具,几乎没有任何奢侈之物。
朱祁镇心中不禁对江渊的清廉更加敬佩,同时也感到一丝复杂。
他知道,这样的清官在朝中已是凤毛麟角,但也正是这份清廉,让他难以掌控。
“江爱卿,你这府邸,未免太简朴了些。”朱祁镇忍不住说道。
江渊微微一笑:“回陛下,臣以为,为官者,当以民为本,以清廉自守。这府邸虽简,但足以遮风避雨,臣已心满意足。”
朱祁镇点了点头,他对江渊的品行更加认可,
同时也意识到,要想让这样的人为自己所用,
不能靠权势压迫,而应该以诚相待。
“江爱卿,朕此次前来,除了想看看你的府邸,还有一事相求。”朱祁镇直接说明了来意。
江渊恭敬地回答:“陛下请讲,臣洗耳恭听。”
“朕希望你能出任工部尚书,协助朕治理国家,改善民生。”朱祁镇诚恳地说。
朱祁镇以为江渊会被自己的真情所打动,哪知江渊猛地一挥衣袖,脸色漠然道:
“陛下!老臣就是回家赋闲,也断然不管背负骂名,接中旨乞升这工部尚书!”
“老匹夫!你是不是要朕抓起来打屁股!”
“哼!陛下天威浩荡,要杀臣我等着便是!”
江渊梗着脖,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哎哟卧槽!这大明啥都缺,就是不缺犟种!”
朱祁镇此刻也是来了火气。
“不行!再清廉,朕也要找个理由将他下狱,要不然没法彻底降服此犟种!”
“哐当!”
朱祁镇猛地一脚踹开了木门。
屋里一些坛坛罐罐赫然映入眼帘。
朱祁镇见状,先是一愣,随后放声大笑。
“哈哈哈!江渊老东西!你这一屋子的明朝古董,还敢说你清廉?”
“来人!给朕抓回去!”
江渊懵逼了,“陛下!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锦衣卫何在!都愣着干鸡毛啊!给这老小子抓回诏狱去大刑伺候!”
一众锦衣卫虽然脑子懵了,但还是一拥而上将江渊锁了起来。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
“把嘴给他堵上!留你二大爷啊!想死没这么容易!”
江渊露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朱祁镇也是对这个老犟种气的跺脚。
“拖回去审!但不能动刑!”
.........
诏狱。
“徐彬!江渊这老匹夫服软没?”
徐彬匆匆步入昏暗的诏狱,神色凝重,向朱祁镇禀报道:
“陛下,江渊大人依然坚如磐石,未曾有丝毫动摇。他虽被囚于此,但言辞之间,仍是满腔正气,对陛下的指责一一反驳,对于陛下所言明朝古董之事,更是大叫是莫须有。”
朱祁镇闻言,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案,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
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敬佩江渊的骨气,又恼于他的固执。
半晌,他沉声道:“哼,好一个忠贞不渝的江渊,朕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朕的耐心长。”
“去!把这老小子捆起来,用羽毛挠他脚心!”
朱祁镇的话音刚落,整个诏狱内顿时一片哗然,连徐彬也忍不住面露愕然之色。
这种惩罚方式,既非严刑拷打,又显得有些儿戏,但细细一想,却又透露出朱祁镇独特的智谋与心机。
“陛下,这……”徐彬迟疑地开口,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感到不解。
“怎么?徐彬,你觉得这法子不够分量?”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江渊此人,刚正不阿,不畏强权,寻常手段自然难以撼动他分毫。但人总有弱点,朕就不信他没有怕痒的时候。此举既能让他尝点苦头,又不至于真的伤他分毫,算是给他个教训,也让他知道,朕并非真的要以莫须有之罪加害于他。”
徐彬闻言,心中暗自佩服朱祁镇的智谋,连忙应声道:“是,陛下英明!臣这就去安排。”
不多时,江渊便被重新带到了一间特设的审讯室,双手被绑在椅子的扶手上,双脚则悬空吊起。
几个锦衣卫手持柔软的羽毛,面露难色,却也不得不遵命上前,准备执行这前所未有的“刑罚”。
“哈哈哈!陛下这是要跟我玩孩童游戏吗?”
江渊见状,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大笑起来,声音中满是轻蔑与不屈。
然而,当第一根羽毛轻轻划过他的脚心时。
江渊的表情瞬间凝固,紧接着是一阵难以抑制的扭动与笑声的混杂。
江渊的笑声渐渐转为苦笑,他努力想要保持那份不屈的尊严,但身体的自然反应却让他无法完全控制自己。
他深知,这样的场景对于他这样的硬骨头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然而,他更清楚,朱祁镇此举并非纯粹为了取乐,而是有着更深层次的用意。
“陛下,您这招果然高明,但臣心依旧如铁石,未曾动摇。”江渊强忍着脚心的奇痒,用尽力气说道,声音虽颤,却仍不失坚定。
朱祁镇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江渊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既欣赏江渊的坚韧,又对他的固执感到无奈。
他知道,要彻底降服江渊这样的忠臣,绝非易事,需要更多的耐心与智慧。
“哎!”
朱祁镇长叹一声,最终无奈地摆了摆手。
“江爱卿,你这样的话,朕也只有出点损招了!”
“来人!选几个雄壮的大汉来!好好伺候江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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