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童起身行礼,“多谢姝英。”
“童童,都说了,你我之间,不必客气。”周姝英真心喜欢眼前眉目如画的女子,在遇到她之后,再没去瞧其他漂亮小娘子了。而且,她同沈云亭一般,无亲母怜爱;而自己,虽有父王的宠溺,母妃却对她冷冷淡淡的。
两人来到白义渠,由侍女带进女子更衣间,换上圆领细白铁甲裤裙,再到梳妆间扎了女子骑装发托。
“童童,你看看我,像不像行侠仗义的女侠。哈哈哈!”白骁背上的女子,娇喊道。雪白甲裙,高托发扬,月牙弯弯,一点泪痣,纯中带媚,打马起蹄,说不上的洒脱肆意!
而铁皮木长阶上的观牧台,女子缓缓拾阶而上。霎时,她可观牧草茵茵,可听猎风阵阵,可见新泥润润……
江亦童觉得自己好似受到了莫大的鼓舞,第一次不顾形象地仰天长叹。随后对着那驰骋牧场的女子大喊:“姝英,你就是我的女侠啊!哈哈哈哈哈……”
高台上,圆领细白铁甲裤裙的女子,于猎风中粲然大笑,额间碎发随风乱舞,杏眼缀星,黛眉亦扬,柔荑长舒,玉颈细长,不知乱了谁的心房。
“童童,怎么样?要不要试试这个。”周姝英骑在马背上,拍拍座下的白驹。
“姝英,我尚未学过,可行吗?”江亦童跃跃欲试。
“来人,呈上马镫。”周姝英向着江亦童伸手,邀请道,“童童,上来。我带你去看看我给你准备的场地。”
“好!”
美人共骑长鬃白驹,喜笑连篇,策马奔腾,疾驰而去。
到了目的地,四面辽阔,旁有一湖。后面侍从呈上丹炉、柴火、硝石等。
江亦童还有些晕呼呼的。“姝英,我以后定要习得马术,与你再续同游。”
“好啊,童童,等我回去,我给你介绍几位夫子。你且看看。”周姝英求之不得呢!三位闺交,嘉欣嫁了,嘉禾疲懒,还是童童好。
“哎,话说童童,你要用这些做什么?”周姝英让侍从牵好马,走过来就看到江亦童捣鼓着灰粉。
“姝英,你先让众人退去,越远越好。”江亦童边捣边说。
“行。”转头看向仆从们,“你们都退下吧。马再牵远些。”
江亦童将称好的三份东西少量等匀混合,走到丹炉前。“姝英,你也离远点。”
“那你呢?”周姝英隐隐觉得,会有危险,她不放心。
“嗯,姝英,让他们取一长扁木,亦或长铁勺,越长越好。”江亦童折返回来道。
“好。”
过了一会,长铁勺和长扁木均有。众人退去,江亦童让周姝英也退去。周姝英欲道,结果看见一道欣长身影正策马奔来,便有些心虚,然后闭嘴远退一旁。
江亦童将混合物置于炉膛中,点火,然后立即往外快跑而去。不过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火药。
“砰”,一声巨响,丹炉由内而外飞裂开来,甲裙女子直接被震飞,随后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往下,坠入湖中,水花四溅。
“啊!”周姝英,不,整个马场的人都被这巨响吓了一大跳。
“啊!童童,童童!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啊!童童……”周姝英大惊失色,脚忙手乱地奔向那湖,泪流满面、声嘶力竭地呼救。
“扑通”一声,浅蓝骑装的男子轻功踏马,飞驰而来,遁入水中。桃花眼满是焦急、担忧和恐惧,快速锁定那昏迷下沉的佳人,一把揽住细腰向上游去。
“哗啦”周予筠揽着昏迷的江亦童游向湖边,浮在水面,仅露出头部,对着他的侍卫喊道,“拿大氅过来!”
湖边,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的周姝英瘫软在地,闻声抬头,“哇,呃,哥呃,哥哥呃,啊呃……”
这边,周予筠给江亦童披裹大氅后将她横卧马鞍,自己则翻身上马。然后吩咐手下,“去取一件大氅给郡主,护送回府,告诉她已无事。”随即缓缓策马离去。
“呕,咳咳咳,呕……嗬……”江亦童觉得自己口腔鼻腔甚是难受,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她浑身酸痛,恍恍惚惚。
周予筠策马停下,给她轻拍后背,见她不再呕咳,将她往身前一提。江亦童娇躯一软,跌入他怀中。
待江亦童微微清醒,立即退出他怀,抬眸看去,“世子?”江亦童很是疑惑,“小女多谢世子相救,小女现已无恙,可否放小女下去。”
湿漉漉的杏眼,水润润的肌肤,黛眉轻蹙,粉唇微抿,我见犹怜。
“江小姐,舍妹已回府。方才多有冒犯,我自会向陛下请求恩典,赐婚你我。”周予筠大手虚环着她,一双桃花眼,目光灼灼望着她。
“……”!她杏眼微动,这个,万万没想到。“多谢世子周顾。世子有所不知,我父亲意属赘婿。”江亦童觉得他的眼神灼人得很,微微垂眸说道。
“……”他还真没料到,儒雅如江大人,竟是招赘婿,“可我们方才,咳,已有肌肤之亲,且是众目睽睽之下。”这般孟浪,耳廓微红。其实这都不是问题,只是他想娶她罢了。
“……”江亦童小脸通红,她何曾听过如此孟浪之语,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我先送你回府,你待仔细思索。”周予筠缓缓低头,与她对视,“此外,江小姐,我心悦你。”这下,两人都红了脸。
玉面郎君、绝色佳人共骑良驹,猎风带起的青丝互相缠绕。两相对望,灼灼桃花眼,细瞄黛山眉。
“啊嚏……”江亦童突然低头捂嘴打了几个喷嚏,她觉得自己大氅里头,后背裸露,隐隐灼疼。
“抱歉,江小姐,是我考虑不周。”此时才将近初春,天还是冷的。“江小姐,冒犯了。”随即一手将她揽于怀中,一手策马扬鞭,往马场宾房而去。
“嗯……”江亦童侧头靠于他怀,玉指微抓着他胸前的大氅襟边,听猎风呼啸。
到了目的地,周予筠翻身下马,随即揽腰将她抱下来,往他来时定的宾房雅间。
其实今日包场的人,是他。父王让他包下马场,说是妹妹要给江小姐惊喜;倒没想过,他看到的都是惊艳和惊吓。观牧台上的她,肆意粲然,乱了他心;而坠入湖里的她,娇小赢弱,惊了他心。
而江亦童闷头往他怀里钻,怎的如此多人。
“江小姐,你先坐此稍等。”周予筠将她轻轻放在软榻上,然后提门出去。
不一会儿,侍从侍女们连连进来,呈上屏风浴桶热水、她先前换下的衣裙和妆台胭脂珠钗。
“小姐,可入浴了。”
“你们都下去罢。”仆从们离去关门,随后江亦童起身走到屏风后,解衣宽带,踏入浴桶中,心下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