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瑜的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就恰好和秦渊递来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哪怕在这样的场合,秦渊也是那副生人勿近的矜贵形象,他看过来的眼里也没什么情绪,仿佛经过休息室门口那一遭,他并不意外她会和wy的人坐在一起。
不过相比之下……
诺糯表情可就要丰富的多。
他先是目瞪口呆地盯着时瑜,继而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向秦渊,最后视线又快速扫过wy的几位。
顶多也就几秒的时间,把孩子眼睛和头也累的够呛。
末了,才又凑到秦渊耳畔,仿佛看破天机般来了句,“那个阿瑜不吃鱼,之前不会是wy派来的吧?”
秦渊:“……”
派来做什么?
巡查部分基地建设,然后和选手及粉丝切磋切磋,再带着半天的劳动成果,回去做个二三十页的ppt做汇报?
秦渊视线收回时,还不忘扫诺糯一眼。
有时候他也真想有个读心术,起码能知道这奇怪的脑回路怎么来的。
“我先给你挂个号,去看看脑子吧。”秦渊朝着座位走去的脚步未停,大有坐下就要给他线上挂号的架势。
诺糯被讽的有些懵圈,回头看向久岁求解。
久岁倒是善心大发,拍了拍他的肩,“不是我说,这派个保洁都比开放日的粉丝有用,毕竟保洁还能时不时拔拔我们的网线。”
说完,他跟着秦渊直接入座,Ad瑞泽和辅助半月更是紧跟其后。
独留想不通的诺糯在原地凌乱。
而时瑜见秦渊错了视线,便已经从他身上撤回了注意力。
这才发现每个人面前都有个骰盅。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准备的。
时瑜沉默着瞧苏沅一眼。
后者视若无睹,立即起身张罗,“来都来了,大家总得玩点啥不是,咱今天不灌酒,但倘若谁摇的骰子最小……那就来大冒险。”
苏沅说完,wy的几人面面相觑,想来也是兴致不高。
可也不等他们表达意见,苏沅就挑眉将他们一一扫过,“怎么?看样子是都不想玩?”
“没有没有……”五人当即又强装兴致高了起来。
最后苏沅才看向时瑜,巧声问道:“阿瑜不如也来几局?”
时瑜总觉得她如今这状态……实在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
迟疑片刻,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第一轮,顾喃点数最小,而苏沅点数最大。
顾喃又查了遍点数,确认无误后,便端起面前酒杯灌了一口,大有英勇就义的架势,“说吧,咱们苏大小姐今天又想怎么整人。”
苏沅听他这般说辞也不恼,反倒冲竞成那边扬扬下巴。
“对面上单久岁,你也认识,去要个联系方式。”
“……”
尽管顾喃做足了心理准备,听到这种要求也难免有些石化,就连握得稳稳当当的酒杯都险些脱手。
“不是。”顾喃还在试图挣扎,“你以为我们两队赛场对上,再加上平日撞车那么多次,但至今还没有联系方式,是因为我们不能加吗?”
那分明是不想啊!
竞成和wy这几年总被拿来比较,面上看似人人和平,但实则人人都想争口气。
以往相遇那么多次也没个好友的,今晚却要在输了比赛以后,偏偏因为在酒吧莫名其妙的游戏惩罚加联系方式???
这不是玩抽象吗……
但苏沅才不管这些,她拨弄着骰子,“无论以往是不想还是不能,今晚不都可以加,更何况愿赌服输,别耍赖。”
顾喃咬牙,直接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而后大义凛然地起身,直直朝着久岁走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干架。
时瑜也从未见过如此……
“别出心裁”的惩罚,视线自是一路顺着顾喃,看着他浑身僵硬,强壮镇定地同竞成那几位谈话。
而后没多久,又铁青着面色回来。
顾喃发泄似的将手机丢在桌上,屏幕上是备注名为“竞成-久岁”的联系人。
他端起续了酒的杯子,又一饮而尽,语气颇为不满,“秦渊说也给我挂了号,让我也去看看。”
苏沅乐得止不住。
时瑜眉眼也染上笑意。
而wy战队的其余四人,听完更是笑得前仰后翻,其中还就属辅助最高兴,“哈哈哈哈哈,太会玩了,挂的哪天啊?我一定监督你去!”
但偏巧……
第二轮点数最小的就是辅助飘落,点数最大的依旧是苏沅。
飘落顿感不妙,呲着的大牙瞬间收回。
眼睁睁就看着苏沅又指了指竞成战队的方向,“笑得这么开心,去吧,你加半月的联系方式。”
飘落慢吞吞挪着过去,回来时恨不得一路小跑。
“秦渊说脑科挂号就别凑热闹了,组团也不能打折。”飘落全然没有刚才幸灾乐祸的高兴劲,活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时瑜听着他这话,偏头看向卡座正中的秦渊。
对方有所察觉地回望了过来。
秦渊这时的状态和赛场上截然相反,身上散了那股凌厉的劲,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连同那双眼底也就只有疑惑和探究。
他纵使是个再糊涂的人,也察觉得到这异常频繁的偶遇,以及时瑜偶尔看向他的目光。
这时苏沅拿肩膀轻轻碰了碰时瑜。
“怎么样,要不要输一把?”苏沅语气蛊惑,像是推销苹果的巫婆。
时瑜缓缓收回视线,瞥了眼苏沅,漫不经心道:“我输一把,然后你让我去加秦渊的联系方式?”
“不不不……”苏沅连连摇头。
“姜太公钓鱼还主张愿者上钩呢,肯定得先看看‘鱼’自不自愿啊。”苏沅说得一脸意味深长。
时瑜定定看她片刻,垂眸将手放到了骰盅上,“来吧。”
看看苏·姜太公·沅怎么教学。
第三轮,众人齐齐开了点数,果然是时瑜最小,而苏沅还是最大的那一个。
苏沅指尖轻点在骰盅上,“酒吧里乌烟瘴气闷的厉害,不如阿瑜你出去透口气?包和手机就别拿了,把外套穿上就行,想多久回来就多久回来。”
时瑜闻言不过愣了几瞬,便明白她的意思,当即穿上外套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