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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迦也和陈国军交代完,大步向我走来。
他身高有一米八五多,身形挺拔匀称,略有薄肌感,头发比之前剪短了些,立体的五官更加俊朗疏冷。
我时常在心里感叹,女娲娘娘怎会如此偏心?
竟把他捏的这般好看,不经意间就把所有人都比了下去,泾渭分明的出挑。
女娲娘娘在捏其他人时,一定是开了小差!!!
梵迦也抬起白玉般的手,拇指在我脸上蹭了蹭,然后垂下眼看向拇指沾染的暗红色干枯的血沫。
“三叔…谢谢你能来。”我说。
双手在身侧,紧紧拽着自己的裤线。
说实话,我心里有一种麻烦他来的愧疚,但当时的我,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
他雾沉沉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人看,压迫感瞬间袭来,能将人的魂魄摄去。
“穆莺,你带如因先离开。”
我满眼不解,“为什么?”
“不为什么。”
他回答的毫无感情。
我顿时慌了,征求道:“三叔,你让我留下行吗?”
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要在陪在这,我才能安心。
梵迦也表情冷漠的不像个人,“这里不需要你。”
见我不肯动,他语气缓和了几分,“听话。”
穆莺在他身后对我挤眉弄眼,我只能先跟她离开。
穆莺姐在附近找了家星级酒店,一进门她便将我推进浴室,让我赶紧洗澡,说身上都是血腥味,脏死了!
我洗好澡出去后,见自己的衣服不见了,此时穆莺姐也没在屋内。
正当我疑惑之时,她双手拎着好几个白色大纸袋进了门。
“洗完了?”
我点点头,“你干什么去了?”
“给你买衣服呀!你之前那些衣服我让人拿去烧了,晦气的很。”
“谢谢莺子姐,我没带钱…只能回去给你。”
她狠狠白了我一眼,眼尾衔笑道:“我拿你当自己亲妹子,买几件衣服还能要你钱不成?”
“纵使是亲妹子,也不能总是占你便宜的…”
她一秒变脸,蹙眉道:“你这丫头啊,哪都好,就是有时候太一板一眼了!
人和人之间处感情,哪里还要分的那么清?
你不也是做点好吃的就想着我,一瘸一拐给我送到山顶上去?
那以后我也得给你餐费?”
我被她说的无法反驳,“我不是那个意思…”
只好道:“谢谢莺子姐。”
“过来,我看看你伤到哪了?”说着,她伸过手来一把扯掉我身上裹着的浴巾。
我还没等反应过来,便已经赤条条的站在她面前,浑身凉飕飕的。
她像观察古董一般左看右看,“我的天,你昨晚是被人几个揍了?这么多淤青?
不过还行,没染上煞气,养几天就好了。”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快别提了,昨天那野飘子还挺厉害的!
霍闲一开始放狠话,我还以为他有十足的把握,谁成想这家伙是想拿命去拼!”
提到霍闲,我心里始终不踏实,闷闷的,像缺失了一角。
穆莺笑笑,“平时还真没看出来,小二比前几年成熟了这么多。
现在既能替师父承担,又能保护妹妹,真是不错,玄知老头眼光好,收了一个好徒弟。”
我心里没底的试探道:“莺子姐,二师兄不会有事的,袈裟哥一定能救他的,对吗?”
穆莺肯定的点头,“那当然,你不用担心,三爷来了,小二绝不会有事的。”
“那…三叔为什么不让我留下呢?这样我也可以学习学习,以后要是有这类的情况,我就不用麻烦他了…”
“你这傻孩子,怎么一根筋呢?
你有没有照过镜子看看自己的眼睛有多肿?
害怕的哭了一夜吧?
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身上还脏兮兮的…
我刚进陈家的时候都没认出来是你,我还以为哪里来的流浪汉呢!
你说,让你留在那干嘛?”
“真是这样吗?”
“不然呢?
快,别想了,我刚才出去给你买了点吃的,你吃完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小二就没事了。”
有穆莺这番话,我忐忑的心平静了不少。
我在吃东西的时候,眼睛便已不听话的上下打家,索性放下食物,爬到床上去睡觉。
穆莺拉上遮光窗帘,屋内顿时黑如昼夜。
她点开床旁的一盏夜灯,“如因,好好睡,我有事出去一趟,床旁有座机电话,你醒了第一时间打给我。”
我大脑已经开始混沌,迷迷糊糊的‘恩’了声。
很快,我进入了梦乡。
更准确的说,我人睡着了,可我却闭着眼睛,还能看到屋内的一切。
我像是被钉住了一般无法动弹,眼看着穆莺开门离开,临走前的表情凝重。
潜意识里,我知道自己是被鬼压床了。
这种感觉,在曾经无数个夜晚都出现过…
想喊,喊不出。
想叫,叫不来。
僵硬的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无法用意识操控。
不出意外,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十分高大的黑影飘了进来,之所以用飘这个字,是因为对方可能没有脚。
宽大的黑色袍子下面空荡荡的,漂浮在半空中,大大的尖角帽遮盖住了他的脸。
我认得他,他无数次的来找我,在青龙山有团团圆圆在身边时还要好些,他不敢太靠我太近。
这会儿,我身边空无一人,他才趁机得逞了!
“你到底是谁?”
我在心里发问,可我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像是能听到我的心念一般,“如因啊,你还是忘了我。”
我满心疑问,什么叫忘了他?
我根本也不认得他啊!
“难道…你不知是我让你来这里的吗?”
我心里一震。
的确,我在蛇仙庙刚刚走胎被带回太姥姥家时,我也有过梦魇的感觉。
当时有一个很空旷的男声,在梦里不断的告诉我,‘来西北 ,我在西北等你’…
是他?!
“你找我到底要做什么?我是欠了你什么吗?”
大师兄说过,能半夜闯进山里的鬼,应该都是和自身有些渊源。
对面的黑影半天没动,但我能清晰感受到,帽子里有双漆黑的眼睛,像是捕猎一样勾着我。
“你当然欠我了,你欠我的情,还欠我一条命…
这世,你该还…”
他话音刚落,我的心脏像是被尖刀狠狠剜了下。
我喊不出声音来,可是好疼…
疼的我喘不上气!
我站在濒死的边缘,只差一脚,便能迈入阿鼻地狱。
后来,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有意识时,是隐约间听到莺子姐叫我,一直拍打我的脸,让我醒醒。
眼皮似有千斤重,我半阖着眼睛,视线从模糊到清晰。
莺子姐的疲惫的脸,赫然出现在我面前,正瞪着她那卡姿兰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我。
“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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