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真当白花花的银子是街边的石子儿啊?”
金冠男子听完众人的议论,目光得意看向二楼。
哼!区区几千两罢了,也敢跟他比财力!殊不知他身边坐着的好友此时已冷汗涔涔。
二楼安静了半晌后,只听先前那道清冷男声继续道:“六千两!”
围观场下瞬间激动起来,这场面,活似出价的是他们般。
金冠男子面带恼怒,张嘴就要继续加价,却被好友一把捂住嘴。
“你不要命了?这是京都!天子脚下!!什么人你都敢惹?!”
男子愤愤挣开好友捂着他嘴的手,朝地上呸了一口:“呸!你手上一股味儿,赶紧拿走!再说天子脚下怎么了?本公子花钱买个妓子还碍着谁了?”
好友见他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也管不得那么许多,转头朝台上拱手道:“五娘子,我这好友初来京都,酒后失言就不加价了,另恭祝楼上兄台今夜抱的美人归了!”
“哎哎哎?谁说我不加了!”金冠男子还要叫嚣,被身旁好友死死捂住嘴巴,配合着小厮连拖带拽的出了五色坊。直到上了马车,这才松开手。
“呸,你什么意思?”金冠男子面色不虞看向好友。
“我什么意思?要不是我,你信不信今晚你都出不了五色坊的大门?”
见对方还是不信,好友继续道:“你以为五色坊是什么地方?还跟你们江南似的随便有点关系就能经营?
我告诉你,咱们这种商贾子弟,就是倾家荡产也上不了二楼!”
金冠男子这才脸色微变,但还是问道:“为何上不去二楼?”
“呵,你还问我为何?因为二楼皆是王公贵族!就算你是个五品官员都不一定上得去,你还敢和人叫板?你脑子落江南没带来不成。”
说罢好友忍不住白了一眼,只希望今夜没惹恼对方才好。
五色坊内!
五娘子看向二楼窗台,对方刻意落下纱帘,是以距离远了朦朦胧胧,压根看不真切里面的人,但里面的人瞧外面却能看的清清楚楚。
雅间内,圆桌前围坐着几人,纷纷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景少轩脸色难看,三皇子这是何意?明明都已将自家妹妹纳入房中,却迟迟不曾上门提亲,只将自己一家人安顿在一处院子。
此刻,居然还为了个妓子豪掷几千两,他好歹也是个大舅哥,虽说男子三妻四妾实在正常不过,但这未免也太不拿自己当回事了。
赵文州自上次于书院外被景少轩当枪使后,便一直记在心里,近来他更是明里暗里在三皇子跟前踩他。
今儿个这局,便是他组的,目的就是为了落景少轩的面子。
“咦?景兄这是怎的了?三哥得了这么一美人,你不高兴?”赵文州阴阳怪气道。
景少轩抬起头的瞬间,已然换上了清风朗月般的微笑:“怎会?少轩替三殿下高兴还来不及,今夜殿下佳人在怀,实是美哉!”
“难得出来一趟,文州你有心了。”三皇子眼神都没给景少轩一个,只安抚的朝赵文州谢道。
“是呀?三哥你近来怎的都不出宫了?咱们可是好长时间没跟你一道了。”
三皇子略带苦涩道:“父皇打算给皇子们分府,是好是坏就看此次秋猎了!”
赵文州大感惊讶:“什么?分府事宜不该是内务府早早拟定吗?怎么还得视秋猎而定?”
“一切都听父皇旨意,近来多加练习骑射就是了!”
赵文州自知失言,端起桌上美酒道:“呸呸呸,我自罚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景少轩见无人理睬实在憋闷的慌,找个借口出了雅间。
他没走几步,恰巧看到不远处一道身影霎是眼熟,随即脚步一转,跟了上去。
这边景洛洛喝了个水饱出来放放水,七拐八绕的,好不容易找到茅房,刚要进去便听身后有人喊他。
一回头,对上景少轩似笑非笑的脸,他瞬间没了好心情,扭头就推开面前的竹门,将景少轩晾在外面。
哗啦啦,一阵水流声响后,他一个哆嗦拎起了裤子。
唉,当男人真是,回回得激灵一下!
待推开门,景少轩居然还在不远处定定站着,似乎在等他,景洛洛径直略过对方,朝来时路走去。
“国公府就是这么个礼数?见着大哥也没见你招呼一声!”
见自己被无视,景少轩愤愤开口。
景洛洛原不想搭理这货,只是看着已有好事者悄悄探头,想也不想扭头便道:“国公府的礼数何时轮得到你置喙?
再说了,我爹就我这么一个独苗苗,可从未有过什么大哥!某些不相干的人呐,别上赶着来攀亲戚,忒丢份!!”
“你!”景少轩被气的噎住,随即一甩袍袖怒斥:“我倒不知你何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起来,哼!果然是发达了便瞧不起我们这穷亲戚了。”
这话自是引得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暗自嘀咕,他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笑容,我看你国公府日后如何在京都立足。
说罢他转身想走,谁料一只脚狠狠踹在屁股上。
“哎呦!打起来了!快来瞧!”吃瓜群众兴奋的喊着好友。
景少轩被人自身后猛踹,一个不防扑倒在地,谁知身后之人犹不解气,一脚踩在他背上。瞬间,头皮被大力拉扯,痛感使他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你说谁发达了瞧不起穷亲戚!嗯?”
头皮上的刺痛感迫使景少轩不得不昂起脑袋,面上却是一副屈辱神色,嘴里不甘道:“我说得哪儿不对?国公府就是这个礼数?大庭广众之下殴打亲兄,我...我要去府衙告你不尊兄长!!!”
此话一出场面诡异的静了下来,景少轩没察觉出哪里不对劲,仍旧叫嚷:“你还不放手?往日在府里任你如何欺负,我都可以不计较。但外头这许多人都瞧见了,即便大哥想替你遮掩都没法。”
“这人怕是个傻的吧?”
“我觉得九成九是,哪有正常人如此说话,也不怕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