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星瞳抬起头,与老头那过于精明的眼对视上。
贺老整个人气质是沉稳的,眉宇之间笼罩着一层乌云。
她坦然一笑:“原来您是为了小舅找我呀?”
害。
说的也是。
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贺家的人除了贺南西,其他人巴不得跟沈家的人彻底断了联系,哪里还能想到她。
“所以,他在哪?”贺老又问了一句。
沈星瞳本来也对老头没什么期待,更不会期待这老头真的良心发现来关心刚刚经历生产的她。
沈星瞳语调自然也生疏了:“我不知道哦,我和小舅很久没见面了,若是您非要找的话,建议您打电话。”
大抵是知道从沈星瞳这儿得不到答案,贺老便只轻叹了口气。
“星瞳,你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
“你若是需要我帮忙的话……”
“不用。”沈星瞳冷脸打断他的话,“您若是真的想帮忙,给钱就好了,其他的都不用帮。”
既然没什么感情基础,那没必要讲那些虚的。
哪怕贺老把她认为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也无所谓。
反正,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贺老盯着她看了许久,随即笑了起来。
沈星瞳丝毫没觉得丢人,依旧云淡风轻地望着贺老,“我是正儿八经说的,可不是在开玩笑。”
贺老朝着身后的黑衣男人招了招手:“给她打钱,一个亿。”
身后黑衣男人恭敬回:“是。”
“这笔钱算是我欠许小姐的,她既然让我给你打钱,就算做是上次许小姐救了我的谢礼。”
贺老撑着椅子扶手起身。
“另外,倘若有阿南的消息,务必通知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你若是有什么难处也可以找我。”
他把名片递给了沈星瞳后就走了。
跟着他的两名黑衣男人毕恭毕敬地跟上,退出了病房。
沈星瞳拿起名片仔细端详,然后塞进了包里。
她应该是用不到这张名片,但以防万一,还是收下了。
贺老不可能好心关心她,说什么有难处找他,不过都是些客套话而已,真遇到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老头能帮她?
早已看透了这些豪门家族的虚情假意。
她朝着门口唤了一声:“小丽。”
小丽正在门口,不知跟谁打电话,听见沈星瞳的呼唤声,急匆匆挂断进屋。
“沈小姐,您有何吩咐?”
“我有点饿了。”沈星瞳望着小丽。
除了小丽在陪同她,许清悦还给她叫了两名护工,一名负责照顾她,一名负责照顾小婴儿。
沈星瞳本来说不必,许清悦非要坚持。
她拗不过许清悦。
小丽本来有些心虚,当即笑了笑说:“您放心,家里炖的鸡汤马上就好了,我这就回去拿。”
沈星瞳看她心神不宁,没有点出来,只轻点头,“你去吧。”
小丽出门,下楼后才把电话打过去。
“肖少爷,您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准备好了,今晚就把孩子偷出来吗?”
……
沈星瞳躺病房里待了一会,许清悦来病房看她。
“小丽让我把鸡汤带过来,我就让霍渊照看着乐乐了。”
许清悦把鸡汤放下,往房间里瞟了眼。
“哎,你家小蓝莓嘞?”
沈星瞳的女儿叫小蓝莓。
许清悦看见她的女儿,每天羡慕惨了,今天把乐乐交给霍渊后,就兴冲冲拿着保温饭盒过来了。
她承认,她就是来看她的干女儿的。
“在育儿保温箱里呢。”
沈星瞳知道她的心思,这丫头屁股一撅,她就知道许清悦想干嘛。
许清悦憨笑了声:“瞳瞳,你慢慢喝鸡汤,我去看小蓝莓。”
说完屁颠屁颠跑开了。
“……”沈星瞳抱着手中的一罐保温壶,有点无语,又有点好笑。
她轻叹了口气,打开保温壶,慢条斯理喝着鸡汤。
许清悦去育儿室看见小丽,有点惊讶,见她正弯身准备把孩子抱出来,她咦了声。
“小丽,你怎么在这里啊?”
原本要抱孩子的小丽吓了一跳。
“许……许小姐,您怎么也在这?”对小丽来说,看见许清悦简直跟见鬼了似的。
小丽以为,许清悦来看沈星瞳,应该会陪着好闺蜜聊聊天、说说话之类的……
谁能料到,这个女人突然就跑了过来?
许清悦觉得小丽的神色有点奇怪,语气也古怪了几分:“这话不是我问你的嘛?”
“啊……不,不是,我是担心护工照顾不好小蓝莓,我才过来抱起来看看。”
许清悦觉得小丽在说谎。
现在当妈的人,对孩子的事情格外敏感。
尤其是陌生人抱孩子,她心里都会膈应,哪怕小丽跟她们相处了这么多月,她还是不能百分之百地信任这个女人。
毕竟……小丽是男二的人。
沈星瞳也知道小丽时时刻刻在给肖鼎晏透露她们的信息,奈何之前孕期需要一个做菜的人。
如今……
许清悦笑了笑,“你干嘛这么慌张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人贩子呢。”
谁知这个话一出,叫小丽被吓得脸煞白。
“不不不不……我怎么会是呢?”
“那就好。”许清悦把孩子抱回来,“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先出去吧,以后你就过来给瞳瞳送饭就好了。”
反正也送不了几天,过两天沈星瞳就出院了。
小丽讪笑了一声,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时,她甚至还有些恋恋不舍地回头看小蓝莓。
肖少说了,抱走这个孩子后,奖赏她一百万……
她也不是做那些违心违法的事情,肖少说了这个孩子会送回给傅家,不算违法。
小丽心里掠过一丝不甘心,心中下了决定。
晚上,再来!
她走了后,许清悦吩咐护工:“盯紧了那个小丽,别让她接近小蓝莓。”
她回到房间,跟沈星瞳解释了这件事。
“小丽干嘛要盯着小蓝莓,难道是看小蓝莓太可爱了,想拐走?”
现在的小蓝莓,还真的看不出多可爱。
沈星瞳说:“应该是肖鼎晏吩咐的。”
“也是,是肖鼎晏的人,肯定是听他的命令,要不要把她辞退了?”许清悦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她虽然做的动作有点夸张,但她指的是辞退。
沈星瞳点头:“也好,我已经挺过孕期了,她可以走了。”
许清悦神色微顿,“不过……肖鼎晏干嘛要让人抱走你孩子,他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