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原,我和秦暮原……结婚……”
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原话是,我和秦暮原是假结婚,结果说出来,因为江席玉的气息不稳的原因,所以最后听在商恃耳朵里,就变成了,我和秦暮原结婚。
那一刻,商恃的感官和灵魂,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创。
眼前顿时黑了下来,意识仿佛掉入了一个无尽黑暗的旋涡中。
令他开心的如同进入天堂的人是他,令他顷刻间掉入地狱的也是他。
商恃只觉得一阵呼吸困难,胸腔极其不稳定的起伏着。
他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心脏疼痛的地方,面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下来,最后,连同着脸上刚才那些愉悦的微笑,渐渐一起石化。
弧度诡异的,好笑的,像是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他觉得只有一个人能救自己。
只有面前的人能救自己。
所以商恃白着脸,又勉强笑着问:“哥哥,你这么想和秦暮原结婚吗?”
那语气染上丝丝偏执。
江席玉没有回答他。
商恃想抓住这唯一的机会,但江席玉没给他。
“为什么非要和他结婚呢?我该怎么办呢?”
过眉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商恃的瞳孔颤抖着黯淡下去,在近乎一个点之后,又缓慢放大,变得空洞。
商恃脸上的笑意,已经全然消失不见。
这时,外面的雨水也开始急促的敲打在玻璃上,明明极好的隔音,但商恃还是在其中感觉到了喧嚣,那雨声仿佛透过外面砸进来,砸在他身上,一下又一下的,冰冷极了。
刚刚萦绕起来的温情,被彻底击碎后,只留下了他一个人,焦躁又不安。
商恃面如冰霜,他的目光死死的锁在江席玉脸上,寸寸如刀般刮过,最后,他被江席玉脖颈下脆弱的血管所吸引。
哈啊,妈的。
有点忍不住了。
……
商恃倾身爬上床,双手撑在江席玉的头两侧。
他低垂下来的面庞,完全陷入了阴影中,只剩下那一双玻璃眼,在泛着凛冽的碎光。
本性肆虐后,他伸出去抚摸江席玉的手,都有些颤抖,语气也越来越乖戾。
“哥哥,你起来回答我一下,好不好?”
“可以不和秦暮原结婚吗?”
“和他结婚的话,我会忍不住,想杀了他的……”
如果杀掉秦暮原的话,事情可能会有些棘手,也可能会给哥哥带来麻烦。
但是如果不杀的话,他会抢走身边的人。
怎么办?
该怎么办呢?
商恃的念头,一直就在杀秦暮原和不杀秦暮原之间徘徊。
最后,他像是陷入了某种奇怪的纠结中,还是固执的打算问江席玉。
“我不喜欢omega,哥哥也不要喜欢omega好不好,你不要和他结婚,和我结婚吧,嗯?”
“哥哥,我需要你。”
“你回我一下吧,嗯?我现在好难过。”
商恃抿了抿唇压抑着,下颌收紧,尖齿不小心刺破了皮肤,血腥味顿时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的有点可怕了。
久久得不到回答的商恃,整个人像是陷入了巨大的迷茫与彷徨中。
他僵硬地扭动了下脖子,呢喃开口:“我要杀了他,我一定会杀了他的……”
“要不我杀了哥哥你,然后自杀吧,这样的话,就只有我们俩了,不会再有别人了。”
“哥哥,我不想变成那样,也不想做那样的事情,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我真的,很喜欢你呢……”
如果让别人先一步得到你的话,我会选择先杀了他。
那样做,就一定会被讨厌。
他不想那样做。
因为他不想,被江席玉厌恶。
……
而听到商恃一切内心挣扎独白的00,已经害怕的瑟瑟发抖,躲在龟壳里,不敢出来了。
它一听一个不吱声,一听一个心惊肉跳。
导致后面商恃出来,重新倒了杯温水,将诱导剂放入的时候。
那充满血红的眼睛,安静诡谲的神态,都让00都误以为,商恃放的是砒霜。
他时而笑得温柔,又时而面色冰冷,整个人像是因为江席玉那句不完整的话,在失控的边缘徘徊。
商恃或许,真的是嫉妒的,有些失去理智了。
所以他放诱导剂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
水已经换成了温热的,雾气盛满了上面的杯壁。
商恃拿着水杯端详片刻,手腕轻轻晃着,上面平整的雾气又倏地被搅乱了。
他冷淡的低眸,那些气体萦绕升起,像是又凝聚到了他的眼底,成了不化的冰霜。
商恃站在原地良久,然后拿着水杯,下定决心般再次走进卧室。
00这才敢微微探出个头来。
呜呜。
(?w? )
真是,太要命了。
酒,简直就是万恶之源。
主人,你说你怎么不长记性,又喝醉了啊。
这下好了,说啥不好,非要在这时候说和秦暮原结婚。
你说就算了,你好歹说完整啊。
假结婚就是假结婚,你去掉假字,哦吼,那是真完蛋。
现在,怎么办呢?
我该怎么救你呢。
龟龟我啊,还只是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龟龟啊。
我滴天老爷,商恃脸上的表情好吓人啊。
就在00怀着这种忐忑的心情听墙角的时候,十分钟后,里面突然又传来了噼里啪啦东西摔碎的声音。
00一脸震惊。
里面这是?
打起来了?
*
事实上。
里面确实打了起来。
十分钟前,商恃端着水推门进了卧室。
江席玉早就因为醉意而软成了一滩泥,成为泥巴前,还给商恃扔下了一颗雷,此时这颗雷正在要爆不爆的边缘,促使着某人成功下定决定。
商恃计划着,在今晚,就让江席玉水灵灵玷污自己的清白。
他端着水杯走到床边坐下,空出来的左手穿过江席玉的肩膀,将他整个人从柔软的床上捞了起来。
为了让江席玉舒服,他用背作靠椅,将他虚虚抱在怀中。
“哥哥,喝点水吧,喝点水就舒服了。”商恃将杯沿送到江席玉唇边。
江席玉轻哼了声,没有睁开眼,朦胧间也听不清商恃说的什么,只不过那温水触碰到唇时,他下意识的就开口吞咽,然后任由着商恃喂着他喝下去。
温水入喉的时候,微微缓解了酒精残留在喉间的焦灼,那味道变得十分甘甜,所以江席玉毫无防备的汲取着,完全不知道喝完这杯水,会带来的后果。
但显然,商恃的心思并不在喂水上。
江席玉很快就喝不到了,他难耐地半睁着眼,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似乎还想再喝,于是便很小声的轻哼了句:“水。”
商恃此时的头,和他的脖颈靠得非常近,隐隐约约能闻到一丝茉莉的清香。
他情不自禁将脑袋慢慢探到江席玉的腺体处,轻轻嗅了嗅。
“做什么?”江席玉的声音听着很冷静,但仔细深究,就能发现他气息不稳,语调也是慵懒无力的。
商恃轻声说:“哥哥,你的信息素好好闻啊。”
伴随着这句话,脖颈后他的呼吸,就像化作了飞蛾一样,翅膀不要命了似的在他的皮肤上扑腾。
江席玉被刺激的,硬生生从醉酒的昏沉中,拉了点理智回来。
耳边的人,却还在喋喋不休。
“喉结很性感,锁骨也好好看。”商恃的目光一直从腺体那处泛红的皮肤,游离到了江席玉的衬衣下,最后含笑着问:“哥哥,可以亲一下吗?”
江席玉潜意识里,知道说话的这个人是商恃,大概是觉得脖颈处实在是痒。所以有些不满地挥开了凑近耳边的温度,仰着头眯着醉意朦胧的眼瞧他,皱着眉,冷淡说:“我只是喝醉了,不是脑子坏掉了,你在说什么?”
商恃被迫离开了点距离。
“……”
哦,忘记了。
还以为喝了药,立马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