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从头淋到脚,江席玉闭目仰头,眉眼有些疲倦,还有些别样的艳色。
他努力想要回想起,为什么自己会和商恃躺在一张床上,但无论他怎么想,也回忆不起完整的细节,脑海深处更多的,是卡顿重复的画面。
昏暗的氛围里,他上半身完全陷在枕头里,半坐着的姿势,迷蒙间抬眼的时候,眼前就会出现一个伏低的高大身影。
江席玉的手,穿过他浓密的长发,最后紧紧攥着。
……
沉思了几分钟,江席玉意识到了,那是自己醉酒后和商恃发生过的事情。
妈的,那真的不可能是梦。
江席玉有些承受不住的,用双手撑住湿漉的墙壁,太阳穴上隐隐传来抽痛。
一个小时后。
江席玉终于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卧室暖色的灯光亮着,映着大床上浅息的人。
听到动静的商恃,打了个哈欠,撑着床半坐起来,随着他的动作,他身上盖着的薄被也滑落到腰腹,露出他精壮的上半身。
那些痕迹,也不加遮掩的暴露在江席玉眼前。
商恃半抬着睡眼惺忪的眼,伸手将额前凌乱的碎发捋到脑后,一双湿润的眼睛,娇嗔般的睨向江席玉。
他淡笑着,声音沙哑:“哥哥,你终于洗完了,我差点都睡着了呢。”
再晚一点,他都想破门而入了。
光线笼罩在他身上,勾出淡淡的虚影。
江席玉没有说话,反而倚着浴室门边,微眯着眼打量了眼下的情况。
卧室里凌乱的衣物,狼藉的地板,加上空气中飘散着的,简直旖旎暧昧到令人晕头的味道,眼前这一切的一切罪证,都在向江席玉昭示着某些不可言说的疯狂。
最后,江席玉在商恃的身体上,彻底证明了一件事:商恃和自己肯定发生了。
两人的目光对上,空气安静的可怕。
江席玉目光冷沉地盯着商恃,半晌,才用一种异常平静且非常复杂的语气说:“收拾收拾,我们出去聊聊。”
“可我好不舒服,还想再睡会……”
商恃捂住心口,一脸要昏厥的虚弱模样。
江席玉皱了皱眉,明显不信,眸光略带警告的在他身上停留了下。
商恃乖乖的闭上了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立马就会起床的。
他很认真的看了眼江席玉,企图从里面窥出一些,那些让他幸福到冒泡的,江席玉未清醒之前展露的温柔神情。
但很遗憾,一点也没有了。
江席玉离开卧室后,商恃就用了最快的速度进了浴室,等他沐浴完出来,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傍晚的十点。
看来,这个诱导剂的作用,就只有三天。
商恃出去时,江席玉正闭着眼仰靠着沙发,刚才在卧室里的那股冷冽气息,此刻在似乎又被收敛下去,无端柔和。
商恃弯了弯唇,笑着走近。
“哥哥,要我帮你按摩一下吗?”
旁边的位置塌陷下去,一股茉莉香侵入鼻腔。
江席玉皱了皱眉,无声看他,说:“别靠这么近。”
商恃刚想去挽他的手顿了顿,抿了抿唇,气若游丝的拒绝:“我不要。”
他说着,还是笑着黏了上去。
“我就要黏着哥哥。”
江席玉伸手,隔开他靠过来的脸,嫌弃道:“别撒娇,恶心死了。”
商恃黏不上去,十分委屈的咬了咬唇,垂首整理了一下表情,然后用一种极为可怜的眼神,看着江席玉,说:“哥哥,你明明昨天才夸过我这样很可爱的。”
“……”
“你不记得了啊。”商恃似笑非笑的感慨了句,眯着眼危险的笑:“是不想负责了吗?”
“……”
江席玉整个人都懵了,咬着牙喉咙仿佛都气得发不出声。
md,被*的到底是谁?
他负什么责啊!
简直就是疯了。
喝醉酒后真正睡醒,一看时间,过去了三天……
他只记得自己是在酒会上喝多了,然后后面的事情就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他很少醉酒啊,以为在这个世界喝酒也是没什么大事的,所以在酒会的时候,贪了两杯,但江席玉却一时间忘了,这具身体,他妈的不是自己的。
他现在看着这个情况,就只能想到‘酒后乱性’这四个字。
许久,江席玉揉了揉眉心,叹气问:“说说吧,这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哥哥喝醉了,然后我们……”
如果他要是个小姑娘,估计现在就差咬着个手帕装柔弱了。
江席玉不耐拆穿:“别装。”
商恃瞟了眼江席玉的神情,确定他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也不矫情,慢慢的,添油加醋说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他才把这漫长的,醉生梦死的三天,说完。然后,目光一动不动地观察着江席玉。
光洁地板上折射出来的浮光,一缕缕的坠入江席玉发红的眼底。
商恃眼尾上扬,得逞的笑意几乎都快压不住了。
哈啊。
是气哭了吗?
好可爱。
“你的意思,是我喝醉酒,突然易感期了,然后对你……”江席玉侧首,目光将商恃从头扫视到脚,完全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我对你一个Alpha……”
江席玉语气停了下,咬了咬牙,颇有些难以启齿。
“嗯嗯嗯。”商恃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对江席玉无辜的眨巴着眼,眸光荡漾,一脸真诚:“哥哥,没关系的,你只是犯了所有Alpha可能都会犯的错……”
江席玉非常奇怪的问他:“你怎么不反抗?”
按照商恃的身手,制止自己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才对。
“哥哥突然易感期了,我要是反抗,你会打死我的吧。”
他说着,又要作势要去撩衣服,把他身上那些痕迹露出来了。
这要是露出来,意味可就不止一点了。
江席玉连忙打住。
商恃见状轻笑了下,一脸甜蜜将头靠在江席玉的肩头,最后还轻描淡写的补了句:“我不会反抗的,因为,我是……心甘情愿的啊。”
“……”
江席玉嘴角抽了抽。
简直想死有没有。
我把他上了?
我不信。
他问00,你信吗?
00包不信的啊,但还是说,唉,这年头睡了人都不想负责了。
江席玉:“……”
他从浴室出来后,看着商恃那满身的证据,还有自己隐隐作痛的某些地方。
他还能说些什么。
那背上的牙印,总不可能是商恃自己旋转一百八十度,自己咬的吧。
00昧着良心,先发制人问:【主人,你是不是早就看上商恃那张脸了?】
“……”
江席玉一脸“你在放屁”的表情。
【那就奇怪了,昨晚也不知道是谁,夸商恃漂亮,还叫他美人呢。】
“……”
江席玉听见自己这毫无印象的黑历史,皮笑肉不笑的冷声反驳:“易感期的我,应该是被夺舍了。”
但凡易感期,江席玉有一丝清醒,他就不会任由商恃爬上自己的地盘。
然而,很抱歉,他没有。
上次才决定把商恃这条路堵死,这回自己主动踹开了情人的大门。
看着商恃那双漂亮含情的玻璃眼,一副他敢说不负责,他就敢流眼泪哭死他的模样。
江席玉暗骂了自己一声:畜生啊。
该死的。
这个酒,他是不会再沾一点了!
商恃一直乖乖靠在江席玉肩头,眼帘微垂,心想着,如果江席玉不负责的话,他就只好学着那些omega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虽然哥哥可能不会对他心软。
但如果他还是想着和秦暮原那个omega结婚的话。
不可能。
商恃冷冷微笑。
就这样,两人各怀心思安静了十几分钟。
江席玉肩膀动了动,撇开商恃的头后,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而是令人毫无头绪的来了句:“饿吗?”
商恃怔愣片刻,以为江席玉关心他,要给他做饭,眼里当即掠过惊喜,甜甜笑起来。
“饿。”
江席玉挑了挑眉,淡声道:“那你去做饭吧。”
商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