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新年到了!
家里好多亲戚拜访。
司雨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家。
远方一直把司雨当孩子宠。
吃鱼给傻姑剔刺。
司雨笑起来:“我自己剔刺,我会的。”
远妈妈温和地笑道:“语语小时候,在我们家吃鱼,也说会剔,结果鱼刺卡了喉,方方吓得大哭。”
司妈妈开心地笑起来:“可不是么,后来不管是在你家,还是在我家,方方都要先剔刺,再给语语吃!”
远爸爸傲娇地说:“所以,语语嫁方方,幸福一生。”
远方连忙说:“我娶雨雨,一生幸福。”
司爸爸给了远方一个赞赏的眼神。
远爸爸连忙找补,夸自己的儿子,忘了儿媳也是心中的宝。
“老司,你培养一个好闺女呀!”远爸爸愉快地说。
司爸爸也笑了:“老远,你也培养了好儿子。”
远方把剔好的鱼肉,挟进司雨的碗中笑道:“雨雨,吃鱼。”
远志强故作吃醋的样子,看看远方说:“爸爸为妈妈,剔了一辈子鱼刺,从来不给我剔!”
强强凑近爸爸笑道:“爸爸,你担心妈妈鱼刺卡喉,我小时候,您怎么不担心鱼刺卡我喉?”
司妈妈笑起来:“哈哈哈,现在不是流行那个什么,年轻人都说,夫妻是真爱,儿女是充话费送的啥?”
强强笑起来:“外婆跟得上时代呀!还知道流行。”
又转向远方说:“爸爸,我果然是充话费送的,不怕鱼刺儿卡我喉!”
远方笑起来:“男孩子多卡几次,才能学会剔鱼刺,学会以后,剔给甜甜吃。”
远志强故意给了甜甜一个苦笑:“男人好可怜!”
甜甜笑起来,连忙挟块鱼肉,剔去刺,塞进远志强的口中:“男人不可怜、不可怜,我剔鱼给强强哥哥吃,我疼你!”
吃饭的人都笑起来,这小俩口真是家里的开心果。
远志强连忙也剥一只虾子,塞进甜甜的口中:“我也疼你。”
远妈妈笑道,秀恩爱,好好秀,我们都喜欢你们秀恩爱,小辈们越恩爱,我们老家伙越开心。
司雨听了,也去拎一只虾,想剥给远方吃。
远方能忙拿过司雨手上的虾,熟练地剥去壳,拉去虾线。
在醮料里滚一下,塞进司雨的口中。
一套动作流利而优雅,像练过上万次。
司雨吃着虾子,心里慨叹,在那个世界,司雨是根草。
这个世界,司语真是掌中宝呀!
远方向强强笑道:“这样子,虾子才更好吃,疼老婆,得向爸爸好好学习。”
远爸爸笑道:“强强,这是祖传,爷爷传给你爸爸的,你得好好学呀!”
远妈妈笑着把一块剔去刺的鱼肉,塞进远爸爸的口中。
向甜甜笑道:“对,他们家祖传。”
司爸爸把剔去刺的鱼肉,挟给司妈妈笑道:“男人疼女人,天经地义,《红楼梦》里说,女人是水做的,所以女人亦是柔弱的,男人当然得小心呵护呀!”
远爸爸笑起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感恩遇见,感恩因为儿女,我们成了一家人,来,为合家团圆干一杯。”
各人站起,正欲举杯。
有个清亮的女声响起:“哈哈,赶上吃饭了。我刚回国,立即来看舅妈,舅妈这是大好了?”
随着声音,走进来两人。
一个身高约一米七的女孩,笑兮兮走进来。
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男孩。
司雨吃惊地看着那男孩!
这是司风。
司风,难道平行世界里,也有司风?
远方招呼说:“啊呀!姗姗回来了,雨雨,这是表外甥女姗姗,这是姗姗的男朋友司风,两人都在国外留学,每年回来,都会来看你的!”
姗姗看到司雨看司风的眼神。
跑过来,搂住司雨笑起来:“舅妈是真失忆了,瞧司风那神情,是真认不得了。”
司雨笑了笑,没言语。
远方连忙解释:“还好还好,只是失忆!只要身体健康,失忆不怕,我和雨雨,重头再来。
“对了,你们记住,这是我们二次相爱,远方和诗语,在二次相爱,成了远方飘来一阵淅淅沥沥的雨,我们的语语,是雨雨,我们余生的浪漫旅程,便是远方的诗雨,下雨的雨哟!”远方想起司语醒来时,强调自己是司雨。
姗姗惊道:“哇!漫画新秀是舅妈,舅妈用的名是司雨。”
司风听到司雨这个名字,心动了一下。
看着知性的司老师,依然散发着优雅气质。
想起两千里以外的傻姑。
唉!同为司雨,一个高雅地进了艺术的殿堂。
一个卑微地活成井底蛙,还让人扔进污泥里!
本来想着,自己飞黄腾达时,捞出司雨,给司雨一份安逸。
到了京城,慢慢地发现,自己也只是一只卑微的井底蛙,还得依赖别人捞。
自己都爬不动后人,当然助不了别人爬。
司雨只当是自己一个,年少而不自量力的梦,埋葬到遥远的过去。
司风想起司语时,真也似个遥远到隔世的梦,心无半点涟漪。
司雨则很懵逼!
在这平行世界,我五十五岁,已经入了晚年。
司风倒和那个世界差不多大!
还是外甥女的女婿。
怪不得在另一世界,司风疼我。
原来在这个世界,我们是亲戚,我还是长辈!
远志强则笑道:“姗姗,失忆也没关系,我妈妈记忆可好了,只要见了,准记得。”
司雨笑着点点头。
司风笑道:“舅妈以后记得我了?”
“嗯!你是姗姗的女婿司风,我记住了。”司雨说,既然到这个世界,沾了亲,那个世界的事,便画个句号。
了无牵挂地当做了个恶梦,随风散去。
小陈保姆拿了两副碗筷来。
司风拿起一只虾,剥了皮,在醮料里滚一圈。
塞进姗姗的嘴里。
姗姗指指鱼。
司风挟了块鱼肉,细细地剔去刺。
喂给姗姗吃。
远志强笑起来:“妈妈,司风认识姗姗四年,得了爸爸疼老婆传承,姗姗比妈妈还厉害!”
甜甜奇怪:“姗姗比妈妈厉害啥?”
远志强乐滋滋地说:“有了司风以后,姗姗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你看,今天这顿饭,姗姗能有手么?”
姗姗向远志强傲娇地说:“这就是爱情的样子!司风爱我,你嫉妒呀?”
司风把一块红烧肉,塞进姗姗口中:“我疼你,一辈子只疼你。”
司雨听到这话,看了一眼司风。
不是同一世界里的司风,说话的口气倒是一个样子。
在司雨死去的那个世界。
那个世界的司风,对司雨也是这口气,我疼你,一辈子只疼你。
可漫漫长长四年,那个誓言,一辈子只疼我的司风,杳无音讯。
也许那个世界的司风哥哥,也死了!
司雨有点悲哀地想着。
远方摸摸司雨的头:“雨雨,你没什么不舒服吧!”
各人立即停下筷子,看向司雨。
现在的司雨,是这个家庭的重点保护对象。
司雨好,举家乐;司雨不舒适,举家忐忑。
那八天的昏迷,每个人都心惊胆颤。
能无性命之忧,已经算是奇迹。
在这奇迹里,每个亲人,都有一种隐约的担心。
害怕得而复失!
因为忽然没了五十五年记忆,身体里是否还有内伤,身体里是否还有医学找不到的雷?
怕这雷忽然爆了,人就去了。
司雨惊觉家人担忧的眼神,不敢再开小差了!
连忙笑道:“我没什么?挺好的。就是看这外甥女女婿,一时想不起来,有些陌生。”
远方轻轻拍拍司雨的手:“语语,不用想以前,记不得无所谓。什么也别想,见到谁,都只当是初见!”
“嗯!”司雨乖巧地点头。
司风笑笑:“舅妈,我是在大四时,对姗姗一见钟情的。”
姗姗甜蜜地笑道:“后来,我在司风摧枯拉朽的攻势下,坠入情网的!我很幸运,我是司风的初恋,也是司风爱情的终点站。我爸说等我们毕业,过户一套房子,给我俩坐婚房。”
“你在姗姗之前,没有个恋人?”司雨疑惑地问。
司风笑得很坦然:“姗姗是我的初恋,也是我唯一的恋人!”
司语想通了,平行世界里。
没有赵家村,也没有傻姑。
所以,司风的世界里,应该没有司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