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问夏眉头深锁,表情有些扭曲,“爸爸,没事,三妹妹她不是故意的!”
这一幕,就像复制粘贴了十年前。
历史重演,只是角色变换了一下。
苏素馨霎时额头渗出了冷汗!
鹿从南扶着鹿问夏的手臂,朝还愣在阶梯的鹿净秋吼道,“疯够了没有?她是你姐姐。”
“爸爸,是她!是她将监控放上去的,是她让我们鹿家丢了脸面。”鹿净秋不依不饶地控诉道,丝毫没有察觉父亲眼色的火光。
那团火就要蔓延开来,烧到她身上了。
“反了!真是反了!”那团红色焰火从鹿从南的眸底喷射而出,火苗窜的又高又旺。
鹿从南雷霆大怒道,“徐管家,送三小姐回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徐文心脚步匆匆,走到鹿净秋身旁。
在她耳旁轻声劝说,“三小姐,我们先回房间,乖!老爷正在气头上!”
鹿净秋不管不顾,她也在气头上。
她认定了是鹿问夏搞砸了她的生日晚宴。
而且还是故意为之。
鹿净秋从徐文心的手臂挣脱出来,像疯狗一样冲向鹿问夏。
用力拽扯拉撞,最后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鹿问夏脸上。
疯了!
疯了!
都疯了!
徐文心忙不迭下楼,阻止鹿净秋。
苏素馨也上前拉着。
这混乱的场面……
惹的鹿从南怒目如电,“来人,将鹿净秋带到杂物房,没有我的批准,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乌烟瘴气!
鹿从南气的当场走出家门。
苏素馨不敢违背鹿从南的意思,这两个女儿实在太不争气。
她没眼看下去,气的当夜回了娘家。
鹿悦冬委屈巴巴地躲回自己的房间。
鹿家的这场腥风血雨暂时告一段落。
……
客厅恢复平静。
鹿问夏抚摸着还有些许刺痛的脸。
她走到茶桌旁,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今天的茶是金坛雀舌,形如雀舌,汤色明亮,滋味鲜爽清雅。
原来,绿茶这么香!
鹿问夏嘴角缓缓拉开一个上扬的弧度。
品完茶。
她来到杂物房外。
那密不透风的杂物房里,鹿净秋的吵闹声和抽泣声就没停过。
笃笃——
杂物房外响起了敲门声。
鹿净秋以为是母亲折返回来了,惊喜道,“妈妈!”
鹿问夏轻蔑般笑出了声,“我还生不出你这么大的乖女儿。”
鹿净秋听见她的声音,像疯子一样地拍打杂物室的门,怒骂道,“你这个贱人!你是来看我笑话,等我出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贱人!”
门外继续传来一阵轻笑,像是有意激怒房间里的人。
而后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渐渐消失。
鹿问夏抬脚上楼,回房间。
心情倍爽!
她差点想放鞭炮。
这时,如果美男在怀,那是更好不过!
她这个小妖女……咬了咬下唇,下意识想起了燕斯京……
鹿问夏从里面反锁了卧室门,拉上窗帘。
她躺倒在床.上,纯白色的真丝吊带睡裙被她堆叠在腰上。
一双羊脂玉般的修长美腿裸露在空气中。
她拿起小玩具,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去寻那极乐世界!
而后一觉睡到天亮!
……
翌日。
窗外旭日东升,无数的光斑在窗布上跳动,光影交错。
徐文心一早来到苏家。
苏素馨刚从床上起来,拿起茶杯,问道,“净秋,她怎么样了?”
“三小姐吵了一整宿,快天亮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徐文心接过苏素馨手上的杯子,摆放在桌面。
苏素馨昨晚睡的并不好,一大早,太阳穴就发疼。
徐文心眼疾手快,马上替主人按摩起来。
不愧是一条忠心的狗!
“夫人,你快回去治治鹿问夏,她昨晚还去刺激了三小姐。”
苏素馨眯着眸子,半晌没出声,似乎在酝酿什么坏主意。
“悦冬呢?还在闹脾气吗?”
徐文心一边按着,一边回答,“四小姐躲在房间里哭,哭的我心都揪成一团了。”
“文心!”
“诶!夫人!”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不疼她,只疼净秋?”苏素馨看似在问徐文心,其实是在问自己。
“夫人!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有心结,但你怎么可能真的不疼四小姐呢!”
生下鹿净秋的第二年,苏素馨又马不停蹄地怀上了。
她知道鹿从南一直想要个儿子。
而她也需要这个儿子巩固她在鹿从南心里的地位。
可惜,天不遂她愿,第二胎还是生了一个女儿。
而且她为了生下鹿悦冬,大出血。
后来就再也很难怀上。
这一直是她和鹿从南心照不宣的痛楚。
苏素馨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她也累了。
徐文心瞧着主人一副疲倦的模样,安慰道,“夫人,你要振作起来!净秋小姐和悦冬小姐还小,她们不是鹿问夏的对手,她们都需要你。”
徐文心说的对!
她不能这个时候泄气。
鹿问夏才回来多久,就把鹿家搅和的鸡犬不宁,自己的两个女儿怒目相对。
真是不能再小瞧她了。
苏素馨睁开双眸,看着刺眼的阳光,说道,“得尽快将她赶出鹿家!”
徐文心为主人献上了一计。
她静悄悄在苏素馨耳旁娓娓道来。
苏素馨听完,仿佛又驱赶了几分倦气,整个人精神爽朗了不少。
“还是要去查一查监控放出来是怎么回事?”
“是的,夫人。”
……
蓝色海岸咖啡厅。
骆悠悠正在看一张化验单,兴致勃勃的样子。
她抬眸,视线正好看见进门的鹿问夏。
“夏夏!”骆悠悠嗓音激动着,朝她挥手。
鹿问夏放下包,落座在她身侧。
“结果怎么样?”鹿问夏眨着期待的眸色问道。
骆悠悠像打鸡血一样,兴奋极了,“怀上了!怀上了!”
“已经三个多月了,是个男孩。”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怀孕了。
鹿问夏看着她递过来的化验单,嘴角上翘的幅度逐渐扩大。
可渐渐地,又平复下来,眉梢也冷却了几分。
“怎么了?夏夏。”
“顾瑶……她怎么想的?”鹿问夏动了恻隐之心。
骆悠悠快言快语,还未察觉出她情绪的波动,“她?当然是想越快完成任务越好。”
“你是知道的,她很需要这笔钱。”
顾瑶需要钱!很需要。
不然她一个刚步入社会的毕业生怎么会出卖自己,和一个老男人发生关系。
还千方百计的要怀上对方的孩子。
“悠悠,我会不会太残忍?”鹿问夏本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姑娘。
可十年,将她折磨的面目全非。
骆悠悠握着她的手。
她的善良,她懂!
骆悠悠安慰道,“夏夏,我们这么想,这是一场交易,顾瑶她不是一无所获,她拿到钱,就可以救她的家人。”
可鹿问夏不知为何,还是忍不住想哭!
她是觉得自己太坏了。
鹿问夏抱着骆悠悠,在她的肩膀上不由自主痛哭起来,像是缺堤的大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