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雅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
她想说,你真是个大蠢蛋,可是她知道,陈叙不是,他是因为不信任。
知雅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她的态度会变化得如此之大。
陈叙听见知雅的笑声,不悦的皱了皱眉,抬头看向她。
知雅与他对视着,瞧见他不耐烦的表情,心更冷了。
“是我做的我会承认。”而不是她做的,又怎么能够让她背锅。
虽然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陈叙闻言,点了点头,冷笑着说道,“最好是。”
“什么意思?”
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这段时间以来,我发现我根本就不了解你!”直直的盯着知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或者说是我从来没有了解过真正的你。”
知雅心里苦笑,她又何尝不是呢?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知道!”
她做了什么?她到底做了什么事?要受到这么多人的怀疑,质问和谩骂。
别人尚且被蒙在鼓里,可是,为什么连身边的人都会误解呢?
知雅觉得自己好失败。
她与陈叙认识这么多年,可他竟然一点都不相信她。
“我不知道。”知雅强迫自己冷静,“我做了什么?你就那么相信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吗?”
陈叙闻言,顿了顿才冷冷开口,“原本我也以为不是你。”
随后又道,“可是,我问过你,你呢?”
知雅顿时语塞。
他指的是苏雨晴的事。
“撒谎!”
陈叙看着知雅无话可说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笑。
“你到底在隐瞒什么?还是说你做了什么是怕别人知道的事?”
“我什么也没做。”知雅深吸一口气,努力的为自己辩解。
“之前网上的言论总是你的手笔吧?”
“什么?”知雅有些恍惚。
他说的是对苏雨晴的造谣与污蔑吗?
“我…”
突然她想起,吴兰的话,“小雅,妈也不是故意的!我想着帮你来着。”
“怎么?无话可说了?”
面对陈叙的质问,知雅顿时觉得可笑。
无论什么时候,他所在意的点果然永远绕不开苏雨晴。
那是他的雷区。
但凡他对她有一丝丝的信任都应该去查,而不是指认她。
陈叙以为知雅是心虚,所以说不出话来。
可是,她为什么那样笑,笑得无力,笑得刺眼。
“我无话可说。”
明明是她间接的承认了,可是怎么那么讽刺呢。
没等陈叙说话,知雅就出了书房。
陈叙看着知雅的背影,觉得非常的烦躁,并没有一丝打开天窗说亮话后的轻松,反而更加令他沉闷。
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对待其实并不简单的她。
房间里。
知雅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憔悴和疲惫。
她正叹着气,发现镜子中出现了一封被夹在书里,露出边角的信封。
知雅转头看去,那本书正好放在陈叙的床头。
看样子应该是刚夹上去的,因为知雅拿起来的时候,书本并没有因为夹着信封而出现折痕。
信封的封面有一个苏字,知雅捏着信封正在做思想斗争。
她没有偷窥的习惯,可是,直觉告诉她,或许这是答案。
她顶着心里压力,颤抖着打开了信封。
果不其然,最先看到的是落款,这是苏雨晴的字迹。
是一封来自四年前的信,看日期,大概是他们分手之后,陈叙去往国外深造时,苏雨晴给他写的信。
但是看样子似乎并没有寄出去。
那怎么会又到了他的手里呢?
知雅认真看着苏雨晴写的一字一句。
信里,苏雨晴表示了对陈叙的想念与分手之后的后悔。
本是一件很普通的信,可是看到后面知雅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但眸光却清晰无比。
原来如此…
她所有的不解与疑惑,在这一刻全然有了答案。
为什么陈叙突然就变了?为什么所有的信任荡然无存?为什么他会去试探她?为什么他就那么肯定?
知雅将信收回信封,放回了原处。
出了阳台,冷风席卷她的脖颈,让她忍不住哆嗦,她现在需要冷静一下。
不一会儿,就瞧见陈叙匆匆的进了房间,拿走床头的书,经过阳台时,稍作顿足,晦暗不明的看着知雅的背影,随后就快步离去。
知雅听到了他的动静,但她并没有任何反应。
她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发酸,肯定是吹风吹得太久了。
她拿出了手机,登录了自己自从注册以后,从来没有发过任何一条信息的账号。
进入界面,随后弹出来上千上万条最新的消息。
不用看也知道,全是私信,而且都是些入目不堪的话术,得益于苏雨棠的杰作。
知雅打开了发布的界面。
在手机上,敲下了一大段长文转成图片,点击发送,就退出了界面,关掉手机。
所有的一切操作,十分心云流水。
不出意外,当晚就成为了新一轮舆论的焦点。
但这些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在知雅发布长文之后的几个小时,苏雨棠随后也发了长文,详细的描述了自己的姐姐苏雨晴的各种经历。
特别重点的仿佛提及苏雨晴与陈叙的旧情。
一时间,苏雨晴的大名席卷整个网络平台。
纷纷在为这对有缘无分的情侣感到惋惜。
因为知雅的发文,掀起了新一轮的热度,但苏雨棠十分聪明,顺势利用了热度,再加上运作,将自己又炒作了一番,甚至盖过知雅发的原文。
本来为知雅鸣不平的微弱声音,在强大的风向面前,沉归于海。
无论如何,知雅都问心无愧,她把能说的,能解释的,全部当做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这也是唯一能为自己辩解的方式了。
她希望,陈叙可以看到。
她希望,他们之间可以赤诚以待。
因为知雅的发言,让林智博又胡乱骂了一顿。
觉得知雅太过蠢笨,被小小一个人物搞得晕头转向,没有分寸。
他觉得这么多年对知雅的栽培都付诸东流了。
也是,不然怎么会让她做事太过谨慎,为人太过正直,处世又太过心软。
不过这一切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已经习以为常了,不是吗?
这段时间,有时候知雅常常在想,她到底该怎么做?到底要做什么?或者说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她等啊等,等了好几天,始终没有等到陈叙的回应。
就连这么最后的一丝丝幻想都破灭了。
也许她真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