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珠这意思也是明晃晃地摆在脸上,表情也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听了多久了。
“你来的时候怎么也不出声啊?”
陈宝珠说。
这不是看她十分正经还妙语连珠地哄着高向红怪有意思的么,他原本还以为小姑娘能很快就发现他在一边呢,结果小姑娘说的兴起,压根就完全没意识到自己。
林兴言也没出声打扰,就静静地看着陈宝珠可劲地“忽悠”高向红,可别说,听着还真的挺有意思的。
对于那两个知青之间的事情,林兴言不能算十分的了解,但明眼一看,一个就是个实诚的没多少心眼的,另外一个比较能装,眼神却不太干净,是个心眼多的。
这样的人对于他们大队来说,算不上是个好事。而且两人之间原本就一直存在矛盾,早晚有一天这个矛盾就会彻底爆发出来,到时候还不知道要闹多大呢。
宝珠的主意有点蔫坏,但林兴言倒也觉得这种小手段倒是颇为适合,毕竟先蔫儿坏的人是陶佳喜,现在恶心回去那也不过就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只是不知道高知青能不能撑得住,可别到时候就甩锅到了宝珠的头上,不过林兴言到底也没有太担心,宝珠敢这么说,就算陶佳喜真就知道是她给支的招,基本上也不敢上门来闹,真要闹,估计也是干不过宝珠的。
“我要是出声了,哪能知道你这么能!”
林兴言笑着调侃,“刚刚我就站这儿听你说,甭说是高知青了,就是我听着都觉得你格外的有道理,要是我遇上了高知青这样的事情,那可得仔细听了你的话,按照你说的做。”
他这话虽然是调侃,但也想着自己要是真要遇上了这种事情,要有这样的一个人帮着自己出谋划策,那也算是个痛快的事情。
“你说,高知青能听你的不?”
林兴言也还有点好奇,不知道高向红能不能真的听进心里去,真要能听进去说不准还真有好戏能看,但他就觉得吧,对方是个老实的,往后要是自己不长进,那也不可能每次都依靠着宝珠来给她出主意。
毕竟做人还是得自己能够立得起来才成,光是靠别人那也没多大出息。
“谁知道呢,反正也就是看她自己了,她要是自己真立不起来拿就算了呗,反正和咱们也没多少关系,毕竟吃亏的是她自己又不是我们。”
陈宝珠在这一点上那也还是十分看得开的。
毕竟她长这么大见过不少头铁的,也见过不少怎么劝都劝不回来的,最后也算是得出了个结论,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反正选择权就搁置在他们的手上,爱咋地咋地吧,这会不听也没啥,往后就别到她跟前哭就行。
“要不是见她本性还算不坏,那一位干的挺恶心人的,我也不想多掺和这事。”
陈宝珠这话也的确有几分真心,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她也很想看看剧情一旦被打乱之后会如何发展。
陈宝珠给家里寄的信件那也都还在路上呢,也不知道京城那头现在是什么光景,但高向红这儿却是能够立竿见影的。
林兴言自然也是对陈宝珠这话是十分的认同。
别说她了,陈宝珠和何彩云说了这事儿之后,何彩云和郑彩霞这婆媳两人对陈宝珠干的事那都是竖起大拇指。
她们都是实诚了一辈子的人,虽然没那些个弯弯绕绕,但也不代表着他们两人是睁眼瞎,看不到人的那点算计。她们没说啥那是因为事情没有舞到自己的跟前,再加上也不是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知青和社员之间原本也算是存在着天然的沟壑。
虽说知青下乡建设农村,可知青干的那点活,在社员看来那都是和玩似的,不能说对方磨洋工,但庄稼把式还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学会的,再加上下乡来的知青吧,都是城市里面的娃娃,几个干过这种辛苦活?
刚开始下来的知青不少还从骨子里面就看不上地里面刨食的。
她们大队还算压的住,再加上分配过来的也不是完全不讲半点道理的,倒也算是一直相安无事,但这一次分配下来的,她们眼瞅着就有不太安分的。
这不安分的人是谁,那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么。
其实村子里面不少人也都在猜呢,想着高知青那丫头还能忍到什么时候去,瞅着像是个炮仗脾气,但实际上竟然还是面团子的性子,能忍这么久,也都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我看那陶知青就是蔫着坏呢,别看总是脸上挂着一张笑脸,但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着还怪渗人的。
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嘴上喊人倒是亲热的很,但真要遇上了事儿,这人撇清关系的速度只怕是比谁都快!”
郑彩霞就见不得这样的人,这种人就是和对方说话都得小心着点,否则闹不好啥时候就得着了对方的道,到时候哭都没发哭。
偏偏这样的人还格外的会演,上了岁数的都还有着了道的,更别说还有小年轻了,一来二去的,只怕还当是个热心肠的人呢。
看看高向红那不就是么,小姑娘憋屈了这么长时间,闹不过人,但凡多说几句,旁人还用“你这孩子咋地就这样了不懂事儿”的眼神看着她呢,可也不想想女娃心里不知道苦成啥样了。
要是能反击回去就算了,要是不能,插队的日子还长着呢,天天憋屈着可不得把自己给憋出大毛病出来,这人心思宽身子骨才好,心思太重的话,身体也是会生病的。
林家其他人自然也没觉得有啥,甚至都还觉得就算没有陈宝珠给高向红出谋划策这一回,闹不好回头自个都要闹起来,到时候说不准就更加的不可控。
现在么,明刀明枪对着干大概是不可能上演了,但阴阳怪气这种场面大概不会少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