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姑，”
“我并不是觉得，您保护不了这些女子。”
“只是，麻烦是我招惹的。”
“事情还是我自己来解决吧。”
“就算月影楼有五千人，甚至更多。”
“我也能全须全影的养活他们。”
“并且保证让他们过得很好。”
“您可以来监督小侄儿。”
“相信小侄，月影楼多少钱，您报个价。”
“我拿出一个满意的价格。”
“南楚世族，应当是会答应的。”
秦布衣坚定道。
看得出，周蝶是想将这件事揽在她的身上。
可秦布衣不需要女子来承担责任。
这要是说出去，秦布衣都觉得丢人。
秦布衣的连锁店，画舫楼，就是青楼转变的。
只是，画舫楼没有月影楼的规模大。
当然那只是三年前，如今的画舫楼，百倍于月影楼。
秦布衣连五十万人都能安排。
别说五千人。
秦布衣正愁手下缺人。
月影楼的女子，正好给自己打工。
秦布衣准备开剧院，编点戏剧亦或是音乐剧。
演绎水平差的，就去九九六做香皂，香水，还有女子的新式衣服。
这些可都是优秀的人力资源。
在月影楼待过的，眼界也会高很多。
而且大多懂得琴棋书画。
放在现在的大周，妥妥的高端文化人才。
“臭小鬼。”
“师姑说的很清楚了。”
“月影楼没那么简单。”
“它明面上是一家青楼。”
“实际是整个南楚世族，获取京都情报，朝堂风向信息的来源地。”
“也是南楚世族进行商贸的周转中心。”
“月影楼旗下，可是有不少产业。”
“衣食住行，货运商队都有。”
“月影楼本身的收益，其实不多。”
“不及其他商贸收入的一成。”
“然而月影楼却是十分重要。”
“这里，就相当于南楚世族在京都的一个总部。”
“人员管理安排，都在月影楼中。”
“师姑也是最近一年，才掌控月影楼的。”
“占股多一点，可以获得掌控权。”
“但也仅此而已。”
“明白了吗？”
“你那百万两银子，可买不下月影楼。”
周蝶详细的解释道。
这么一解释。
其实秦布衣更想买下月影楼。
月影楼是京都十大青楼之一。
这是高档青楼，不是勾栏瓦舍。
青楼和勾栏，是两个概念。
青楼女子为妓子，勾栏为娼女。
青楼妓子，基本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次都是有才艺的。
而娼女不同，她们只是做皮肉生意。
两者的档次完全不在一个级别，生意的对象也有巨大区别。
在秦布衣看来。
月影楼三千位学过琴棋书画的女子，那真是高端文化人才。
更别说月影楼中的其他跑堂和护卫，以及下属产业商铺。
这些都是南楚世族派出来的。
能够走南闯北进行商贸，没点本事可做不到。
真要是买了月影楼，秦布衣愿意出五百万两。
只是，听周蝶这么一说。
秦布衣也明白。
这月影楼，没那么好买。
但，总的试试。
“三百万两银子，我全款买下月影楼，以及旗下产业商铺。”
“今后南楚世族的商贸活动，依旧可以在月影楼进行。”
“你们要的情报，我还能给的更多。”
“南楚的土特产也好，各种商品也好，粮食，布匹，丝绸，有多少我要多少。”
“甚至我还会给商队支付雇佣酬劳。”
“养着月影楼所有人。”
秦布衣沉默了一会儿再度开口。
秦布衣本是打算试探一下，看看周蝶内心的预期价格是多少。
然而没想到，周蝶那眼神，变得真要吃人一般。
“臭小鬼。”
“你，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周蝶的眼神，是一种震惊到惊慌失措的色彩。
“三百万不够吗？”
“四百万！”
秦布衣再度加价。
周蝶瞳孔再度震颤了一下。
“你，你发什么疯？”
“你真有三，四百万两银子？”
周蝶震惊的问道。
“师姑你要是帮我牵头，谈成这笔生意。”
“四百万两银子，一定是一分不少。”
秦布衣坚定道。
南楚世族，也是江南世族联盟的一部分。
只是，江南世族，其实没想的那么团结。
各个地域之间，都有竞争关系。
小世族更是夹缝中生存。
三十年前诸王之乱。
江南世家分头下注。
自然也产生了不少矛盾。
如今无非是为了掌控江南的全体利益，这才和朝廷，北凉王府敌对。
然而并不意味着，他们内部没有矛盾。
秦布衣愿意花五百万两。
不仅仅是买下月影楼这些人。
也算是打入南方世族圈子的一根钉子。
真要是成功。
他能够和南楚世族做生意，瓦解整个江南世族联盟。
其实秦布衣并不是完全了解大周的内部情况。
尤其是世族关系。
北凉王得罪的人太多了，然而也让很多人得到恩惠。
世族间利益纠葛，这都是秦布衣可以尝试掌控的武器。
只是，秦布衣试探的话语。
对于周蝶来说，心里震撼到慌张的地步了。
她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下的情况了。
她是将秦布衣当成小鬼头，小屁孩儿来看待。
秦布衣写的诗文，被其当成是世家大族故意的算计。
只是和秦布衣这一番交谈下来。
她发现，这小子不对劲，很不对劲。
“臭小鬼。”
“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相信你会随意花费四百万两银子，买下整个月影楼和旗下的商铺。”
“就算真的将月影楼和商铺卖了，加上五千人，也不可能要四百万两银子。”
月影楼和商铺没那么值钱，值钱的是南楚世族手中的商品，以及商路。
周蝶越发看不懂秦布衣了。
可她知道，秦布衣的目的不会这么简单。
“我想和南楚世族做生意。”
秦布衣也不隐瞒，说出内心的想法。
“不可能。”
“师兄当初杀了不少南楚世族之人。”
“南楚世族对你老爹恨之入骨。”
“整个江南世族，没人不恨你老爹，都被你老爹砍过。”
“他们是不会和你做生意的。”
“就算有些小世族愿意和你们做生意。”
“月影楼背后的几大世族，也绝对不会答应。”
周蝶摇了摇头。
“师姑不能帮帮我吗？”
“帮我在南楚和一些小世族牵头。”
“做点粮食，布匹，药材等生意。”
“这月影楼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名义上还是您在掌控，暗中换成了我罢了。”
秦布衣继续试探道。
周蝶陷入了沉默。
因为秦布衣的说法，也不是不可以。
“你告诉师姑。”
“你为何会有那么多钱？”
“为何敢掌控月影楼？”
周蝶满脑子疑问。
秦布衣这小子突然变的好生神秘。
“钱是我自己赚的。”
“掌控月影楼也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力量。”
“师姑，小侄，也只是为了在未来有能力自保。”
秦布衣很真诚的说道。
这位师姑从一开始见面，到现在。
对自己都是温柔对待。
一股浓浓的呵护之情。
北凉王是周蝶父亲的徒弟。
这一层关系在，周蝶才会流露出温情一面。
也因为是这一番温情，秦布衣才会真诚相待。
“臭小鬼，你比师兄厉害。”
“师兄十四岁的时候，还在要饭。”
“不过，那时候的师兄，也挺厉害的。”
“当乞丐还能拉起一支义军……”
“你们倒也不愧是父子俩，都是干大事的。”
“只是，师兄当初不会赚钱。”
“你倒是有能耐。”
“不声不响，竟然赚了这么多钱。”
“我很奇怪，你赚了这么多钱，师兄他不知道吗？”
“大周边军钱粮紧张，倾凰那丫头又要钱赈灾。”
“你有这么多钱，不去帮助你师兄和倾凰。”
“反而要浪费钱来买月影楼和南楚世族做生意。”
“你在想什么？”
周蝶本是称赞起了秦布衣。
可是越想越不对。
赶忙提出了疑问。
“边军也好，赈灾也好，都是朝廷的事。”
“师姑觉得，我的钱就该随意交给朝廷吗？”
秦布衣反问。
“大周若是不稳定，你小子拿着钱有什么用？”
秦布衣这歪理，周蝶顿时有些气。
“说得好。”
“大周若是不稳定，那些世族富商的钱，拿着有什么用？”
秦布衣反问。
“你个臭小鬼！”
周蝶顿时被噎住了。
“边军俸禄钱粮，江南赈灾，这都是国事，是朝堂那些官员需要管的事情。”
“他们贪墨朝廷的税收，致使国家大乱。”
“这需要我这个虚名亲王来买单吗？”
“师姑觉得，我有多少钱，可以填满整个朝堂的窟窿？”
“既然需要我一个虚名亲王来维持国家稳定，那是不是说，朝堂百官，都可以砍了？”
秦布衣反问。
“那些世族官员的确不是东西。”
“可你若不拿出钱粮救济。”
“大周动乱是小，若是亡国了。”
“你可就是历史罪人了。”
“师兄和倾凰那边，过得都很难。”
“我这次凑集的钱粮，加上你这四百万两银子，一定能让大周好起来的，度过这个灾年。”
周蝶心向大周这个国家，自然希望秦布衣为国救急。
面对世族官员，周蝶也是无能为力。
国家弊病，有识之士都能看得出来。
可屁股决定脑袋，掌控利益的集团，是不会轻易放弃手中的权柄和利益的。
“师姑你，你真是人美心善，为国为民。”
“你可以放心。”
“我秦布衣，是不会看到大周动乱的。”
“边军钱粮俸禄，江南水灾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我们还是来确定月影楼的交易问题吧。”
“师姑，为了大周稳定，帮帮小侄呗。”
秦布衣再度确认周蝶的态度，倒是对拿下月影楼，有了信心。
“月影楼可以给你。”
“但仅限于月影楼。”
“南楚世族在京都的商铺，产业，我管不了。”
“他们是不会和北凉王府牵扯关系的。”
“我能帮到你的也是有限。”
周蝶，最后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