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边谈论,一边求证,不知不觉间已然走出了镇子口。恰在此刻,他们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车上众人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个穿着一身蓝色裤褂的男人一手抱着个孩子,一手拉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媳妇,声泪俱下地哭诉:
“庆梅,你就听我一句吧,那姓赵的现在对你好,不一定将来就会对你好,他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你就跟我回去吧,以后我努力挣钱,一定给你买最好看的新衣服。”
人群中一位中年大妈也说:“是啊,姑娘,不看僧面看佛面,不为老的为小的,就是看在你儿子狗蛋的面子上,你也不能走啊!做人可不能嫌贫爱富!”
站在那个男人旁边的一位年轻男子则是一脸嫌弃的说:
“二牛哥,让她走,这样水性杨花的贱人,你留他干什么!这一次你能留下她,那下一次呢?你能天天跟着她吗?”
而那个被男人拉住的女人则是披头散发,她拼命挣扎,大声哭喊:
“强盗,你们这群强盗,你们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你们会遭报应的。”
这时,一位年约五十、一脸刻薄的老太太从男人手里接过孩子,对那个被拉住的女人说:
“二牛,不是娘说你,你就是心太软,对这个女人太好,才让蹬鼻子上脸,要我说把他拉回家去,一天照三顿打,看她还敢往外跑不跑。”
“娘,我和庆梅的事,你就别再掺和了,还不是你整天找庆梅的事,还让她与我生分的。”
那男人不让那老太太参与。老太太听了儿子的话则唠叨起来,“我是为了谁呀?你个白眼狼,好了,以后你自己的事你自己问吧,是不管了,看到时候你们两口子能过成个啥样子?”
老太太说着说着还伤心上了,她抱着孩子一边往回走,一边嘴里还嘟嘟囔囔的:
“我伺候她吃,伺候她喝,说她两句还不行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擦脂抹粉的,也不下地挣个工分,你看谁家娘们能活成她那个样子!”
而那一个被别人叫做庆梅的女人,一看老太太把孩子抱走了,哭喊的声音更大了:
“还我孩子,别把我的孩子抱走,给我的孩子,你个死老太婆,你不得好死。”
“他们就是人贩子!那几个人是一伙的!”秦莞马上确认事实,同时准备下车去帮那个女人。
“难道咱们碰到人贩子团伙了?”因为刚才他们正说人贩子,刘冬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一点。
秦莞和刘冬异口同声的说道。
牛老头赶紧拦住要下车的秦莞:
“秦知青,你不能去,如果他们真是人贩子,你这一去,就会给我们村惹祸。”
“为什么?”秦莞问道。
“秦知青,你还是文化人呢?难道你连这都弄不明白?你这样贸然下去,坏了他们的好事,他们就要报复你。
那些人可能不认识你,但却认识老牛头,认识老牛头,就等于知道是哪个村的人,知道是哪个村的人,他就会报复哪个村!”
老牛头闻言沉默了。
陈大家的觉得好笑,就代替老牛头向大家解释,同时,她也不认为这真有这么巧的事。
“秦知青啊!你可千万别轻信他人所言呐!刚刚咱们所说之事,纯粹只是玩笑话罢了,当不得真哟!你且瞧瞧他们,如果是表演,又怎能如此逼真呢?
要我看呀,定然是那女子嫌贫爱富,又不安于室,想要跟一名姓苏的男人私奔,结果却被她的男人知道了。你瞧眼前这场景,想必那个男人正苦口婆心地规劝那女子随他归家呢。”
陈大家心中虽无十足把握证明眼前这些人是人贩子团伙,但这并不妨碍她以一副洞察世事的姿态来劝慰秦莞,与此同时,亦是向其余知青发出善意提醒。
毕竟,她可不愿去招惹那帮人贩子,要知道,这帮家伙原先可是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土匪啊!
尽管她无法确定这群人究竟是否真是人贩子,但出于谨慎考虑,她实在不愿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而冒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依他们现在这群人的实力,还是明哲保身为上啊!
但是秦莞却觉得这真的是人贩子在团伙作案。
那个被人拉住的女人撕心裂肺哭喊的样子太真实了,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个女人的绝望。
这时,那个男人把孩子递给了那个老太太后,没有了孩子的掣肘,便上前一步,抱住了那个女人,意图要把那个女人抱走。
那个女人被男人抱住,拼命挣扎,双脚乱踢,一个看热闹的老太太躲闪不及,被那女人踢中了胸口,那老太太“啊”一声,当时就昏倒在地。
大男人见状,抱着女人的手紧了紧,不顾女人的拼命挣扎打骂,快步向外走去。却被老太太旁边的女人拉住了。
她是老太太的儿媳妇,她怒声吼道:
“你这男人怎么回事?你老婆踢了人没个说法就想走人啊?怎么也要把医药费赔了不是?”
那抱着女人的男人赶紧向女人道歉:
“对不起,大姐,我也是急糊涂了,这样吧,我把我身上的钱都掏给你。”
那男人一边说,一边一手紧搂住那个女人,一手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钱票,大约有十多块钱的样子。他一把手都给了那个儿媳妇,说道:
“大姐,你看,我们也不是故意的,我们也没有带那么多钱。你看能不能宽容一下?你先让我们走,以后有机会了我再把钱给你。我绝不食言!”
那个儿媳还没有说什么,那个被抱住的女人却好像醍醐灌顶,开始发疯。
把那些看热闹的人。这下人们都不干了。拉住那个男人。要跟他要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