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莹心发髻凌乱、衣衫脏兮兮,专心地拿着小棍子用力地戳着蚂蚁窝,脸上带着诡异凶狠的笑,看起来似乎是疯了。
容秦见她没被药倒,却也没起身,心里猜测迷药还是起了部分作用,气得想伸手掐她脖子。
安颜没躲,慢悠悠地笑着说:“静安王可要想清楚哦,我是无殇谷亲传二弟子,提醒你一下,随便碰我,烂手哦!”
容秦的手停住了,愤恨地拔出了腰间长剑,抵在她的脖子上,“本王多的是办法让你死!”
安颜手指微动,指缝里瞬间出现几根银针,闪过一道亮光,对准了白莹心的方向。她微微一笑,像是在说比谁快?
容秦有些后悔方才把她放得和莹心那样近了,如今倒成了掣肘。
但也只能愤愤地放下剑,白莹心现在犹如不经事的稚童,打扰到她,万一发起疯来,他也很难办。
“慌什么?我们之间又没仇,这么剑拔弩张的做什么?再说,你杀了我怎么跟容洵交易,反正人还没来,我不会武功还中了药又逃不了,聊聊呗~”
没仇?容秦恨得咬牙切齿,他今天的惨淡敢说没有她的关系吗?
安颜觉得很无辜,她不过是帮一个可怜女人解毒而已。至于那个女人的恶心丈夫和他的情人遭了报应,落到一无所有的地步,跟她有什么关系,那不是活该吗?
安颜的松弛感拉满,朝白莹心的方向点头示意,“她怎么了?看着不太正常。”
说到她容秦就生气,他的长剑狠狠地戳进了树干上,“不都是你做的好事吗?”
“我?我做了什么?”安颜回忆了一下,最近忙着成婚事宜,自上次白莹心自己被白灵心吓跑之后,就没关注过她。想着等腾出手来,就一举将她彻底解决掉,但这不是还没动手吗?
啧,平时作孽太多,被落井下石了吧!安颜不小心将这话说出了口,容秦目眦欲裂,抬手又想起安颜的烂手警告,悻悻地放下了手。
“莹心一向温柔和善,从未与人结怨,除了你,还能是谁?”
安颜想了想,认真地回答:“她得罪的人还挺多的吧!就说最近,你的前王妃、梅香楼的牡丹姑娘,都得罪狠了。这些逸事可都是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王爷不会没听过吧?”
容秦认定了就是她做的,“莹心被休,吴家另娶,娶的还是东宫出去的掌事宫女。那贱妇一成婚便掌控了吴家,吞了莹心的陪嫁,将莹心和阿蒙逐出府去,害得阿蒙惨死,莹心精神失常,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安颜都想为那位出手之人鼓掌了,和她的计划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她想合作的对象是不想被拿捏婚事的官家庶女,人选尚在物色当中。
承认了也行,就当是保护这位匿名勇士了。安颜刚想开口,就听见不远处有道女声,“是我做的。”
容秦看着这个与白莹心有几分相似的女人,怒目而视,“你这个毒妇!莹心与你有何仇怨?你要这么对她?”
白灵心嘲讽地笑笑,“有何仇怨?我说了你也不信吧,你问她啊!”随后靠近白莹心,幽幽地说:“姐姐,我来找你了。”
蹲在地上的白莹心一顿,僵硬地扭头,表情惊恐极了,抱头尖叫,语无伦次地说道:“有鬼啊!不要来找我!我不要了!还给你,玉佩和玉扳指都还给你!我没想你死,别找我!”
容秦的脑子一下子混沌了,他上前摇晃着白莹心,“你什么意思?玉扳指是谁的?”
白莹心只是哭闹,没有给出回应。
心乱如麻的容秦看向白灵心,眼神里是带着侥幸的询问。
却听见白灵心冷漠地说:“我真后悔当初救了你,小泥鳅。”
最后的希望破灭了,小泥鳅这个昵称是当初他不小心坠落山崖,掉进了泥塘里,被人救起,对方看他的样子取的,没别人知道。
后来拥有信物的白莹心从来没叫过,他只以为是知晓了他王爷的身份后,这个昵称变得不合时宜了她才不叫了,未曾多想。
容秦踉跄着跌倒,“怎么会?”目光灼灼地看向白灵心,欲言又止。
安颜又吃到了好大一个瓜,啧啧,白莹心可真该死啊!若是白灵心的信物没有被抢,以她善良坚韧的性格,或许就是一个幸福美满的故事。
容洵的到来,让容秦再次打起了精神,女人如何能与江山相比?
“容洵你终于来了!小崽子也带来了,真是不错!买一送一,那就都一起留下吧!哈哈哈,动手!”
树林里的空气都寂静了几息,仿佛有乌鸦飞过的嘎嘎叫声。
容秦猖狂的笑容僵在脸上,“本王的暗卫呢?人死哪儿去了?”
“人死在那里了!”安颜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坡上,她一来就释放了毒药,这片林子大了点,毒药挥发需要点时间。
中毒者一旦使用武功内力,促进血液循环,十息之内,必死无疑。
所以说嘛,“你猜为什么我们要跟你废话,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都不懂,活该你输。”
容秦气得脑袋发昏,暗卫是他仅剩的一点势力了,居然悄无声息就被解决了?
安颜忙道:“哎哟,别生气呀,我给你下毒了,越是气血翻涌,毒发得越厉害哦!呀,吐血了!”
“你!”容秦视线开始模糊,拿起长剑,一剑了结了白莹心的性命,用剑支撑着单膝跪地,他最后的一点傲骨不允许他求饶求解药,只是不甘地看向白灵心的方向,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晦气!”容洵嫌弃道,他的新婚之夜都被搅和了。
安颜看了看月色,“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咱们走吧!”
他们来时是两匹马,回去就让白灵心带着团子骑一匹,容洵带着安颜骑一匹。
容洵控制着马的速度,远远地落在后面,抱着怀里的安颜,“要不,咱们就不回宫了!”
“好啊!”两人默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