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军等人入了牢狱,而陈秋华两人则被诺敏安置在京郊的庄子上,吩咐了庄头好生照顾,又给请了大夫。
胤?派了人去打听陈家的消息,诺敏听了下人汇报的消息,心情好了很多。
“陈家自打陈秋华失踪后,一直没放弃寻找,甚至衙门都去了几趟,这一年多下来,陈家父母都苍老了不少。”
“既然如此,派人跟陈家透个气,再问问陈秋华的意思,最后看她想怎么办吧,按她自己的心意来。”
其格其明白自家福晋的意思,福晋是怕陈家迫于舆论的压力,万一不肯认她,严重一点沉塘也是有的。
“我这就去安排。”
诺敏颔首,如此一来,这件事也算是有个结局了。
没两天,庄子上传来消息,陈秋华被陈家父母接走了,陈家千恩万谢,若不是身份悬殊,陈家都想上门亲自道谢了。
“陈家倒还不错。”
其格其附和道:“确实如此,听庄子上的人说,陈家父母一年老了十岁,没有丝毫嫌弃陈秋华的意思,搂着她是眼泪直掉,一家几口抱头痛哭。”
诺敏心情大好,能救一个是一个,“今儿让厨房多上几个菜,庆祝庆祝。”
“是。”
后来,陈秋华又回了庄子,倒不是别的原因,而是她早已对男人失望,不再想成婚的事,带着莲儿又住回了庄子上,愿意给孩子们当老师。
诺敏也利索,索性在庄子上办了私塾,不论男童女童都能读,谁敢闹事,一家子都赶出去。
如此,陈秋华便在庄子上安了家,每天带着孩子读书,倒也怡然自得。
不过这一切都是后面的事了。
诺敏这里正高兴呢,准备着开放,胤?今天却高兴不起来了。
他抬头瞥了一眼,胤禛正坐在他的前方,面上瞧不出什么情绪,只一双眼睛冷得吓人。
真是奇了怪了,他都多久没在四哥这感受到这种压迫感了,上一次,还是弘昭那小兔崽子把四哥的字帖污了的时候。
想到这,胤?不由得抖了抖。
不会是他那坑爹的崽子都干了什么好事吧?
不应该吧,弘昭都快一年没干这种事了,今年又长大了一岁,不应该呀。
胤禛的视线从胤?身上扫过,老十这一双眼睛就没停过。
想到弘昭,胤禛诡异地沉默了,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好歹也关心一下弘昭的功课。”
胤禛皱了皱眉头,将手中的作业丢到了胤?跟前,他是没心情看下去了,他都有点心疼自家儿子了。
他都尚且头疼,一直管着弘昭作业的弘晖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啊?
别说弘晖了,就连弘昐都被弘昭给祸祸了。
胤?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深吸一口气,接过弘昭的作业一看。
咦,他觉得挺好的呀。
回想当初他刚入学的时候,写的功课那叫仓颉闻之泣血,一个夫子闻之上吊。
只可怜阿尔松阿,从小跟着他,没少挨板子,虽然课后他也没少给他补偿。
额娘瞧着阿尔松阿都眼带心疼,手心好几次肿得拿不了筷子,两人这么多年友谊的小船没翻就已经很不错了。
“四哥,弟弟觉得弘昭已经很不错了。”
胤禛的眉头跳了跳,他是幻听了吗?那一手字,以及前言不搭后语的文章,也算不错?
饶是他也忍不住他抬起头打量一眼胤?,见他眼神清澈,眉头又紧了紧。
该死,他居然跟胤?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这跟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
胤禛强行压住心中的怒意,弘昭这孩子不能落在老十手里,不然就真毁了!
想到日后除了弘昐还要管弘昭的课业,胤禛的眼前是黑了又黑,索性拿着胤?撒气。
“弘昭罚抄,你这个当阿玛的罚抄两倍,上梁不正下梁歪!”
胤禛气得拂袖而去,书房里只留下石化了胤?。
什么鬼?!
他都是两个孩子的阿玛了,还要跟孩子一起罚抄?!
眼见着夜幕降临,诺敏才等到一块回来的父子两人。
父子俩如出一辙的表情,耷拉着肩膀,哪有一点皇室子孙的精气神啊,活像被人剥削了一样。
两人同诺敏打了个招呼,一同瘫在了暖炕上,父子俩对视一眼,又双双嫌弃地别开头。
“都怪你。”
诺敏笑着上前一人屁股上给了一巴掌,“你们父子俩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用晚膳了,天都黑了。”
一人挨了一巴掌后老实了,只是父子俩还是互不相让,坐得远远的。
诺敏古怪地看着父子俩,也没放在心上,这胤?跟孩子在一起的时候,总让分不出年纪大小。
弘昭六岁,那胤?顶多八岁,还没弘晖像大人。
熙敏科特则看得“咯咯”直笑,不清楚自家阿玛和阿珲在玩什么游戏,也想跟着玩,板着一张脸对着自家额涅。
“乖,吃饭。”
诺敏心里软乎乎的,摸了摸闺女的头发,柔声道。
小家伙一改板起的脸,甜甜一笑,“好的,额涅。”
等到饭后,熙敏科特刚想下饭桌,就被自家阿珲抱走了,只是还不等弘昭多走两步,就被自家阿玛抢走了。
小家伙都没有反应过来,就换了怀抱。
诺敏也是无语了,这父子俩一天天的,又拿闺女当玩具。
熙敏科特被抢来抢去,一会的工夫就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家额涅,等着额涅来拯救她,阿玛和阿珲真的太坏了。
诺敏上前从胤?手中抱走闺女,没好气地道:“还在这闹,还不去辅导弘昭做功课。”
一提起功课,父子俩的脸顿时都垮了下来,两个人哀怨地互看一眼,但碍于自家福晋\/额涅的威压,只得乖乖地起身往书房走去。
等诺敏带着人提着宵夜来书房才知道,这父子俩都在可怜兮兮地罚抄。
“你怎么也在罚抄?”
胤?苦着一张脸道:“别提了,比弘昭还要多一倍,四哥现在看见我就烦。”
弘昭也哼哼一声,“阿玛没看我的功课,师傅才罚我的。”
胤?那叫一个委屈,横了他一眼。
“自己的功课自己看。”
父子俩又是冷哼一声,都觉得是对方连累了自己。
别管父子俩之间的眉眼官司了,诺敏反正是看得很开心。
看着自家福晋\/额涅无良的笑声, 倒是同仇敌忾了起来,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对着诺敏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这俩人,今天吃错药了?怎么勇了?
她冷笑一声,“我再给你们父子俩一个机会,好好考虑一下还要不要哼?”
父子俩顿时僵直了脊背, 同时冒出一个想法:要完!
半晌之后,父子俩一人一个书案,诺敏坐在一旁盯梢,怀里坐着熙敏科特,母女俩亲亲热热地看书。
胤?和弘昭的眼神要多哀怨有多哀怨,太过分了!
福晋\/额涅盯梢也就算了,还准备了不少的点心,虽然他们晚膳才用了没多久,但是做功课就是饿得快。
“快点写,再不写,明日没东西交差的可不是我。”
诺敏幽幽地说着风凉话,心里偷笑。
方才她看了看父子俩罚抄的功课,她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胤禛要连胤?一起罚了。
这父子俩的字可谓是同出一辙,最大的区别就是,胤?年纪大,笔力更足,但字还是要风骨没风骨。
胤?还不服气,非要撺掇着诺敏写个字出来看看,结局当然是不可能的啦。
她对自己的字有充分的认知,只能说尚且规整,她才不写字找虐呢。
听了诺敏的话,父子俩同时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捏住了笔杆子。
“到底是你读书还是阿玛读书?”胤?轻声道。
“谁让你非要我去四伯府上读书的?”弘昭当即反驳,同样也压低了声音。
胤?一噎,朝着自家福晋的方向挤了挤眼睛。
“这可不是我的注意,这是你额涅的想法,你三岁不到你额涅就想把你打包送过去了。”
弘昭的小脸上浮现一丝纠结,借着蘸墨的工夫,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自家额涅。
额涅的主意啊,那没事了。
“怂!”胤?将弘昭的表情看在眼里,轻声道。
“说得好像阿玛你不怂一样。”
弘昭话音刚落,胤?便感受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顺着视线看去,只见自家福晋正地瞧着自己。
眼神是床笫之间都没有的温柔,顿时心里一个咯噔,忙闭了嘴,讨好似地笑笑,继续罚抄。
好烦啊,为什么他要罚抄两遍啊!
后面的日子里,胤禛发现了一个事,他感觉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看见老十了,下了朝,连他的身影都看不到。
胤祥赶上来的时候,就见胤禛四下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四哥,你在看什么?”
一面说,他也跟着在人群里寻找。
“老十呢?你最近有看见他吗?”
“十哥这些日子下朝第一个走,更是领了一个需要外出的差事,每日也就来衙门点个卯。”
许是想到了什么,胤祥表情有点怪异,十哥不会是被四哥吓跑的吧?话说十哥以前不是超勇的吗?
胤禛读懂了胤祥的表情,诡异地沉默了。
或许可能真的是这样的吧,不然这不到二月的天,老十才不会放弃衙门的炉子去外头办差。
此时已经到了宫门口的胤?,一溜烟上了马车,抱起了手炉。
“快走!”
吓死了,刚才差一点就被四哥发现了,还好他溜得快。
虽然好像他被九哥鄙视了,不过没事,鄙视就鄙视,他不在乎,不被四哥抓到就好。
弘昭的功课他抄了两三天了,还没抄完,还是最近躲着四哥走吧。
胤?能跑,天天要上学的弘昭却没地方躲,只能顶着弘晖的视线,硬着头皮进了院子。
弘晖原本正在查看弘昐的功课,见弘昭来了,便转头看起了弘昭罚抄的功课。
弘昐那叫一个感动啊,这才叫真兄弟啊,以身饲虎啊,呸、舍己救人。
就是不知道十婶婶什么时候再生孩子,弘昭这样的兄弟,再多也不嫌多啊。
相比起弘昐的欢喜,弘昭简直是头皮发麻,本该前两天就抄完了的,谁知道抄着抄着打了瞌睡,墨渍污了一大片。
弘晖看着一副可怜样的弘昭,到底还是心软了.
“入席吧,先生要来了,还不先预习功课。”
弘昭闻言,脸上顿时有了笑意,“是。”
等他入席之后,同弘昐的视线交织在一起,眉飞色舞,看得弘晖眉头直跳。
大哥真的好难当啊!
鸦片的事情总算有了定论,一首首莲花落从京城传了出去,随着乞丐、小儿,口口相传。
一同传下去的还有朝廷的公文,从京城到广州,每个州府都在进行,哪怕不识字,也多少对鸦片听过一些。
又要害人,又要花钱,再听到一但沾了就戒不掉,卖儿卖女也要吸,一时间百姓避之如蛇蝎。
诺敏也听说了,她不像胤?那边乐观,若说禁毒,现代华夏禁毒力度不可谓不大,但毒品依旧在暗地里四处开花。
有利益,自然有人愿意铤而走险。
江南、广州那些个商贾,各个富裕,难免不会有纨绔子弟动了心思。
她想了想,同胤?出了个主意,干脆让死囚来个全国巡演得了,正好让人对吸大烟有更清楚的认知。
胤?则是眼睛发亮,果然福晋跟自己最是心有灵犀,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夫妻俩这也算是不谋而合了。
而胤禛这会还做了另外的安排,不过这一切,除了胤禛和他手底下的人,再没旁人知道。
北京春脖子短,前不久才过了龙抬头,一晃神的工夫又过了上巳节,如今又是一年万寿节。
今年是康熙四十七了,朝中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年前鸦片的事还让一众阿哥短时间内,一致对外。
但几个月的时间过去,鸦片的身影渐渐淡了,直郡王和太子之间的矛盾越发的激烈。
只是今天万寿节,阿哥们再不和也得装出个兄友弟恭的样子来。
“额涅,我困了。”
小家伙今天有点兴奋过头了,一大早就醒了,进宫到现在都是精神十足。
只是一进淑芳斋,小家伙就不行了,台上咿咿呀呀唱着,台下的小家伙眼睛都睁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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