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何梅,千不该万不该走错了路。
不该害人。
还惹到黎若头上。
“你做了错事,跟我说什么。”
冷冰冰的调子落下,黎若轻轻一笑。
“和警察说去。”
平日里瞧着黎若也是个好说话的,没想到小姑娘直接摆明了态度。
何梅还想继续争取。
“黎部长,我真的是一时间不清醒了,你就原谅我吧。”
“原谅你?”
黎若声音平静,没有半点起伏。
听上去,却是让人一阵心惊肉跳。
“我原谅你的话,谁又来替我考虑呢?”
昨晚的那种感受,黎若只是简单回想,便觉得喘不过气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密闭轿厢,没有一丝电量信号的唯一通讯工具,以及漫长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能听见的黑夜求救。
昨晚若不是闻淮砚及时赶到,恐怕明年今日,黎若已然是城郊坟地下的一片白骨。
上一世,她心善,被人欺负了太多次。
重生一次,黎若爱憎分明。
“你的家庭,你的心情和我都没有关系,我只知道你伤害了我,那么你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不是第一天初入社会,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想必在早几年就应该铭记于心了。”
“……”
一侧,闻淮砚静静看着面前的人。
那张向来都是带着甜蜜笑容的绝美小脸,此时唇角虽然仍有弧度,却教人看了下意识一阵寒凉。
她一字一句说着,语气没有半点起伏,却足够威慑。
一时间,几分欣赏从闻淮砚眸中亮起。
他喜欢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原谅全世界的小白兔,这样带一点锋利,很好。
“你都听见了?”
男人忽然开了口。
“公司有公司的制度,警察也有自己的处理方式,一切依法处置。”
说完,闻淮砚联系了陈数。
当几个保安冲进来,将何梅带走时。
方才看上去满脸写着愧疚的女人,此时突然卸下伪装。
“黎若,你这个靠着男人上位的贱人,你只知道出卖自己获取利益,你爸妈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在外面这么糟蹋你自己的!”
“你知道公司里的人都是怎么议论你的吗,说你床上功夫了得,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睡过,不然闻总怎么会被你这样的狐狸精蛊惑了!”
“黎若,你总有一天……”
随着何梅被拉远,那诋毁谩骂的难听话,也被逐渐拉远。
黎若站在桌前,仿佛刚刚被指着鼻子讲的人不是她。
她轻轻一笑。
“闻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闻淮砚没说话,只是静静瞧着她。
他一双眼睛在她身上仔仔细细地扫,想要瞧出什么来。
但是最后,却什么都看不出。
是的,黎若似乎真对那些话没有一点感觉。
她像是一块木头,无论别人吐多少口水,都笔直地伫立在那里。
“你没听见么。”
“您觉得,我应该听见什么。”
闻淮砚没回应,只是看着她。
沉默,一切尽在不言中。
黎若忽然笑了。
“那我又该如何反驳呢。”
正如何梅所说,她如今获得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一天爬上了闻淮砚的床。
但黎若从没觉得自己就是闻淮砚的玩具了。
闻淮砚于她,何尝不只是一样复仇工具呢。
他们各取所需,没什么问题。
“不难受么。”
“不难受的。”
黎若笑笑。
“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从前,经常听到比这些还要难听的。”
上一世,黎娆和闻长风让她经历的那些,她所听到的那些,比今日之话不知道恶毒了多少倍。
最难听最肮脏的口水,自己都已经品尝过了。
她还有什么好难受的?
何梅说的?不过是毫无攻击力的实话罢了。
“您如果没有什么吩咐的话,我就先去忙了,今天还要和王总吃个饭,晚上可能晚点回家。”
“黎若。”
正当黎若走到门口,男人从她身后传来的声音,忽的攥住她脚踝。
黎若转过身去,平静看着对方。
“您请讲。”
“想不想,打他们所有人的脸。”
黎若愣住了。
“我没听懂您的意思。”
“我给你开公司,怎么样。”
轻飘飘的几个字入耳,黎若下意识屏住呼吸。
她想从对方脸上看到几分开玩笑的意思,可是眼神扫视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捕捉到。
是的,眼前人是认真的。
“闻先生,您确定要投资我吗?”
黎若重新走回桌前,垂眸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他今日还是照旧着一身西装,虽然没有显眼的logo,可从剪裁得体的版型,温润平整的面料,都不难看出这件西装的天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