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病人都是听医生的吩咐做事,更何况以闻淮砚的地位,哪个医生敢对他的病情胡说八道?
这男人分明就是在故意狡辩。
还是说,他是故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继续“折磨”自己?
思绪翻转间,黎若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她深吸一口气,甚至忘了对男人的排斥,当即几步靠近,想要对方给自己一个解释。
然而虽然看出了黎若的愤怒,可闻淮砚压根不在意,不屑冷哼一声道:“黎若,我想你应该搞清楚些,我这伤可是因为你受的,你理应对我负责,将我照顾到完全恢复才行,可你就因为医生的一句预期,就给自己做好了打算,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他的声音低沉,隐隐听去,还带着满满的质问与指责。
“我…”
而黎若本就对他心存愧疚,闻言,整个人更是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事实也的确如此,如果对方不出手帮忙,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无妄之灾。
偏偏闻淮砚根本不打算放过她:“万一因为你的心急,而导致我日后伤口留疤,或者有什么后遗症,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听到这儿,黎若原本的兴奋瞬间烟消云散,连一点渣都不剩。
无奈之下,她只好深吸一口气妥协道:“好吧,我尊重你的意思。”
毕竟这次意外已经让她付出的代价够多了,她可不想之后还因为这件事和这个男人有不必要的纠缠。
最好是一次性就直接完结了事!
可转眼,黎若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询问道:“对了,那你想什么时候出院?”
既然不是三天后,那总归有个时间吧,是一个星期,还是半个月?
她必须知道一个确切的时间,才能为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做打算。
然而闻淮砚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玩味地扯了扯嘴角道:“到时候再说吧。”
“你……”
察觉到这个狗男人明显的敷衍和拿捏,黎若眉头一皱,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里,越发不爽,
但闻淮砚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再次靠在床上,懒懒吩咐:“医生说我最近缺维生素,去给我剥几个橘子。”
“你!”
看着他理所应当的模样,黎若咬咬牙,眼中几乎快要喷火。
可她的反应早就被闻淮砚猜到,还没开口,就再次被抢先一步给堵在了嘴里:“别忘了你昨天答应我的条件。”
闻言,黎若猛地一顿,心里飞快默念几遍:冷静……
黎若,你一定要冷静!
这可是救命之恩,要是没有他,那群绑匪就得逞了。
翻来覆去安慰了自己一会儿之后,黎若表情明显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她飞快地剥了一个橘子,小心翼翼递过去:“给!”
她了解闻淮砚,这个男人已经决定好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
与其激怒他,让他一气之下再多加出什么霸道条约,倒不如先顺着他。
“这还差不多。”
满意地点了点头之后,闻淮砚将橘子接过,缓缓塞进了嘴里,而一贯冷漠的表情,在清香入口的一瞬间,柔和了许多,
看着他终于不再“作妖”,黎若这才松了口气,走到窗口处打算通通风。
她向来不喜欢医院里这股消毒水的味道,不过都在一直忍耐罢了。
可没想到刚走到窗口,一副巨大的海报便悄然闯入了她的眼中。
那是一副油画,挂在对面的大楼之上,极为显眼。
看着这幅画,黎若突然想到了江泽的画展,眼神不由得一顿。
这几天她光顾着忙公司的事,竟然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江泽的画展,到底是被谁给停掉的呢?
这么想着,她眉头微挑,转而就将目光对准了身后的闻淮砚,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声道:“闻淮砚,你喜欢看画展吗?”
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闻淮砚一顿:“为什么这么问?”
看着他疑惑的表情,黎若眨了眨眼睛:“我有一个朋友,他原本筹备好的画展突然莫名其妙被人给停了,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呢?”
说话时,她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闻淮砚,生怕错过对方脸上的任何表情。
虽然她并没有点明那个人就是江泽,可如果这件事真是闻淮砚做的,他一定会有所反应的。
然而闻淮砚似乎并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闻言,脸色顿时一沉:“你那个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此话一出,黎若猛地一愣,回过神来,不可置信道:“你……”
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