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又该如何自处?王家又该处于何种位置?
在新皇高高在上的时候,王家何去何从?
嬴涑是否会顾念王家的功绩而放过王家的后代?在之前,王翦对此深信不疑。
毕竟,大秦江山大半都是王翦打下来的,新帝若动王家,定要三思!
然而……当白起的后人几乎全被黄巢所灭,仅存一个幼儿时,王翦开始陷入深深的思考。
白起的功劳难道小于自己?
可嬴栻在对付白起身后的子孙时,又何曾考虑到他的功绩?并没有!
王翦觉得,嬴栻似乎是一个完全不顾旧情的君主,而这样的 ** 最难对付!
即便是此刻,他也必须面对一个重要问题——站队!
站新帝,还是站始皇帝?
支持始皇帝,始皇帝会永远庇护自己。
只要始皇帝在位,王家就是大秦最具实力的家族。但始皇帝毕竟年岁已高……
那选择支持新帝呢?
可万一这场博弈中新帝失败,那新帝会如何看待自己这个曾背弃他的人?王翦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现在的王(李李好)家,宛如悬在半空中,想上升却没有助力,想下降却找不到支点!
命运完全掌握在他人的手里。
王翦叹了一口气,感到十分苦恼。这时,仆人忽然禀报:“老爷,皇帝陛下驾临!”
“什么?”
王翦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要知道,这位是新帝!
新帝嬴栻!
如今,咸阳城里所有贵族见到嬴栻都如临大敌。有谁敢与他亲近?
接近嬴栻就意味着成为所有贵族的公敌,自找麻烦!
因此,这段时间即使像李斯这般权倾朝野之人也不敢与嬴栻走得太近。李斯敢么?
不敢!这也是嬴栻特意安排的结果!李斯需要卖官筹钱!
让贵族纳贡和向他们收税是两回事,绝不能混淆!
无论这些,此刻的王翦已是心慌意乱!
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嬴栻或许是为了逼自己表态而来的!但自己怎能表态?
“告病!”“告病!”
“病势沉重,卧床不起,王贲……快!快攻打!”
那时,老将王翦大声呼喊着,自己迅速奔入屋内,见到了孙女王岚,急忙招呼道:“快,进屋来照顾我,不要跟他们走得太过近!”
王翦一次次呼喊,王岚非常不满地“噢”了一声,只能跟着爷爷进了房间。
…………
……
咸阳城!上将军府!
这是嬴栻第二次造访王翦家。这次与上次并无二致。
依旧是由王贲带领着王离等人出迎,仍然未见王翦的身影!
王贲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在嬴栻询问前主动解释:“父亲病重,至今仍在床上休养,请陛下恕罪!”
王贲一边说着,一边恭敬地跪下,神色极其虔诚。
嬴漱听了这话,不由叹了口气:“唉,依然没有起色吗?那些药也不见效果?”
自上次离开王翦的府邸后,他虽未再度光临,但仍派人送来了一些药物及礼品以示关怀。
王贲跪在地上,一脸哀伤地说:“多谢陛下的关怀,但父亲的病情并未好转,仍旧不断地咳嗽。”
说完,他再次叹息。 嬴漱也跟着轻叹一声:“老将军一生坎坷,今日寡人前来,实则是为了见令千金王岚。”
“啊?”
王贲顿时愣住了!
旁边的王离也是一脸愕然。来找王岚?为什么呢?
父子二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此时,嬴漱轻轻拉了一下韩信的衣袖:“当然,寡人此次不只是为了王岚,同时,还请了一位良医来给王老将军看病。”
“他乃是我的一位旧识,号称能治百病,希望能为老将军解困。”
“什么?”
王贲再次惊呆了,眼睛瞪得老大,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嬴漱却仍然在感叹:“老将军一生波折无数,如今年事已高,实在不忍心让他再受病痛之苦。”
“走吧,王贲,领我去见见王老将军,顺便请这位神医为他把把脉!”说罢,他拉着韩信径直朝王翦的住处走去。
王贲的脑子嗡嗡直响,完全无法理清思路。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出乎意料,更没想到嬴漱会有这一手。
“陛下!”“陛下!”
见嬴漱已经向前走去,王贲心中万分焦急,他想拦住对方,但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阻止。
对方都说带来了能治各种病的神医,难道自己还能阻止别人给父亲看病?更何况这是新君亲自前来。
父亲反复叮嘱过:此人不可招惹,亦不可疏远,只能慢慢周旋!
王贲心中乱成一团,眼下根本没法阻止新皇。
然而,这些年来父亲对他的人情世故教育并未白费,他勉强开口道:“陛下,请允许微臣为您引路!”
说罢,他朝前走去,同时用眼神示意家仆。
这个举动十分明显:现在的局面已经失控,新皇非要见王翦,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止了。
此刻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通报父亲,让其做出相应的安排。
对于他的这点小心思,嬴漱早就看得明明白白,但并未揭穿,而是跟在王贲身后缓缓前行,目送家仆匆匆奔向王翦的住处。
这段路其实并不远,尽管王贲刻意放慢了脚步,但没过多久,他们还是来到了王翦的房间门前。
房间内不断传来老人沉重的咳嗽声,以及旁边人帮他拍背的声音。
“老将军,你辛苦了,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要为你解除病痛。”
说着,他转向韩信,怒视道:“如果你今日能治好老将军的病,我必有重赏;如果治不好,后果自负!”
言毕,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仅仅一眼扫过,就能看到一位面容极其苍白的老人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
而嬴涑见到王翦那苍白的面容,却想笑。
因为他隐约看见了一层粉屑掉落!
哎呀,真的掉粉了!
而且,床底下一个盆子里,地面上还有一些白色粉末,不用猜也知道那是石灰!
“老将军,辛苦了!”
嬴???????????????? Suites没揭穿,径直走到床前,一把抓住了王翦的胳膊。
而这一握,他手上顿时粘满了石灰。
不过,他并不在意,继续对王翦叹了口气:“老将军,您安心,我会治好您的病!”
“来,咱们开始给老将军治病吧!”
嬴涑一边说着,一边向韩信使了个眼色。
韩信也不多说,直接忽略那些石灰,开始为王翦把脉。
片刻之后,他对着嬴??????????????曰:
“我已经知道老将军的病情,是风寒。唯有针灸才能彻底治愈!现在我要为老将军进行针灸,请诸位暂时避开!”
他说完,向着嬴洙、王翦和王贲深深一揖。
嬴洙说道:“好吧,我们就出去等。”
说完,他转向王岚,微笑着说道:“你就是王岚吧,随我来,我想和你聊聊!”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王岚先看了看王贲,又看了看王翦,最终跟随了出去。
王翦瞪着眼睛,眼中几乎要冒出火焰,却只能无奈地狂咳不已。
“父亲…您…”王贲看看韩信,再看看王翦,心中十分担心。
但韩信已经向王贲鞠了一躬,说道:“将军尽管放心,我的医术高超,天下无病能难住我。老将军的病交给我,肯定没问题!”
说着,他伸手示意王贲出去,而王贲眉头紧锁,最终叹了口气,也跟着出去了。
待王贲等人全部离开后,王翦无比恐慌地望着韩信,真不知道这位所谓的神医要用什么方法治他。
可是不管用什么方法,自己都不能反抗,毕竟现在自己病情严重。
“妈的!”“小狗崽子!”“小子啊!”王翦心中咒骂,但毫无办法。
只能看着韩信带来的那个箱子,猜测里面究竟是些什么:比钉子更长更粗的针?还是各式各样的刀具?
“呼……呼……”
王翦一边咳,一边急促地喘气。
他几乎认定嬴洙是要整治他了。
然而,当韩信打开箱子后,王翦呆住了——因为他看到韩信居然从箱子里搬出了一块块沙盘和一些旗子。
“这…这到底是什么?”王翦震惊不已。
韩信则向王翦一拜,说道:“老将军,末将韩信,乃是皇帝新任命的大将军!皇帝有十万精兵,皆归我指挥!”
“听说老将军擅长排兵布阵,韩信特来请教!”
“请赐教…”
话音刚落,他径直坐在了沙盘的对面。“这是... 沙盘?”
王翦顿时脑中轰鸣!沙盘啊!
这是一种军事模拟工具!
几乎是完美地复刻了战场情景的策略游戏!每个古代将领都是个中好手!
尽管熟悉它的人不见得都是优秀的军事家,
然而... 真正会作战的人,必然会玩这样的游戏!
并且越是善于用兵之人,游戏玩得越精!
无疑,王翦也是高手!并且是公认的秦国第一高手!
无论哪个将领,在对阵王翦的沙盘较量中都未有胜过他!嬴涑这是什么意思?
让他手下大将前来挑战自己?这是为了给我一个下马威吗?
王翦眉头紧锁。
最终,他抹去了脸上的白灰,不再伪装,直接坐在沙盘对面,对着韩信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