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梅雨声的别墅房产证早就拿下来了,但岳江亭并不想给她,他拖了两天。
直到梅雨声说的期限的最后一个下午,岳广智沉不住气了:“爸,你这样拖着,会不会把妈惹急了,做出不理智的事来?”
岳江亭眯了眯眼睛:“我就是想试试她的底线,再说,过了三天,她如果只是头脑发热,现在也该冷静下来了。”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私家侦探竟然连梅雨声的影子都没找到,只知道她第一天早上曾经去过银行,用金条兑换了一些现金。
岳江亭气得倒仰,这件事他早就知道!
他有个不好的预感,就是那位开限量版库里南的神秘大佬,在暗中藏匿梅雨声。
他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什么人?和梅雨声有什么关系?
过去三十年,他自认对梅雨声从里到外都了解得很彻底,连她幼儿园时候的玩伴他都认识,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大人物,他却一无所知呢?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梅雨声最近才认识的。
可要是刚认识,梅雨声又哪来那么大的魅力,让这位他都要仰视的大人物帮助她呢?
越想越是头疼,一点儿思路也没有,当务之急,只有先找到她,才能揭开那人的神秘面纱。
岳江亭让侦探也调查过那个人,同样没什么进展,那人隐藏得很深。
心底升起一股恐慌,直觉这个人的出现会给他带来很多不可控的因素。
于是他更加迫切地想要见到梅雨声!
“你妈没给你打电话?”岳江亭有点佩服梅雨声的耐性和定力了,在他的认知里,她应该很急切地想拿到别墅和钱才对,可她竟然连续两天一点声息也没有。
“没……”岳广智不安地瞟了老爸一眼,从手机里翻出老妈的电话,抬眸征求他的意见。
岳江亭沉着脸没有反应,岳广智犹豫了数秒,按下拨号键。
嘟嘟响了几声,梅雨声接了起来,却没说话。
“妈。”岳广智声音虚浮地叫了一声,喉结艰难地滚了两下,“您这两天还好吗?”
“还没死呢!”梅雨声中气十足,透着丝不耐烦,“有话快说,有p快放!”
岳广智咧了咧嘴,暗道老妈真是越来越粗鲁彪悍了!
“不是,妈,你不是要房产证吗?我都办好了。”岳广智腆着脸,露出一个讨好的笑,“你看,什么时候来拿?”
“你脑子进水了还是耳朵聋了?”梅雨声毫不客气地讥讽,“我不是复读机,不想一再地重复。如果今晚12点之前我没拿到房产证和钱,后果你们自负!”
通话断了,岳广智脸色一黑,紧张地看着岳江亭:“老爸,我妈真的生气了,怎么办?”
刚才岳广智按了免提,岳江亭听得清清楚楚,他死死捏着拳头,恨不得从手机里穿过去,一拳砸在梅雨声那张嚣张的脸上。
呼吸粗重地喘了几下,冷声道:“先回家吃饭,我倒要看看,她能躲到什么时候?她要是真敢把账本交出去,毁了这个家,我倒是佩服她的勇气!”
岳广智紧跟在老爸身后,从办公室出来,一起进了电梯下了楼,又走出大厦,进到车里,一路他越想越是胆战心惊。
“爸,我觉得还是不要惹怒老妈比较好。”他试探着说,一边开车一边用眼神小心地瞄了瞄岳江亭的脸色,“女人就是糊涂又没有理智,发起火来什么都不顾,又只盯着眼前的利益,哪管什么后果。万一……”
岳江亭一直阴沉着的脸更是透出青黑,心底突然窜起来的恐慌一下子打破了他努力维持着的笃定,双手微不可察地颤抖起来。
“爸,我还是再给妈打电话,先稳住她吧。”岳广智眼神闪出一抹祈求。
“嗯。”岳江亭极不情愿地答应下来,几十年不曾有过的挫败感蓦地袭上心头,令他恼羞成怒。
“梅雨声,不要让我抓到你!否则……”他咬牙切齿地想。
一进家门,岳江亭惊呆了,老母亲徐艳萍换了一个新发型,学着韩彩玉的样子,梳起了两根麻花辫!
父子俩的眼睛瞪得老大,定格在老太太身上,震惊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莹莹抱着轩轩朝着岳广智递过一个尴尬的眼神。
“妈!”岳江亭惊恐地叫了一声,疾步跑到徐艳萍面前,盯着那个奇怪的发型,“谁把你打扮成这个鬼样子的?”
他彻底不淡定了,一秒钟就丧失了总裁老板泰山压顶不变色的气度,见鬼似的看着自己老母亲。
“江亭,小智,你们回来了!”徐艳萍涂了粉底的脸,和发黄发黑的脖子,形成鲜明的对比,好像来自不同地方的两块泥团,被强行捏在了一起。
岳广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嗓音干哑:“奶奶,您,这是咋回事?”
“你们看,我是不是显得年轻了二十岁?”徐艳萍得意地晃了晃两只麻花辫。
轩轩伸着手要奶奶,沈莹莹只好抱着他过来,没想到轩轩两只小手一下子抓住奶奶的麻花辫,用力一扯。
麻花辫连带着上面,如同一顶帽子似的,一齐被扯了下来,露出徐艳萍原来的露着头皮的稀疏头发。
“啊,你个小坏蛋!”徐艳萍惊叫一声,捂住头顶,转头怒目看着轩轩,“敢拽太奶奶的头发,小心打你屁屁!”
轩轩双手抓着头发愣了神,听到太奶奶的责骂,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
沈莹莹急忙从他手中拽出假发套,不知道该放在哪里,随手扔在了茶几上,抱着轩轩急匆匆跑了。
岳江亭用手指揉了揉突突狂跳的太阳穴,闭了闭眼睛。
“妈!你这是闹的哪一出?”他恼怒得眼珠泛红,“怎么越老越不懂事,为老不尊呢?”
“什么?你敢说你老妈为老不尊?”徐艳萍委屈地撇了撇干瘪的嘴唇,浑浊的眼珠瞄到茶几上的假发套,伸手就要去拿,想再戴到头上。
刚抓起发套,就被岳江亭一把夺走,扬手使劲扔了出去,假发套在半空中划了一个抛物线,落到靠近玄关的墙角。
“闹够了没?”岳江亭简直快被气疯了,颤抖着手指着徐艳萍,“你糊涂了吗?怎么戴这么个怪东西?谁给你的?”
徐艳萍第一次见儿子发这么大火,也慌了,哆嗦着嘴唇:“我、我看着彩玉扎了麻花辫好看,就……”
“彩玉?她才多大,你多大了?”岳江亭感觉血压蹭蹭往上窜,“你把自己打扮成个老妖精了,知不知道?!”
岳广智脸色发黑,一脸惊恐地望着奶奶,他感觉最近奶奶的神经有点不正常。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对,韩彩玉来家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