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由看着自己面前的摄像头亮起了灯光,明白这会儿镜头聚焦到自己这儿了。
他不慌不忙,冲着镜头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和观众们打招呼。
【啊啊啊,要溺死在这个笑里了】
【可以做我老公吗,我这人从小就没老公】
【笑了笑了他笑了,笑起来那么好看都不愿意多笑】
【声音也好听,不愿意多说话,从节目开始到现在就说了两个字】
【我知道他为什么不说话,因为说多错多】
【前面瞎说,知道是仿的说不出原因,瞎蒙的啊】
【多拍他,好看爱看,哑巴新郎】
【这男的长得真没我帅吧?感觉很一般啊】
【要是所有专家都长这样,我应该对这行很了解了】
【他妈的我不懂这个世道了,最重要的是脸吗】
【楼上在抱怨什么,别人能在总台当专家靠的是脸?你别来沾边】
舞台清理完毕后,导播将画面重新切回主持人舒月那边。
舒月仍然不疾不徐,“让我们有请第二位持宝人。”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身着白衬衫的男子稳步走上台来。
那男子看上去有些紧张,双手紧紧地握着一个盒子。
舒月热情地迎上去,伸出手,微笑着说道:“您好。”
男子赶忙回应道:“您好。”
舒月紧接着问道:“请问您怎么称呼呢?”
男子清了清嗓子,面向观众大声说道:“大家好,我叫徐传。”
舒月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徐先生,我们看一下您带来的是什么藏品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打开了男子手中的盒子。
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舒月微微一怔,随即介绍道:“这是一件……青铜器?”
她有些犹豫因为这件东西长相有些奇怪。
舒月抬头看向徐传,问道:“您是怎么得到它的呢?”
徐传回答道:“这个是我太爷爷给我的。”
舒月带着几分羡慕地说道:“哇...家里有这样的宝贝。”
“您对它了解吗?”
徐传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回答道:“不是很了解,就说是古董。”
“但是具体什么时候的,到底是不是,我也不知道。”
“我觉得这个看起来不太像古董,但是这应该是青铜器吧?”
观众们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件铜绿色的东西上。
从造型上来说不太像古代的东西。
像一勺清两勺唐三勺回到秦始皇来的。
它外形酷似现代的平口钳。
感觉就像是恶搞,用材料做的现代物品再加做旧。
直播间里的观众看到也都笑了。
【天下犟种一半在鉴宝】
【为什么选这个上来啊,这个不是一眼假吗?】
【夹钳哈哈哈哈哈哈】
【不需要专家,经我鉴定现代的】
【现在总台综艺的节目效果搞得也不错啊,00后上岗了?】
其他几位馆长也都表情严肃,各自在心里对这件手钳进行着初步的判断。
吴孝勇在文博行业也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各类古董文物也算是见识过不少。
可眼前这手钳,还真没见过。
光看外表,那简洁的造型、流畅的线条,实在是太像现代的东西了。
不过,再仔细一瞧,上面那层包浆又确实是对的,透着一种经过岁月洗礼后的自然陈旧感。
张春建也是同样的困惑,这东西着实古怪啊。
说是古董吧,样子太现代,可那包浆又做不得假。
难不成,真如心里隐隐猜测的那样,这个东西是盗墓贼留在里面的?
说不定还真有个百八十年的历史。
李雅娇则微微皱着眉,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屏幕,她心里也觉得这手钳不简单,按常理推断难以说清它的来历和价值。
纪由在大屏幕投出那手钳的瞬间,心里就有了定论。
一眼真!
设计极简,甚至比现代手钳看上去还要漂亮,那线条流畅得不像话。
每一处弧度、每一条折线都是经过精心雕琢,无比丝滑。
关键是,这东西他很熟悉了!
在郑国的青铜工坊中,工匠们劳作时,就常常用这个手钳来夹持那些炽热的工具。
郑达当时还拿着这个手钳给平民,让他们修缮和调整马车,自己出于好奇,还上手盘过它。
手钳凹痕处的线条笔直笔直的,而且底部的那个孔,位置、大小都和记忆中的相似。
整个演播厅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接下来的鉴定环节。
舒月:“徐先生,我们先拿给专家看一下好不好?”
徐传听着几位馆长小声的讨论和疑惑的话语,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他心里其实也盼着这些专业的馆长们能给出个确切的说法。
好让自己知晓这太爷爷传下来的手钳到底有着怎样的来历和价值。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抱着装着手钳的盒子,依次走到四位馆长跟前,让他们可以近距离地传阅观看。
这几位馆长赶忙收敛心神,戴上手套,仔细端详起里面的手钳来。
吴孝勇馆长先是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查看,轻轻摩挲着那手钳的表面,感受着它的质地和包浆,心里越发觉得棘手。
等这三位馆长都传阅完后,他们心里那叫一个绝望。
天都要塌了。
这手钳没有可以参照对比的标杆文物。
要是知道它是出自哪个墓群,那好歹还能根据墓群所处的年代、墓主人的身份等相关信息,推断出个大概来。
现在已知这包浆是老的,上手一掂量,重量也确实符合铜制品该有的重量,所以基本能断定它肯定是古董无疑了。
可关键的年代问题却始终无解。
三位馆长这会儿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希望主持人舒月可千万别问到关于这手钳具体年代的问题。
装着手钳的盒子被工作人员稳稳地送回了舞台中央。
放置在桌子上后,整个演播厅里的氛围都变得更加紧张了几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几位馆长身上,等待着他们给出专业的意见。
舒月站在舞台一侧,看着几位博物馆馆长,眼神中不经意间透着一丝丝察觉不了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