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本打算借手机被毁一事和祁漠寒好好掰扯掰扯,可是当祁漠寒曝出自己法学出身的背景后,她勉强鼓起的勇气瞬间灰飞烟灭。
背景比不过,专业比不过,小虾米根本撞不动鲸鱼。
祁漠寒起身,拉起刚刚那张被温锦擦干净的凳子,坐到她身边。桌面很窄,两人的肩膀几乎挨到一起,温锦慌忙向里躲避。
“很怕我?”
女孩子小鸡啄米似地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如果你没动手,我或许还真能被你无辜的外表唬过去。”那一拳下手很重,饶是祁漠寒练家子出身,也结结实实地疼了一个星期,他亲手掰了根馓子送到温锦嘴边,“过去的恩怨先放一放,我们来讨论一下结婚事宜。”
“想报复我的话,没必要采用这种方式。”温锦小心翼翼叼住馓子,生怕挨到他的手指,“婚姻绝非儿戏。”
“你以为我打算报复你?”祁漠寒好不容易眸子里开始闪烁出愉悦的光,闻言眸色又开始翻滚起墨色的波涛。
“那为什么选我?”被祁漠寒带着绕了一大圈后,温锦总算绕回正题。
“因为我需要一位泼辣的妻子。”祁漠寒回答得极为顺畅,显然他在安排相亲前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
“其实我头脑简单,嘴也笨,跟泼辣几乎不沾边。”学过格斗术就叫泼辣吗?敢动手的话,最多应该算粗鲁。
海市那么多名媛贵女,想从中挑个泼辣的绝非难事。温锦当前唯一的目标是救哥哥,绝不能横生枝节,特别是与豪门沾边的人和事,能远离尽量远离,否则很容易陷入泥潭。
况且,她心中还藏着一个人。
“因为你比较好拿捏。”祁漠寒向来是打直球的风格,“我对女人不感兴趣,只想奉行好聚好散的原则,娶个门当户对的太麻烦。”
温锦冷哼,这个男人说话真的一点都不考虑对方心情。因为不喜欢女人却又不得不应付家里逼婚,所以才打算找个平头老百姓,毕竟如果娶位豪门千金的话,想将人家踹开的话难度太大。
偏偏自己几个月前好死不死地招惹了他,才悲催地成为妻子的头号人选。
“我承认我的负担很多。”既然对方已经亮了明牌,自己也无需再遮遮掩掩,“如果结婚能够获取足够好处,我会考虑成为祁总的工具人妻子。”
“我让助理拟了份协议,你看一看。”祁漠寒对温锦的识相还算满意。
协议只有薄薄的一页纸,温锦很快看完,面无表情地将它还了回去。
“没意见的话签个字吧。”
温锦瞧了瞧递到手中的这只沉甸甸的签字笔,“咻”一下将它扔进垃圾桶。
“祁总,大清已经灭亡了一百多年,我认为当年那些不平等条约应该永远被历史的河流淹没才对,没想到它们居然有重现天日的时候。“
祁漠寒不解地偏了偏头,没听懂温锦话里的意思。
“说实话,我十分佩服您和您助理的谈判水平,相当对得起您的导师。”温锦又将那张协议从祁漠寒手中抢过去,一条条念起来。
婚后,双方挣的钱为夫妻共同所有,归男方统一支配。
男方不接受形式婚姻,在约定的婚姻存续期间,女方应尽到身为妻子的义务。
对于生育和教育问题,以男方意见为主。
假如擅自提出离婚,女方要净身出户,同时赔偿男方精神损失费1亿元。
仅仅念了4条,温锦就已经感觉胸闷气短到要进急救室抢救,这哪是婚前协议,分明是赤裸裸的丧权辱国条约。
祁漠寒不接受形婚,又要掌控财政大权,那就是说自己不光陪吃陪睡,万一难以忍受提离婚的话还得赔他一个小目标。
凭什么呀?难道前辈子欠了他很多钱,这辈子要用这种方式偿还?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祁漠寒凑过来,低头扫视温锦手上的文件,脸几乎要靠到她的肩膀上,一股雪松香的气息萦绕在狭小的空间内,“作为交换,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
“一个?”因为怒气上涌,温锦白皙的脸变得红彤彤,“你可是足足列了十二条奇葩的协议。”
“两个。”向来在商场上战无不胜的祁少自认为做出了极大让步,但女孩子完全不买账。
“祁总,我这个人小门小户出身,眼界浅心胸窄,配不上您这种高贵的大人物,您还是另请高明吧,再见。”就算这个人化身阿拉丁神灯让她许愿,她的回答都只有两个字,“拒绝”。
简直了,果然是越有钱的人越能算计。
温锦抓起包准备离开,祁漠寒长腿一伸,她就被困在凳子与墙壁之间动弹不得。
“不想救出你哥吗?”
“想。”
“我可以帮你,而且不算在那两个要求里面。”
祁家的实力远超向家和温家,只要祁漠寒出手,哥哥被救出的希望会增大很多,温锦沉吟了三秒后,最终做出决定,依旧是拒绝。
救哥哥的心的确相当急迫,可对方抛出来的诱饵明显裹着毒药,一旦吞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祁漠寒的态度颇令人不解,以他的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够找到,偏偏他出人意料地盯住自己不放,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见温锦头也不回地走下楼梯,祁漠寒拨出去一个电话,“你传授的什么破玩意。”
“这么快?”萧飒在电话那头拼命憋笑,“总共约会了一个小时不到,你就被女孩子踹飞了?不能吧,我们祁少的魅力应该战无不胜才对。”
“少废话,接下来该怎么办?”萧飒这家伙自诩情圣,对自己的恋爱经验异常自信,但实践起来完全行不通。
“冲上去,抱她,亲她。”
祁漠寒愤怒地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