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一世的祁二少,先是被老婆拉黑,继而又被老婆的闺中密友狂怼一通后挂断电话,瞧他盯着手机发愣,萧遥咧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他一度很想把祁漠寒吃瘪的模样拍下来发到小群内与众人同乐,又担心激怒这位小肚鸡肠的男人后续会遭遇报复,思索一番后只好作罢。
“听出来没?小嫂子一定跟她联系过,否则她不会表现得这么若无其事。”
祁漠寒白了他一眼,仿佛在责备萧遥说废话,又埋怨他幸灾乐祸。思索片刻后,他打给一位保镖,“翟美心在家吗?”
保镖先前奉命到翟美心住的小区踩点,但由于祁漠寒吩咐的有些晚,完美错过了翟美心取外卖的时间点。
“翟小姐家里一直没亮灯,我在物业处呼叫也没得到回应。”此时保镖正在楼下徘徊,抻长脖子密切关注着翟美心所在楼层,“夫人似乎没来这里,但奇怪的是,翟小姐家隔壁亮起了灯,先前这处房子压根没人住。”
这条消息没能得到祁漠寒的重视,他要寻找温锦的行踪,隔壁房屋出售与否压根不在关注范围内。
“叶朗那里情况如何?”他打给另一名保镖。
“叶少陪着叶夫人去海外度假,已经走了半个多月。”
得知温锦无法与叶朗碰头后,祁漠寒脸上的表情终于有所好转,先前那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总算减轻了些。
“要我说你就是太顾念旧情。”萧遥递过来一杯温水让他顺顺气,“像胡丽丽这种情况,压根没必要太惯着,不然她老是作妖,搞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祁漠寒跟小嫂子的矛盾大多因胡丽丽而起,如果他一直沿用这种有求必应的策略,两人的冲突将会越来越多。
加之有叶朗这位实力相当且虎视眈眈的竞争者在侧,祁漠寒的未来并不乐观,说不定还存在被离婚的可能性。
为了好弟弟的将来考虑,他决定犯颜直谏。
“一个工具人而已,你出钱替她还债,她付出相应的代价,我觉得合情合理,没必要在交易中掺杂个人感情。”
“她是妈妈的资助对象,妈妈已经不在了,我不希望她的心血白白浪费。”
“我前段时间和皮特教授以及我的导师开了一个集体讨论会,他们一致认为,这台手术的成功率在九成以上,并不影响胡丽丽的寿命。如果你想等到她处于绝佳状态的话,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谨慎点为妙,这可是关乎人命的大事。”
“你在大事上杀伐决断无往不利,在情感上妇人之仁,活该媳妇不理你。”萧遥罕见地有些生气,“你老是提她跟江阿姨的关系,但有没有想过一点,咱们做慈善,往往都会选择品学兼优的学生,而胡丽丽的成绩那么差,江阿姨为什么在众多孩子中选择她?”
“小学生的成绩应该不会太差。”
“这又是另一个问题。”萧遥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跟他分析了自己的看法。
萧家父母也热衷于做慈善,所以萧遥对里面的运作机制非常了解。资助对象首先选择成绩优异的高中生,这个范围可以扩大到初中生,却很少囊括小学生。
毕竟除了偏远山区外,大部分地区的孩子在义务教育的范畴内罕少失学。
“排除缘分一类的不确定因素,江阿姨那等精明之人,对一位并不聪明伶俐的小学生表现出了强烈兴趣,原因何在,你有没有翻看过当年的资助名单?”
“所以从一开始,妈妈就是瞄准了她的特殊血型?”
萧遥没有就胡丽丽的问题继续与祁漠寒探讨下去,江阿姨之死在他心里在造成了难以愈合的永久性创伤,但凡与妈妈有关的物品和人物,他都采取无比珍视的态度。
或许他早就明白母亲选择胡丽丽的原因,却不愿将心目中的妈妈想得太过功利。
人的感情库其实面积很小,只能装得下极少数人。小嫂子,希望你能用你的爱,将那份早已不复存在的母爱替换掉。
已经早早躺下的温锦因肚子痛胳膊痛,一直都处于半梦半醒间,突然间鼻子发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困意随之被驱赶走,她用左胳膊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边揉鼻子边琢磨究竟是谁在念叨自己。
这时,她听到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立刻全身紧绷、警觉地躲到门口,“咣、哗啦”,似乎是茶几被踢翻了,片刻之后,翟美心气急败坏的骂声传入鼓膜,她总算长舒一口气推开房门。
“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客厅里梦游吗?”
翟美心正捂着脚单腿在地上蹦,温锦的出现和突然亮起的灯光吓得她大叫出声,“妈妈呀,我遇到了鬼。”
“你才是鬼。”由于吃了止痛药,温锦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比白天强上许多。借助灯光,她发现跟自己预料的差不多,翟美心一脚蹬倒了茶几,上面的养身壶和杯子四处乱滚,幸好铺着地毯,否则这些玻璃和陶瓷制品肯定难逃粉身碎骨的命运。
“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口有些渴,她打算拧开一瓶矿泉水喝,然而右胳膊使不上多少力气,便将瓶子递给翟美心。
“我去给你接温水,忘记自己几个小时前痛成狗的惨样了吗?”
翟美心睡前喝多了水,偏偏她选的那个卧室不带卫生间,又担心动静太大影响好友睡眠,因此连灯都没开,便摸黑寻觅卫生间的方向。
可惜她对房子的布局不熟悉,迷糊中没发现前进动线上存在一个茶几,大拇脚指与其狠狠碰撞,现在疼痛感都没完全消失,她只得跳着脚去接水。
“狗狗那么可爱,不许骂狗狗。”温锦纠正她话里的错误。
“猪猪也很可爱,要不要帮我去找猪猪?”她充满希望地瞅着温锦,眼神中是令人无法拒绝的恳切。
“我很想帮你的忙。”温锦费力地扬了扬受伤的右胳膊,又瞧了瞧翟美心的左脚大拇指,“咱们两个加一块凑不出来一个完整的人,别说找猪了,遇到危险自身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