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发出了嗡嗡声,镯子的起拍价是200万,目前居然被两位大少炒到2000万,已经远远超出了实际价格。
明眼人一望便知这俩人杠上了。
“2500万。”钱对于叶朗来说只是个数字,反正老爹不允许他创业,所以家里的钱三辈子都花不完。
祁漠寒勾了下嘴角,刚准备举牌子就被温锦将右手摁住,“花几千万买个破镯子,你脑子是不是瓦特了?”
“我不能输给他。”叶朗这小子,台下和他竞争女人,台上和他竞争拍品,他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趁温锦不备,祁漠寒用左手举起牌子,“2800万。”
温锦恨不能扑上去咬他一口,碍于长辈们全都在场,只能偷偷掐住他的手腕,“把牌子扔掉。”
“没听你未来的弟妹说吗?四象征着多子多福。”他暧昧地瞧向她的小腹,“等拍下来后你戴两只,剩下的留给女儿。”
“如果这个数字真管用的话,不孕不育的医院早就倒闭了。”温锦见硬的不行,立刻转换策略用大拇指在他手腕上画圈,“比起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我更愿意给她们留些储蓄。”
“放心吧,家里有信托,即便孩子们不成器,也不至于饿死。”话虽如此,她的举动极大地取悦了祁漠寒,当叶朗喊出3000万的高价时,他放弃了面子和竞争。
这一单的成交将拍卖会气氛推向高潮,受其影响,后续几件拍品陆续拍出高于预期值的价格,向倩的笑容都快把她的小脸给撑破了。
高潮时刻已到,是时候请出那件宝贝了。
她的目光扫向祁漠寒和祁北父子,最终定格在祁东身上,祁东向她微微点了点头,向倩回以淡淡的微笑,示意工作人员将展品放到展台上。
随着大屏幕的投影,祁北和祁漠寒的面色同时风云突变,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枚金镶满绿蛋面吊坠,正中间镶嵌一颗罕见的冰种翡翠,四周以钻石作为点缀,尺寸约为21.5x23mm,据说是某位商业巨头家族的遗物,起拍价10万,不知在座各位有谁愿意为这份情怀出价?”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吊坠里的翡翠种水俱佳,品相比叶朗拍下的翡翠镯子还要高上一等,起拍价竟然低到这个份上,会不会搞错了?
很快,眼尖的人在刻意放大的细节上发现端倪,吊坠上面用铂金制作的花瓣上,清晰地刻着五个字:爱妻江慕诗。
原来这是祁家那位曾掀起滔天巨浪的原儿媳呀,顿时,全场的人都把焦点集中在祁北和祁慕寒这对父子身上。
至此温锦才明白向倩的用意,她和祁东打算借助这枚吊坠向祁北父子发难。
大家已经得知拍品的主人为江慕诗,如果祁氏父子不理会这枚吊坠,会被冠以凉薄的称号;如果参与竞拍,先前那段已经被时光掩埋的丑事又会让人扒出来当谈资。
母亲有犯罪前科,对于祁漠寒的舆论将非常不利。倘若祁东趁机发难,即便撼动不了他的总裁地位,也能狠狠咬下他一块肉。
温锦蹙眉,紧紧盯着祁漠寒紧握的拳头,她曾误以为向倩会在拍卖会上向自己发难,万万没想到过于高估了自己,向倩和祁东的目标,从一开始便瞄准了祁北和祁漠寒。
老爷子的脸色也无比难看,原本竭力想掩盖的家丑,就这样被二房掀了盖子。
就在大家交头接耳之际,祁北身侧举起一块20万的牌子,于中洁冲他笑了笑,“姐姐的东西,我帮你拿回来。”
“无用之物就该被抛弃。”祁北死死盯着于中洁,眼神中布满可怕的血丝,“和无用的人一样。”
于中洁举着牌子的手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200万。”存在感极差的萧泉馨让祁坤举牌,这个动作又引得全场震惊。
圈内人多数清楚祁家大房二房不和,当众拍卖江慕诗的遗物更是将矛盾端上了桌,既然如此,祁二夫人此举究竟意欲何为,大家还真搞不清楚。
“500万。”
叶家董事长叶千放第一次举牌,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费心了,如果慕诗这个吊坠被你拍下来,我双倍,不,三倍返还钱。”
其实老爷子最希望的就是叶家能把吊坠拍下来,起码面子上能好看点。
“咱们叔侄俩谁跟谁,当年叶家遭遇困境之时,全海市只有您肯伸出援手。”
“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谈这些。”老爷子摆摆手,“瞧瞧小朗,那眼珠子快黏我孙媳妇后背上了。”
叶千放一脚踹过去,顺便把牌子扔到叶朗身上,“你来负责举牌,不管多少钱,务必拍下来。”
“我凭什么帮他?”
叶朗话音未落,温锦已经抢先一步举起牌子,声音清晰而坚定,“2000万。”
全场哗然,温锦的态度就代表着祁漠寒的态度,叶千放忍不住朝他伸出大拇指,“是条汉子。”
子不嫌母丑,在声誉、利益和亲情面前,祁漠寒选择了后者,比起默不作声的祁北,他从道德上占据了压倒性优势。
“你是我的福星。”祁漠寒握住温锦的手,就在犹豫不定之际,是她勇敢地替自己做出选择。
“咱们还举不举?”祁坤询问母亲。
“不举了。”萧泉馨难得露出会心的笑容,“有个好儿子,又娶了位好儿媳,你大伯母如果活着该多幸福。”
“去世未必全然是坏事。”祁坤指了指祁北和于中洁的方向,“起码不用受老公的气,也无需跟小三斗智斗勇。”
她曾以为大伯父威严持重,但在这个拍卖会上,祁坤对他的态度彻底改变。为了自己的脸面而不肯出头的男人,根本无法托付终身。不知道大伯母在临终之际,会不会后悔自己的这段婚姻。
向倩显然没料到温锦会这么做。祁北的行为符合她与祁东的预先设想,两人也曾认定祁漠寒虽然不可能无视母亲的遗物,但他肯定会采取迂回策略,暗示萧飒或其他人替自己拍下吊坠。
万万不成想温锦这个女人选择直接硬刚,当下她脸色突变,直至身旁工作人员提醒,才不情不愿地举起木缒,
“两千万,有人出价两千万,还有更高的吗?”
就在她准备敲下木槌之际,祁漠寒站了起来,他的声音冷如冰霜:“我出2100万,买回我母亲的遗物。”
现场的嗡嗡声瞬间冰封,祁东预期的场景没有出现,大家纷纷朝祁漠寒投来敬佩目光。况且祁东和向倩的段数有点低,那些见惯了阴谋的老总们对此很不屑。
其中好几位重量级的来宾迅速展开行动,派自己的助理同左助理联系,表达了合作意愿。
孝道,五千年文明史的传承,往往在评估一个人时占据着重要地位。
向倩的脸色难看至极,强撑着卖完最后一件拍品后,有些踉跄地回到休息室。
向罡见姐姐无精打采的模样,贴心地替她揉捏着肩膀,他在后台目睹了全过程,“没关系,一击不成还有第二次机会,别灰心。”
“我有些急功近利了。”向倩接过助理递来的水,咕咚咕咚猛灌一通,“如果再好好考虑一下,说不到今天就不会将自己置于舆论的风暴口。”
“祁东未必会在乎这次的失败。”屋子里只剩下姐弟二人后,向罡劝慰姐姐,“他只不过想考验你一下,这个吊坠就是你交出的投名状。”
向倩左右环顾了一圈低语道,“我有些后悔。”
祁东的智商水平和管理水平都很一般,明显跟祁漠寒不在一个档次上。祁乾看着不声不响,实际上并不好拿捏。
而婆婆和小姑甚至公开对她表达了不喜欢。
她想通过婚姻控制住祁家股份的做法,恐怕要从长计议。
“从你决定跟祁乾订婚开始,咱们就只能跟二房拴在一起。”向罡又拍了拍姐姐的后背,“辛苦了,回家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别做得太过火。”
“放心吧,我就是浅浅教训她一下,让她心中有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