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漾想躲着秦砚川,偏偏王妈这时候也看到了秦砚川。
王妈使劲儿把黏在她身上的时漾给推开,“秦爷,这么晚下来有什么事吗?”
秦砚川扫了眼此时正背对着他,似乎在抹眼泪的年轻人,颇为贴心道:“没事,你们继续。”
说完就走了。
时漾这才松了一口气,又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来,哭哭啼啼喊着王妈,伸出两根手指捏着她的衣角,轻轻扯了扯。
“王妈,反正你一把年纪了也没有结婚,你就认我当你的表儿子吧,好不好嘛。”
说实在的,时漾的长相本来就好看,安安静静的时候看着还有几分乖觉。
搭配着那双眼尾微微下垂的小狗眼,仰着脸,红着眼圈,眼巴巴地看着别人的时候,无辜又楚楚可怜,让人为之动容。
王妈一时之间被他给蛊惑了,不由心软了下来,正准备开口说两句的时候,时漾又继续道:
“王妈,你这买卖绝对不亏,以后我给你养老送终,要是不想活了我也给你拔氧气管。”
王妈:“……”
王妈:“再说一句,别逼我扇你。”
时漾失落地哦了一声,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低头擦擦眼泪。
王妈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抬手粗鲁地揉了揉时漾的脑袋,语气似乎放缓了些:
“行了行了,赶紧吃你的木薯羹,少烦我。”
说完这话,王妈立刻转身大步往外面走去,生怕再被时漾给缠上。
她搓搓手臂,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也不知道那死小子想玩什么花样。
任务总算是有了点儿进度,时漾擦干净眼泪,暗搓搓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继续吃木薯羹。
吃完了宵夜,他正准备回房间,走到半路突然碰见了迎面走来的梁管家。
这大晚上的,梁松寒依旧一丝不苟地穿着西装三件套,戴着白手套,走过来的姿态端正又做作。
时漾脚步骤然停下,他的眼眶还红着,眼睫湿漉漉的,眼珠子随着心思一转,又开始抽抽噎噎。
在梁管家走过来的时候,他立刻泪眼朦胧地看过去,扯住了对方的衣袖,同时扯着破了音的嗓子情真意切地喊了一声:“梁管家!”
“时少爷,请自重。”
“梁管家,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爸爸,呜哇……”
“我想我爸爸了,还突然觉得你长得有点儿像我爸爸,你能不能……”
“时少爷,我今年才三十五岁。”
梁管家无情地打断了时漾的施法,同时推开他拽着自己衣袖的手,一边整理着袖口的褶皱,一边道:
“所以,我当不了你的表爸,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
时漾小声哔哔:“那咋了,我今年十九,你当年要是努努力,说不定就能生了。”
梁管家看他一眼,语气刻板:“时少爷,我是男人,就算再怎么努力也生不出孩子。”
时漾:“……”有道理。
梁管家说完这话,便继续往外面走去。
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出去干什么。
时漾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努努力,就算不能让梁松寒当他表爸,也得当个表叔表哥什么的。
于是,时漾转身往洗手间走去,往自个儿脸上洒了几滴水当作眼泪,站在入门玄关处等着他未来表爸回来。
几分钟后,别墅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脚步声传来。
时漾伤心地低着头,先嚎了一嗓子,“梁管家……”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梁管家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一个年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青年。
青年的打扮颇为讲究,穿着黑色长裤,颇有设计感的丝质衬衫,领口松松敞开着,露出白皙的胸膛和半截锁骨,还坠着一条锁骨链。
那张脸也长得秀气俊雅,身姿如竹,气质不俗。
时漾看着那人,那人也在看着时漾,青年的目光停留在时漾那张因为过敏而红肿的嘴唇上,似乎是笑了一下,然后问:
“梁管家,这位是?”
他声音也好听,听起来温温柔柔的。
梁管家并不打算解释时漾的身份,只回了这么一句:“秦家的客人。”
“许先生,走吧。”
时漾站在原地,目送着那位许先生跟在梁管家身后,往里走去,他也悄没声地跟在了后面。
没多久,那两人走到了电梯前,乘坐电梯前往三楼。
三楼,目前只有秦砚川一个人住。
时漾的脑海里自然而然地冒出了一个念头,趁着梁管家不在,他悄悄上了楼梯,往三楼走去。
乍一看,三楼没什么特别的,格局跟二楼差不多。
时漾躲在角落里,正好看见梁管家带着许先生停在了某个房间前,敲了敲门道:
“秦爷,人到了。”
没多久,梁管家打开了房门,徐先生走了进去。
房门关上,梁管家也随后离开了三楼。
时漾古怪地盯着那道紧闭的房门,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秦砚川的记忆。
据说,有钱的男人都有那么一个特点,身边的情人特别多。
据说,秦氏集团的秦爷在A市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花心,情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这么些年从来就没有断过。
也就是说,那姓许的是秦砚川的情人。
情人大晚上的进了秦砚川的房间,那还能做什么?
时漾蹲在角落里,心痛地捂着自己的胸口,他受伤了,真的。
秦砚川长得那么合他心意,居然是那样的人。
扣分!他要扣分!
俗话说得好,失去贞洁的男人要不得。
而且,秦砚川情人那么多,肯定虚得很。
时漾捂着自己的小心脏,黯然神伤了好一会儿。
但是也不妨碍他凑热闹,猫着身子跟做贼似的溜到了秦砚川的卧室前。
他趴着门板,一边耳朵贴了上去,试图偷听里面的动静。
然而隔音太好,什么都听不到。
就在时漾准备放弃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咔嚓的一声。
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还趴着门板的时漾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重心不稳随着惯性往里面倒去。
没有摔倒。
因为他摔在了一个温热结实的怀里,双手不受控制地扶在了对方的腰上,然后摸了两把。
哎,顺手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