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烦闷因为中午的美食而烟消云散,夏遥心情舒畅之下,便和赵晓兰逛起街来。
安康不喜逛街,就去了市区内的真庆观。
真庆观原名真武祠,供奉真武大帝及龟蛇二将,于元代由武当道士宋披云筹建。
明初,当时的全国道教总管长春真人刘渊然被贬谪在此居住,被诏返京后,刘渊然奏请仁宗朱高炽后更名为真庆观,并扩建为一大型道教建筑群。
随着历史发展,社会进步,因城市建设的需要,真庆观由原占地面积多平,缩减至如今的平大小。
真庆观与清成山一样同属道教全真派,只不过真庆观为全真长春派,清成山为全真龙门派。进到观内,一名中年道士见到安康的穿着主动过来打招呼。
安康不敢托大,上前两步向中年道人行礼作揖:“道长,我是清成山素问洞弟子,前来拜访监院。”
中年道士笨拙的还礼后,说了句:“随我来吧。”说完,也不多言,领着安康到了客堂,随后让他在此等待便去请监院过来。
此时的真庆观,产权还在西平市,没有移交给道协。观里的建筑已年久失修,显得破败不堪。
安康坐的地方说是客堂,却不过是一间用木板搭建的简陋棚子。
等了一会,一名穿便装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双手合十对安康行礼。安康一看,眼睛寒光一闪,随后不动声色的拱手还礼。
长春派是龙门派的岔派,由刘渊然所创,只传乾道不传坤道。并且,这女子一来见面行礼却是用佛教的合十礼,牛头不对马嘴。
安康也没有心情与之多来少去,虚与委蛇的东拉西扯了几分钟就借口告辞了。
出了真庆观,安康向穆云山说道:“穆叔,你打听一下,这真庆观如今的情况,看看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刚才这些人明显不是道士。”
“好,我立即安排。”
回家休息了一会,转眼又到了晚饭时间。夏遥打电话过来,告诉安康可以出发了,她们也准备到餐厅了。
暑假期间是最好的食用野生菌的季节,这个时候,大部分野生菌已经上市,夏遥今晚安排的就是野生菌火锅。
好不容易找到餐厅,安康到的时候,老妈已经到了。吃饭都地方安排在一个超大包间里,随行的人坐了三大桌。
此时夏遥正在点配菜,见安康过来,便把菜单递给安康,“你来点,火锅要煮的已经选好了。”
安康接过厚厚的菜单,也不看,就用方言问服务员:“有没有干巴菌?”
“有,来一份?”
“一桌来一份,再炒点见手青、来个酿青头菌。”说完这几样,安康才翻了一下手中的菜单,“凉火腿、火烧茄子、烤鸭这些每桌来一份。”
抬头望望夏遥,安康征求到:“妈,够不够了?”
“够了,已经吃不完了。”
今晚坐的这一家餐厅是西平最早一批做野生菌火锅的,口碑与服务做得比较好。
菜点好后没有超过五分钟,服务员就端着一盘盘的新鲜野生菌进来。他们家的野生菌火锅,是石锅,没有明火,是利用蒸汽加热的。
把用鸡鸭火腿熬制的汤倒入石锅里,用一个草编织的锅盖盖好,只是两三分钟,石锅内的汤就翻滚起来。
草锅盖掀开,一股带着浓郁鸡汁鲜味的雾气就窜起来。服务员把所有野生菌一起倒入汤中,调解好蒸汽,又盖上锅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诸位客人,一定要在十五分钟以后才可以吃。”
说完,每一张桌子旁还如临大敌一般派了一个服务员守着。
赵晓兰不解的问夏遥,“妹子,这是不是有些夸张了,怕我们吃饭不给钱还是什么?”
夏遥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赵姐,你误会了。人家是担心时间不到,你就急着吃东西。”
“啥?这么严格?”
“当然,野生菌做不熟,会中毒的。南湖每年因为吃野生菌都要死好多人,餐厅怕你们不懂,自然要安排人守着,防止发生意外?”
赵晓兰听到会中毒,实在是被吓到了,脸都变色了。
安康看着好笑,便解释道:“赵姨,这就像吃河豚一样。同样有毒,但因为味道鲜美,人人趋之若鹜。在老饕的眼中,吃到人间美味才是王道。不过这野生菌始终制作难度比起河豚的难度要低,只要照规定的时间做好,没有任何事情的。”
赵晓兰听后,心才落了,还有闲心轻拍了夏遥一掌,嗔怪道:“你这个妹子太坏了,把老姐姐吓得都不敢动筷子了。”
安康不等老妈回答,就讲起南湖奇奇怪怪的方面,“这算啥,年底才是南湖的试毒大会呢,到时候请客吃草乌、附子这些大毒的东西才叫惊悚。”
赵晓兰听着来了兴趣,“来跟姨好好说道说道。”
“到了冬季的时候,向山区地方会从山上挖草乌,采附子来食用。有的是不加任何配料炖煮出来,有的是加入肥肉或是宰狗一起炖出来。吃那些东西,完全是看有没有运气活下来,有的一桌人吃单单闹死一个,有的时候全军覆没。每年啊,当地政府都要出台文件,或是派人宣传不得食用草乌附子。哪怕是野生菌,也是如此,不信您问服务员是不是这样?”
服务员小妹自然是知道这些的,“是呢嬢嬢,城里的大医院,每到这个时候都有相应的病床专门用于收治野生菌中毒的病人。”
赵晓兰听了这奇葩的传闻,感到十分的不解,“这,你们这完全是拿生命与美食抢赛道。”
安康说得高兴,当场唱了首歌出来:“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躺板板,睡棺棺,然后一起埋山山。埋山山,哭喊喊,亲朋都来吃饭饭。吃饭饭,有伞伞,全村一起躺板板,来年长满红伞伞。”
赵晓兰听得差点笑喷了,捂着肚子在凳子上扭动。其他人也好不到什么程度,保镖们和随行的文员们,想放肆大笑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