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课程对于安康是种煎熬,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放学,安康便匆匆离开学校准备回到医馆内。
“安康,等等我!”
安康回头一看,原来是牛涛这个小胖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喊自己。
“干什么?”
“哥们儿,今天第一天见面,我请你吃午饭。”
安康一直没搞懂,这个小胖子第一次见面就粘着自己到底是要干什么。
“我回家吃,下次吧。”
牛涛有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在六一班是最高最壮的一个,安康只有一米一多点,在他面前小小的一只,两个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组合在一块看上去很是滑稽。
被拒绝了的牛涛很失望,想想还是不甘心的问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安康看到牛涛脸上的变化,想了想便说道:“也别下次了,今天带你去我家吃吧。”
那不知看上去大咧咧的小胖子此时竟然害羞起来,“嘿嘿,这不好吧?”
“没事,我家没有大人在。”
“那好吧。”
没有几分钟,很快就到了安康的四合院。小胖子看到这座宅子顿时惊呼起来:“卧槽卧槽槽槽槽!”手指着门头,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你家?”
安康照小胖子胳膊拍了一掌,“愣着干啥?走啊!”
小胖子牛涛心虚的跟在安康身后,东张西望的,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安康,你家太大了,比学校还要大。嘿嘿,我家一家子人住的还没你这一个房间大呢。”
安康心想,这房间最大一间也没有多大,再怎么住的窄,怎么可能没有一间房间大?
“你家住哪儿啊?别吹牛了,怎么可能才有一间房间大?”
“真没骗你,我家离在隔壁胡同,只是我家住的是大杂院。真的,我们一家四口就住两间房,已经是大院里比较宽敞的了。”
安康前世今生都听说大杂院的居住环境的确不好。不明真相的羡慕京畿土着住的是四合院,可真实的是绝大部分老京畿的人宁愿住楼房也不愿意住四合院,除非住的那一座四合院都是自己家的。
住四合院的有两种人,一种是钱多得用不完的,一种是穷得买不起房的。
安康没有接牛涛的话题,转移话题问:“要不要给你家里说一声,你不回去吃午饭?”
“不用,我家没人做饭,平时都是我独自在外面解决。”
“你家大人呢?”
“我爸常年出差在外地,我妈在厂子里上班,单位离这太远,赶不回来。我姐上高中,她在学校里吃。”
“那行,走,我带你洗手吃饭去。”
穆云山被留在南湖,四合院里几位徒孙在医馆吃素。安康下山后不吃素,和他们是分开吃的。
见到上菜的佣人毕恭毕敬的喊安康“小少爷”,牛涛极其不适应,整个人都拘束起来。
安康夹了一筷子菜塞他碗里,“吃菜啊,只有咱们两个,你拘束什么?像在学校里那样多好。”
感受到安康的善意,牛涛重重的点点头,“嗯”了一声,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饱饭,牛涛找不到事干,挠挠头憨笑道:“嘿嘿,我没想到你家条件这么好。我刚刚还想请你吃打卤面去呢。”
“我老家是南方人,不习惯吃面食。改天我请你吃我们老家特色怎么样?”安康也没有事干,索性和牛涛聊了起来。
“太好了,我不挑食。”
京畿的普通家庭,或者整个北方的家庭对于吃的其实很简单,远没有南方的复杂。普通的一顿饭,北方的三口之家或许就是两三个菜,南方的却是要多出两个并且还一定荤素搭配,还要汤是必不可少。
刚刚安康和牛涛才两个人,就有三荤三素一个汤,并且有鱼有肉。小胖子家哪有这样的条件,一开始放不开,等尝了专门从南湖请来的厨师做的菜后才胃口大开。
安康想了想,说道:“干脆找个时间,我请班上同学吃一顿,以后我可能很少到学校去上课。”
牛涛眼中既震惊又失望,忙问道:“怎么回事,你才来就要离开。”
“我六年级的课程已经全部学完了,坐在教室里也没多大意思,下午我还是向周老师请好假。”
“唉!我还以为你来了我多个朋友,想不到你才来就要走。”
“班上还有那么多同学呢,我不在你也有朋友啊。”
“不一样,他们忙着学习,放学以后就不愿意陪我玩了。再说……你像我弟弟,你走了以后……”
刚刚牛涛说家里一共四口,现在又多出个弟弟,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安康好奇的问:“你还有一个弟弟?”
牛涛收起笑容,语气低沉的说道:“以前有过,后来和你差不多大的时候被拐子拐走了,一直找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原来这样,怪不得牛涛一直粘着自己,原来是自己长得像他弟弟。
“有什么线索没有?”
牛涛摇摇头,难过的说道:“没有,我爸以前在市区工作,为了找弟弟专门申请跑外地,就是为了方便到处跑,看看能不能遇到。”
安康微微蹙起眉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缓缓抬起头来,轻轻地拍了拍牛涛那宽厚结实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安慰道:“兄弟啊,你先别这么垂头丧气、灰心失望的。眼下虽然暂时还没能找到,但这可不意味着往后永远都没有希望啦!说不定呢,我这儿能给你出点儿力,帮上些忙。”
听到这话,原本一脸愁容的牛涛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只见他猛地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安康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情绪异常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地问道:“真……真的吗?安哥,你真打算要帮我这个忙?那……那你到底准备怎么做呀?”
被牛涛这么一通猛烈摇晃,安康只觉得自己脑袋里好似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乱飞,顿时一阵晕眩袭来。他没好气儿地用力拍打掉牛涛的手,略带嗔怪地说道:“哎呀,快别摇啦!再摇下去,我的脑袋都要被你晃成浆糊啦,晕得厉害!”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后,安康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认真地对牛涛说道:“不过嘛,这件事情毕竟不是小事,咱们还是得跟你家里人好好商量商量才行。要是他们不同意,那可就不好办喽。”
牛涛一听,连忙点头如捣蒜般应道:“对对对,安哥说得太对了!我妈今天下午就在家呢,她一般六点多钟就能回来。等会儿我回去就跟她说一声,然后傍晚的时候带着她过来找你。”
安康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继续交代道:“嗯,那就这样说好了。到时候呢,记得让你妈妈带上几张你弟弟还有你们全家人的照片,这样我们寻找起来也能更方便一些。”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一会儿回家就去找那些照片。”牛涛满口答应下来,脸上满是迫不及待的神情。
看着眼前这个胖乎乎却又如此热心肠、一心牵挂着走失弟弟的牛涛,安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赞赏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