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欢跃地迎过来,而是站在原地不动。
玉儿过来低声说,“王妃今日被太妃训话了,心情不大好。”
楚天帆眉眼沉了沉,他都忘了今晨柳青青得跟太妃敬茶的事了。
“对不起,今天朝中有急事,看你睡得熟,就没叫醒你。”楚天帆上前拥住柳青青。
柳青青眨了眨眼睛,还是没有说话。
“怎么了?母妃为难你了?”楚天帆小心地看着她的脸。
“成亲一点都不好玩,楚天帆,我后悔了。”
他们昨天刚成亲她今天就后悔了?
“那不行,没后悔药吃。”楚天帆立刻摇头。
“你家媳妇不好当,我不能胜任。”柳青青很认真地说。
他们这婚成得如此荒诞又正经,到底算什么?皇上赐的婚能离吗?
楚天帆知道太妃一定给她提要求了。“我去见母妃。”楚天帆起身。
他新婚,太妃是住在王府的。
柳青青拉住他,“楚天帆……算了,我没事。”
楚天帆看看她,“你只管做自己,不必理会那些陈规旧俗。我楚天帆不曾拘束你的,谁都不能拿来捆绑你。”
柳青青仰头看着他,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说话算话?”
楚天帆笑开了,“当然了,我的小新娘,小王妃。”
她曾委屈他是别人的新郎,现在,他是她的了,她的夫君,她的男人。
“我去给母妃请安,马上就回来。”他亲亲她。
太妃已经歇下了,楚天帆就在门外问安后就回来了。
看柳青青走路不太利索的样子,楚天帆知道她为什么不迎接他了。心下闪过一抹歉意,他抱起她,向床榻走去。
“不要。”见他来脱她的衣服,柳青青惊慌地把衣服抓紧。
楚天帆轻笑,“嗯,今晚不要。睡觉总得脱衣服吧。”
他昨晚可能把她吓住了,他可不要给她留下什么阴影。
“太妃给我念了好多规矩,全是要我怎么样的,就没一样是管你的。”柳青青窝在他怀里撅着小嘴。
楚天帆轻笑,他用大手描摹着她的腰身,“不用理会,在这府里你想怎样就怎样。”
“嗯,我现在是王妃,我是不是可以横着走了?”柳青青轻笑。
楚天帆笑着吻吻她,“对,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楚天帆抱着怀里的柳青青,她身上那清润的甜香淡淡的,让人如憩花下。他想起昨夜那奇异的满室馨香。
“还疼吗?”他在她耳边轻声问。
“嗯,好疼。”柳青青有些怨恨,张口在他脖颈咬了一下。真不公平,她那么疼痛,他却那么享受。
楚天帆被咬得一个战栗,身体瞬间就有了反应。“明天给你上点药,你得赶紧好起来。”他暗哑着嗓子。
楚方带着兵符赶回明地,楚天帆派了一明一暗两队人护送。
因为要保卫京师,南北营的大军能抽出的士兵也不多,最后反复核算,给了俞墨岩四万大军,号称六万。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朝廷各部都忙碌起来,尤其兵部和户部,忙了个人仰马翻。
皇上不愿楚天帆领兵,楚天帆闲了下来。
按礼节他陪着柳青青到邹家回门。祭祖和谢恩往后延迟,等回到明地,还有一场封妃大典。
太傅地位尊贵却没有多少实权,是既有门面又让皇上放心家族。
新婚燕尔,两人如胶似漆,蜜里调油,若霞苑的空气都甜得拉丝。
柳青青娇媚生涩却积极配合,楚天帆迷恋她的身体无法自拔。加之她身上一股甜润异香,每每在身热情动之时,馨香炽盛,更让他销魂蚀骨,欲罢不能。
女色真是能侵蚀人的东西,他一边感叹着一边享受着,恣意纵情。
一个冷寂的驿站,近日突然热闹了起来。有很多官军模样的人出入。
楚天启看看外面阴沉沉的天。
没有人认出他,也没有人在乎他。
他离开燕安国已经一个多月了。
得到可以回国的消息他是满心欢喜的,他以为踏上故土就是真的回家了,可是越走心就越凉。一路不是阴雨就是风雪,前行艰难。
很多驿站并没有接到接待他回国的通知,繁琐的审查盘羞辱他得恨不得露宿荒野。
朝廷似乎根本不记得有他这个人,这个故国似乎并就没有他的位置。
万家团圆的除夕,他凄凄惶惶地在一个残破的驿站度过了新年。
唯一的温暖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驿兵端来的半锅饺子。
越来越靠近京城了,一些消息也慢慢传出来。
但似乎都和他无关。
唯一让他心头一动的消息是,明王不知中了哪门子邪,雷厉风行娶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放弃了名门贵女杜家小姐。
记忆中,小小的女孩穿着鹅黄的袄裙,美丽得像个精灵。她骂开那些欺负他的孩子,向他伸出手去,“你为什么不跑呀?我叫杜玲珑,给,这块糕点给你。”
那是他一生中吃过的最好吃的糕点。
一晃十年过去了,或许是看到楚靖国根本不在乎他这个皇子,他已经失去了一个质子的价值,燕安国皇帝竟然提出换回质子。
于是,他结束十年的质子生活,回归家国。
父皇死了,二皇兄登上了帝位,最受父皇宠爱,储君呼声最高的六皇子最终没坐上那个宝座。期间重重迷雾他也没兴趣拨开。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
这一程的风雪是故国给他的见面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