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是,已婚有子。
靳川端起手边的热汤重重喝了一口,身旁的高建设不由得多看他一眼,就连说得兴高采烈的高山月都止住了话头,挑了挑眉道:“相对于水袖舞,其实丰收日的氛围更适合你们科研所,毕竟和农业挂钩,靳教授,你觉得如何?!”
高山月能带去的,仅一个节目的时间。
靳川脱掉呢子大衣,解开一颗衬衫纽扣,态度有点不耐烦:“都行。”
作为自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高建设深知靳川此刻游走在发疯的边缘,别看人还好好的坐在这里,指不定下一秒就能掀翻桌子,疯批程度和他堂妹有得一拼,都是心情上头了就不管不顾的主。
但靳川一贯是个能伪装的,高建设下意识的看向苏念念,仿佛找到了什么祸源,他三两口刨掉餐盘里的饭菜,在靳川甩掉眼镜前,攥住了他的胳膊,爽朗笑道:“行,那今日就商量到这个地方,我和靳教授还有事,先走一步。”
高山月下意识的阻拦:“高建设,你……”
“给你!都给你!全都给你!!!”高建设轻车熟路的从兜里摸出钱票,扔在桌上,随后架着靳川就往外走,同时在其耳边低声念叨:“祖宗,就当我求你,这是军区,不是你靳家,千万别发疯!否则你妈能被你气晕过去!你就当行行好,别让我背这一口黑锅……”
周围往来的全都是军人,靳川明白这不是他失控的好地方,他缓解了下粗重的气息,在理智没有崩盘前,把从黑省带来的马蹄糕放在桌上,意有所指道:“特产,你们一人一盒。”
“……”
人近乎是被高建设拖着走的,高山月在旁边数钱,乐道:“他们人其实挺好的,如果天天都能来找我玩就更好了,这马蹄糕是什么东西,好吃吗?!瞧着包装还不错,靳教授看着冷,实际上人还挺好的嘛。”
苏念念手微颤,眼神无法抑制的落在那油纸包上。
这当然好吃,更好吃的,是靳楼亲手制作的马蹄糕,是她上下两辈子都不会再品尝到的美味,靳川这个行为,纯粹恶心人,苏念念头晕了一瞬,她凝声道:“你带回去给沈萝吃吧,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说完她捂嘴,匆匆去了厕所。
……
“老靳,怎么回事?我不管你和那位苏副队有任何恩怨,听兄弟一句劝,别去招惹她,她丈夫并非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对方是军区战神,是宁县军团最年轻的团长,最重要的是,他非常爱苏副队。
据小道消息传,如果他当初没有因为家里的婚约娶苏副队,那么,早就该是省城那位领导的乘龙快婿了,迟早非池中物!你惹他们干嘛!”高建设皱眉,语气难得严肃。
靳川一脚踢飞了横在路边的花盆,表情狠厉:“谁说我记恨她?!我只是想……想……”
在高建设的注视下,哪怕阴暗如靳川都羞于启齿,在事情没落实前,他可不想承认自己对一个孕妇动了心思,如果被高显兰同志知道他的想法,只怕家里的房顶都要被掀翻,正当两人间的气氛凝滞时,一声惊呼在远处响起,由远及近。
“靳川?!”
陈年年如一阵风似的卷到两人身边,开口就道:“你什么时候到的宁县,怎么不给俺打个电话?!”
“别俺啊俺的,听得人想吐,陈年年,装什么天真纯情?!车站那个神经质的女同志难道不是你的好友……”靳川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恶意,对着陈年年就是一顿暴击:“你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并非是我的妻子,注意分寸,不该你管的事情别管,烦死了。”
“……”
陈年年被这通直白的吐槽弄得手足无措,半响,她默默道:“俺……我只是想知道你来文工团做什么?!”
“找人,可以吗?!”
“是苏念念吗?”在这一刻,陈年年恨极了当初对靳川动了心,明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可她还是因为感动,对靳川有了喜欢,譬如此刻,对方轻飘飘的一句话都能让她揪心,这人来文工团就是寻找苏念念的,兜兜转转,还是联系上了,这显得她在中间就如同小丑。
为何每个人的选择都是苏念念,顾家是,苏见山是,如今连靳川都是,陈年年咬紧了后槽牙,以至于喉咙里都蔓延出了铁锈味,她下意识的去拉靳川的手:“她已经结婚了,你想怎么样。”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让高建设陡然回神,
后者不可置信的看向靳川。
靳川推了推眼镜,连解释都徒劳,绕过陈年年就朝着外面走去,高建设讪笑道:“陈同志,你误会了,我们来文工团是找我妹妹高山月,和苏副队没有任何关系,靳川是什么人想必你比我更清楚,有些话还是少说为妙,免得引起风波。”
话毕,他抬脚去追靳川。
隔得很远,都能听见高建设被靳川打得嗷嗷叫的声音,陈年年的脸火辣辣的。
事实胜于雄辩,作为最了解靳川的人,她也没想到,对方胆大到能喜欢上苏念念,破坏军婚,那可是要蹲篱笆的,靳川没那么疯癫,一定是苏念念!
那小婊子最善于用漂亮的外表哄骗男人为她生为她死,陈年年的指甲都差点陷进肉里,她赤红着眼,同样朝着文工团去。
……
关于刚才那袋马蹄糕,苏念念是多看一眼都恶心。
她连碰都没有碰,全都被高山月给拎在手里,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着宿舍去,准备给沈萝个惊喜,高山月还在询问苏念念喜欢些什么,等这次去帝都多多的给她带些当补偿,苏念念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下一秒,空气中忽传来石破天惊的一声吼。
“苏念念——!你个不要脸的臭婊子!谁让你勾搭俺未婚夫的,不要脸!”